第九章 主从

  夜幕降临,迷人的夜空使人陶醉。圣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抚平着战斗的创伤。

  肯尼斯身在一个静到极致的空旷场所,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埃。

  这里是冬木旅馆被毁后肯尼斯藏身的废工厂。

  肯尼斯带着重伤的迪卢木多回到了他的魔术工坊,他费力地将迪卢木多放在铁制的桌台上,随后便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次的战斗使他心力憔悴。

  这时,听到声音的索拉走了出来,她看到了重伤的迪卢木多,焦急地上前检查他的情况,随即向肯尼斯质问道。

  “肯尼斯!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保证能取得胜利吗,为什么lancer还会受到这么重的伤!”

  “索拉,我……”

  看着面前被愤怒支配的未婚妻,肯尼斯张嘴想解释,却说不出来话。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为肯尼斯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无可限量的未来与荣耀。

  肯尼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伴随着碎裂声在他面前土崩瓦解。面对这无情的事实与无法理解的现状,他只能怯懦地哭着。现在的肯尼斯,就像是一个刚刚体会到恐怖为何物的幼儿。

  这时,躺在桌上的迪卢木多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索拉见到迪卢木多醒来,上前关心道:“lancer,你没事吧?”

  意识朦胧的迪卢木多环顾周围,发现是索拉在和他说话,但他没有回应,而是往四周看去。

  “主君,主君呢?”迪卢木多轻声呼喊着。

  “lancer,我在这。”听到了迪卢木多的呼喊,肯尼斯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到迪卢木多没有在意关心他的自己,而是去找肯尼斯那个家伙,索拉垮起了脸。她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放在了肯尼斯的身上。

  当肯尼斯进入了迪卢木多的视线,他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即他又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主君,这次在下没有挡住saber,导致了作战的失利。愿主君赐我一死,以求赎罪。”

  “以令咒之名。”肯尼斯开始吟唱。

  “你疯了吗!肯尼斯!”

  索拉想上前阻止肯尼斯,但已经来不及了。

  “以令咒之名,lancer,恢复吧。”肯尼斯用掉了最后一个令咒。

  本来闭上眼睛准备等待死亡的迪卢木多这时却感到身体在急速恢复。

  自身与肯尼斯的联系已经断裂,如果不是索拉作为魔力供给源,他很快就会因为魔力不足而消散。

  迪卢木多震惊地从桌台下来,他清楚的明白消耗完所有的令咒是什么概念,那就是御主失去了最后控制从者的手段,反过来说也代表御主给予了从者最大的信任。

  “这,主君。”

  “lancer,你可是传说中的勇士,甚至获得了成为英灵的资格,你的一生应该经历了无数的考验吧。怎么,来参加个小小的圣杯战争,遭受了两次挫折就让你放弃了?。”肯尼斯说道。

  听到这番话,迪卢木多激动万分,随即向肯尼斯单膝下跪。

  “能遇到像你这样的主君,我迪卢木多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接下来的战斗我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主君,为主君取得最后的胜利。”

  “好了,lancer,我们先把saber那边放一放,接下来的目标是caster,我们需要得到神父许诺的那一个令咒。”

  肯尼斯将手搭在了迪卢木多的肩上。

  “是!主君!”

  虽然魔法的联系已经断绝,但心依然在连接。

  ……

  夜晚依旧漆黑而静谧,但分布在四处的激斗痕迹仍清晰可见。

  艾因兹贝伦城堡外,提着爱丽丝菲尔和舞弥的雨飘渺来到了卫宫切嗣的藏身处。

  “saber,放我下来。”

  不知何时爱丽丝菲尔已经苏醒,阿瓦隆那强悍的功效将她沉重的伤势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恢复如初。

