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的忠义

  获得了新的令咒的肯尼斯得意洋洋的带着迪卢木多回到了工厂,却发现整个魔术工房中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索拉?索拉?”

  肯尼斯对着四周呼喊着未婚妻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寂静无声的黑暗,为肯尼斯的内心埋上了一层阴影。

  “不好!lancer!有人对索拉动手了。”肯尼斯惊慌地向一旁的迪卢木多说道。

  最爱的未婚妻出事了,肯尼斯的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他的脑海变得一片混乱。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索拉还活着。使lancer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并为他的行动提供能量的魔力供给,依然畅通无阻地流入他的体内。毫无疑问,她被绑架了,可是下手的人好像并不打算要她的性命。

  “主君,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主君的未婚妻寻回。”

  一旁的迪卢木多看到肯尼斯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上前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对,这个时候我不能慌,不然什么都做不到。”肯尼斯回了回神。

  但他还未知晓,杀机已经笼罩了这所工厂。

  卫宫切嗣驾驶的梅赛德斯.奔驰300sl渐渐地离开新都,朝东行驶,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区域。

  沿着这条道路直走的话,会看到左手边有一个废弃的工厂,那儿好像是lancer他们的据点。

  工厂所在的地点以及道路的行驶顺序,都是舞弥事先调查好的。

  在未远川激烈的战斗之后,可以猜出一言不发就离开战场的lancer大概回到了master的身边吧。切嗣掌握了lancer行踪的报告后,主张立刻采取行动。

  梅赛德斯.奔驰300sl一个漂移,稳稳地在工厂前停了下来。卫宫切嗣关掉了引擎,和雨飘渺前后下车。

  “没问题吧saber?连续战斗对你来说负担应该很大吧?”

  “无妨。”

  “saber,去与lancer交手,我去和舞弥会合。”卫宫切嗣给雨飘渺下了命令之后,便往一旁的小巷子里走去。

  雨飘渺抽出九尾风华,迈着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工厂走去。他的全身溢满了汹涌的剑气,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剑痕。被斗篷包裹着身躯如同剑一般,锋利的能刺伤人的眼睛。

  工厂内,迪卢木多一下子就感应到了外部的剑气。

  “主君,有人接近。这股剑气,是saber!”

  虽然肯尼斯没有任何感觉。不过普通人的感官是远远无法和servant相比的。

  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以这个废弃工厂为目标肆意的发散剑气绝对不可能是仅仅路过。

  仔细想来,在决定以这个地方作为据点的时候,自己在周围所施加的伪装结界也差不多到了要露出破绽的时候了肯尼斯一边嘲笑已经不是魔术师的自己,一边浮现出干涩的笑容。

  “lancer,前去应战吧,我有预感,索拉的失踪和那个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脱不了干系。想要救回索拉,我与他的一战终究无法逃避。”肯尼斯走进了工房内部 ,将手放在魔力熔炉上,随即整个魔术工房开始运转起来,原本普通的仓库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战争机器。

  “这一战,我不能输。索拉,等我!”肯尼斯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手持双枪的迪卢木多自寂静的废墟处走出,来到了雨飘渺的面前。

  他表情沉重,迥异于平常,好像在脑海里面挑选词汇一样踌躇了许久,才对来访者问了一个问题。

  “saber,是你们绑架了我主君的未婚妻吗?”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看着冷漠的雨飘渺,迪卢木多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他就不打算问雨飘渺这个问题。自己的劲敌的人如果采取绑架人质这样卑鄙的伎俩的话,光是想象这件事,迪卢木多都觉得憎恨。

  面对迪卢木多质问,雨飘渺没有回应,只见他收剑入鞘,随即便是。

  “魔剑无极!”

  看不见出手,只能见到一道璀璨的剑光,带着致命的杀机来到迪卢木多面前。

  “好快!他的剑变得更快了!”迪卢木多暗暗吃惊,他马上转动手腕,拿起红蔷薇往前刺去,挡住了这一剑。

  “铛!”

  迪卢木多用枪架住了雨飘渺的剑,开始了力量的比拼。枪剑交错,摩擦出了大量的火花。接着双方同时迈进一步,气势如虹,声同裂帛。

  “saber!我一定要让你说出来!”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雨飘渺,迪卢木多不由得心生怒火。只见他猛地发力弹开了雨飘渺,随即左手的黄蔷薇向雨飘渺刺去。

  雨飘渺往后一跳,同时在空中挥出三剑,将黄蔷薇挡了回去。

  对拼产生的气劲导致两人纷纷倒退,卸力的脚步踏的大地凹陷进去。

  等到迪卢木多和雨飘渺稳住身形,只听见“轰”的一声,双方脚下的地面瞬间崩碎,随即一紫一红的流光撞击在一起。

  雨飘渺的剑快无常,走无定,半空中紫色剑光的走向展现出剑招的刁钻。

  剑再次与枪碰撞,迪卢木多顿感不妙。

  “不好!与之前的力度截然不同。”迪卢木多马上把重心放在另一边。

  这一剑,是虚晃一招,下一剑,才是真正的杀招。雨飘渺借枪杆传来的力收回剑,随即弯膝发力,一剑斩向迪卢木多的左侧。

  “魔剑无尽!”