  她那破裂的衣服底下,尽管沾满了粘粘的血糊但是光滑的肌肤上却找不到被刺伤的痕迹。本应是没有血色的脸颊也已经恢复了樱色。刚刚看到的重伤惨状就好像幻觉似的。

  听到请求,雨飘渺将爱丽丝菲尔和舞弥放了下来。

  看到眼前奄奄一息的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上前抱住了他。

  “切嗣。”爱丽丝菲尔喃喃道。

  随即她将体内的阿瓦隆抽了出来,顿时金色的剑鞘散发出洁白的光辉,在漆黑地夜晚,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的发亮。

  爱丽丝菲尔将阿瓦隆放在卫宫切嗣胸前,看着它被卫宫切嗣一点一点地吸入体内。

  随着阿瓦隆的埋入,卫宫切嗣不再血流不止,浑身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但此时爱丽丝菲尔的脸色却再度化为苍白,身为圣杯容器的她,assassin的退场,失去了阿瓦隆的维持,这些都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唔。”卫宫切嗣醒了过来,发出了无意识的嗫喏。

  “你没事吧,切嗣?”爱丽丝菲尔关心道。

  “我没事,爱丽。看来我们撑过了这次凶险的袭击呢。”卫宫切嗣揉了揉眼睛,然后转向一旁的雨飘渺,问道。

  “saber,在我昏迷的这一段时间,有什么状况吗?”

  “lancer和他的御主重伤脱逃,assassin和他的御主已经被我诛杀。”

  听到雨飘渺的报告,卫宫切嗣长呼一口气。

  “真是不错的消息,saber,非常感谢。”

  卫宫切嗣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解决了阴影中的变数assassin,我们接下来要将目标放在caster身上,得到那枚令咒,我们对付rider和archer的胜算就会更大。”

  这时,卫宫切嗣的目光看到了断臂的舞弥。

  “舞弥,你……”

  舞弥伸手想抓住自己的右臂,可断臂处却是空荡荡的,她将头低了下去,低声说道。

  “切嗣,我已经失去了作用了,无法再陪伴你继续战斗。”说出这番话,舞弥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没那回事,舞弥。”卫宫切嗣上前抱住了舞弥。

  “你是我最重要的兵器,我需要你,不会将你抛下。”

  在切嗣的怀中,舞弥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

  不久,卫宫切嗣松开了舞弥,看向远处已经化作废墟的城堡。

  “城堡后方还有几栋未受波及的房屋,先回那里再说吧。”卫宫切嗣说道。

  随即四人向远处的房屋走去。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破碎的瓦砾,却吹不走罹难后的寂寥与悲伤。

  深夜……

  坐着电车的远坂凛来到了冬木新都,准备寻找自己失踪的同学琴音。

  冬木夜间的空气真是久违了,这冬日冰冷的气息正好为火烧似的肌肤降温。

  远坂凛天真地想着,如果能在末班车之前找到琴音就好了。不过那样的话只剩下两小时,时间完全不够。

  总之先调查新都。如果去了深山町魔力指针只会一个劲地指向远坂邸,而且去那儿的话很可能被父亲发现。

  以成年人标准来看现在还没有到深夜,不过街上的人却少得可怜。平日回家时路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就算是夜晚街上还是人潮涌动。

  打开魔力指针盖后,远坂凛被指针的反应弄懵了。

  “怎么会,这四周都残留着魔法的痕迹。”

  平时只是稍稍摇动的针此刻却飞速旋转着。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针仿佛小动物错乱般的表现,使凛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不过,光站着也不是办法。刚才路过的几名成年人已经对孤身一人的凛投去了诧异的目光,还是先走再说吧。

  远处人影更是稀少。这真的是平日见惯了的冬木市吗?凛觉得一股淡淡的寒气袭上全身。

  远坂凛向前走去,却发现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孩子向这走来,她赶紧躲进了一旁的小巷里,探头往外看去。

  青年从远坂凛一旁走过,手上的手环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而身后的小孩子面无表情。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魔力指针,凛倒抽了口冷气。

  指针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一般指向青年手上的手环,好像那里有些什么东西,有什么放出异样魔力的东西。

  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吗?

  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真是个好的开端。远坂凛打算将新都可疑地点找个遍,逐一确认琴音的位置。而在这里,就已经被自己找到了。

  好,那就上前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或许那里就有和琴音有关的线索,或者琴音就在那里。

  看着青年已经走远,远坂凛赶紧跟了上去。

  弯弯绕绕,远坂凛来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入口前,她往下看去,只觉得视野里一片漆黑,并且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去?

  不去?

  远坂凛虽然感到十分害怕,但不知是义务感还是所谓良心的斥责,在不知不觉中,她被带入一个绝不能涉足的领域。而她本人那时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让她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远坂凛沿着阶梯走了下去,整个身影渐渐地被黑暗吞噬。

  正当远坂凛离去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正是解除灵体化的lancer。

  “终于找到你的踪迹了,caster,得赶紧向主君汇报,但首先我得保护那个小女孩的安全。”随即迪卢木多又开启了灵体化,跟了进去。

  当远坂凛走下阶梯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地下室,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阴暗的地下室里,十几名小孩子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而她的同学琴音,也在其中。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远坂凛的肩上,让她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我们在开派对,人少了可没意思,你要来吗?”

  阴冷的话语从远坂凛的耳畔传来,让远坂凛打了个哆嗦。

  当机立断,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远坂凛还是鼓起了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一推,随即拿着一旁桌上的玻璃瓶向身后砸去。

  玻璃瓶砸在了那人的脚上,让他痛的嗷嗷大叫,这时远坂凛看到了他手上的手环。

  是刚才的那个人!

  “一切的根源就在这个手环上,只要我破坏了它,就能救出那群孩子。”想到这,远坂凛冲上前抓住了龙之介的手,将魔力灌入手环,想以此来破坏它。

  受到魔力的冲击,手环不但没有破碎,反而反弹出了一股更强大的魔力控制住了远坂凛。

  看到眼前的场景,隐藏在暗处的迪卢木多准备出手。

  突然,远坂凛身上再次爆发出强大的魔力,天赋异禀的她再加上远坂家的传承,在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了可以说是傲视大多数人的魔力。

  蓝色的魔力化作熊熊的烈火,灼烧着龙之介的手环,只听见“咔擦”一声,手环破碎了,飞溅的碎片刺到了龙之介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了地上。随着手环的碎裂,角落里的孩子也解除了控制。

  趁此机会,远坂凛上前拉住琴音,往外跑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们意识到自己得救了,剩下的孩子们也纷纷跟上。

  “看来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呢,真是优秀的小女孩,她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魔术师吧。”暗处的迪卢木多解除了灵体化,来到了雨生龙之介的面前。

  “你是谁?”

  疼痛过后的雨生龙之介勉强睁开了一道眼睛缝,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嗤!”

  没有回应,长枪贯穿了龙之介的身体。

  受到重创,雨生龙之介吐出了一口血水,随即艰难地低下了头,朝着被长枪贯穿的地方看去。陷下去的破裂的创口,猩红的鲜血在嵌在体内枪杆上流淌。

  视野里的世界变慢了。

  血在半空中滴落,好似盛开的彼岸花。

  原来最美丽的艺术品,就是我自己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龙之介找到了属于自己最终的奥义。

  阴暗的下水道里,感受到龙之介与自己的连接断绝,caster变得疯癫起来。

  “啊啊啊!龙之介!我的挚友!你就这么死去了!你不是答应我要和我一起创造最cool的庆祝会吗?!你忘了吗?!”扭曲的面孔,突出的双眸能让小儿止啼。

  “是神吗!是神杀了你吗!可恶的神啊!不但夺走了我的贞德,现在又要夺走我的挚友吗!”caster一手掏出了螺湮城教本,一手紧握拳头。

  “神啊!吾吉尔·德·雷!要将这个世界作为祭品,向你发起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