  浑厚的剑气在九尾风华上凝聚,剑与空气摩擦,产生了破空的尖啸声。迪卢木多右手使出的力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得顺势一滚,用黄蔷薇去挡从左袭来的剑。

  “砰!”

  感受到从枪杆上传来的巨力,迪卢木多直接被掀飞了出去。半空中,迪卢木多将红蔷薇插进地里,借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锋利的红蔷薇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数十丈的裂痕,迪卢木多止住了倒飞的趋势,他舒展了下自己的左手,刚才的对拼使得他的左手微微颤抖。

  “等到左手恢复之前,我不能再进行进攻了,现阶段必须以守势为主。”迪卢木多打定主意,用双枪牢牢地护住自己的中门。

  雨飘渺收剑入鞘,用手按住剑柄,双腿变位作弓步。一瞬间世界失去了声音。一旁,被剑气切断的墙壁受风吹拂缓缓落下。

  “魔剑无声!”

  千里同风,是无声。剑以出鞘,搅动风云,短短一息,雨飘渺斩出数十剑,封锁住了迪卢木多各个方位。迪卢木多保持守势,见招拆招,双枪疯狂挥动,将雨飘渺的斩击纷纷挡了下来。

  晨光微熹,天色微红。在清新的空气中,两位英灵集中所有的斗气在进行着生死搏杀。如果是感觉特别敏锐的人的话,单是站在两人斗气的漩涡中间都会感到像是被击中一般的痛苦,也许甚至会引起心脏麻痹。

  今天晚上的战况,一方面是前几天晚上在仓库街对峙时决斗的重现,不过两人白刃相交的战斗比第一次战斗时更加激烈更加猛烈、更加直接、更加凄绝,是正面的力与力的交锋。

  两人之间不再互相试探,也不再用迷惑对手的花招。更加迅速、更加凝重。一方施展一招后,对方立刻全力以赴地施展出可以凌驾于这一招的还击。单纯是技术的较量,剑锋与枪尖相对,更加激烈,更加白热化。

  宝剑与魔枪缠绕在一起,针锋相对,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由远远高出人类的力量和速度所驱使的传说中的宝物,彼此间的冲突突破音速,接近光速,观测已经失去了意义,在这激战关头达到极限的神技,彼此间进行着超绝的较量。

  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回合,也许是数十回合,也许是数百回合。根本无法用肉眼判断。两人枪剑相交之后,终于分开身形,拉开了一段距离。

  战局,陷入了僵持之中。

  激烈的战斗在外不断持续,而在魔术工房里,肯尼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突然,肯尼斯的颈部突然感到一阵不自然的空气流动。他立马操控月灵髓液朝斩向那个方位,但是攻击进行到一半,月灵髓液就停了下来。

  眼前,卫宫切嗣提着索拉挡在身前,锋利的月灵髓液离索拉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索……拉。”

  肯尼斯的声音颤抖了。

  虽然索拉铁青的面孔上的痛苦与憔悴表明显然发生过什么,但她嘴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振颤着。那是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这时,卫宫切嗣从大衣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打开后抛向空中。虽然羊皮纸的重量不是先前的信纸可以比拟的,但是简单的气流操作就能使其随风飘动。羊皮纸像水母一样慢慢悠悠地飘过虚空,降落到肯尼斯的面前。

  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些毫无疑义的图案与极好的排列,不过那记述的东西对肯尼斯来说却是以他熟悉的格式写成的完美型术式文书。

  只不过那内容很少看到就是了。

  肯尼斯接过了羊皮纸纸,自我强制征文上写着:

  “针对卫宫家第五代继承者、矩贤之子切嗣,以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以及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两人为对象,永远禁止杀害、伤害之意图及行为。为交换条件,要求肯尼斯用光所有令咒,让servant自我了结。”

  肯尼斯看到自我强制征文的内容,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豆大的汗水从肯尼斯的头上流落在地,他的内心充满了极端的挣扎。

  看到肯尼斯这副犹豫的模样,卫宫切嗣掏出手枪抵在了索拉的头上。这个动作,击溃了肯尼斯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他陷入了崩溃。

  “卫宫切嗣,我答应你!”

  这句话,耗尽了肯尼斯所有的力气,只见他伸出左手,开始吟唱。

  “以令咒之名,lancer,自杀!”

  仓库外面,雨飘渺和迪卢木多的交战还在继续。

  “saber,你是我这次圣杯战争最尊敬的对手,接下来我,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骑士,迪卢木多.奥迪那要进攻了!请小心,saber!”

  迪卢木多大吼一声,向雨飘渺冲了过去,同时解放了自己的宝具。破魔的红蔷薇,必灭的黄蔷薇,在此刻展现了绝世的风采。双枪交替刺出,枪之快,突破了音障,逼得雨飘渺只能防守。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就像愤怒的大海,誓要掀翻雨飘渺这叶扁舟。

  连绵不绝的攻击,让雨飘渺无法找到机会使用其他招式脱离当前的局面。交手中,雨飘渺决定以伤换得先机,随即将右手一送。

  红蔷薇一下子刺进了雨飘渺的手臂,迪卢木多一惊,攻势也被迫停止。

  雨飘渺用剑磕开红蔷薇,枪从雨飘渺的手臂中拔出,伤口竟无一丝鲜血流出,而是冒出了阵阵黑气。

  借用此举,雨飘渺重新拾得先机,随即旷世之招现世。

  剑气在雨飘渺周身游走,肆虐四方。雨飘渺捻起剑指,九尾风华化作一团紫气在手指上缠绕,剑气运转,自在如意,炫丽的紫光让天地黯然失色。

  “魔剑无悔!”

  剑之极意,不求胜败,不惧生死,剑出无悔。剑指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向迪卢木多指去。

  死亡的危机在迪卢木多脑海中炸响,他的视线中已经失去了雨飘渺的身影,只有那一抹绝艳的紫色。

  “什么!”

  正当迪卢木多准备拼死抵挡的时候,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的翻动手腕,随即枪头调转,红蔷薇向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就在此时,雨飘渺的剑招抵达。

  “铮!”

  剑指斩断了红蔷薇,阻止了迪卢木多自杀的动作,随即再度转向,刺进了迪卢木多的胸部。

  “噗!”

  受到重创,迪卢木多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身形也变得逐渐虚幻。似乎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的他,看向了眼前的雨飘渺。

  “无悔吗?Saber,感谢你。”

  虚弱的声音传到雨飘渺的耳畔。

  这时,抱着索拉的肯尼斯和卫宫切嗣走了出来。

  “lancer。”

  肯尼斯哽咽地呼唤道迪卢木多,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

  “主君,我不怪你,我已经将生命奉献给你,这一切不利的发生都是因为我的无能,不但多次战斗失利,也没有保护好索拉小姐。为主君而死,只是我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主君不必太过自责。”迪卢木多看向肯尼斯。

  “我有恨,恨这场战争,恨圣杯,恨不能堂堂的一战,我诅咒圣杯,诅咒它的一切,夺得它的人必将堕落进无尽的深渊,遭受一切苦难。”迪卢木多的脸庞变得异常扭曲,眼眸也变得一片漆黑,犹如在世恶鬼。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咆哮着,向圣杯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只有雨飘渺一人能够看到,一缕黑气从迪卢木多体内飘出,朝远方而去。

  突然,迪卢木多将身体从剑指中拔出,向着卫宫切嗣冲了过去。

  “saber,拦住他!”卫宫切嗣大吼道。

  雨飘渺将九尾风华抛出,流光一闪,九尾风华贯穿迪卢木多的身躯。

  受到如此重创,迪卢木多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牙齿因发力过猛而崩碎,鲜血从嘴中溢出。但他没有停止步伐,踉跄的脚步坚定向前,手中仅剩的黄蔷薇豁尽所有的力气刺向卫宫切嗣。

  “主君!快跑啊!”迪卢木多大吼道。

  迪卢木多回光返照的动作震惊了所有人,肯尼斯回过神来,抱着索拉朝远处逃去。

  “砰砰砰!”

  躲在一旁的舞弥对着肯尼斯连开几枪,却被月零髓液挡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肯尼斯消失在视野里。

  黄蔷薇停在了卫宫切嗣面前,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一眨眼,迪卢木多和他的黄蔷薇就化作一黑烟飘散,只留下九尾风华插在地面上。

  lancer,退场!

  一连串的变故让卫宫切嗣有些措手不及,他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肯尼斯逃走的方向。

  “忠义吗?”卫宫切嗣喃喃道。

  “回去吧,saber,舞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