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此世之恶

  追踪着黑气,雨飘渺来到了远坂宅院门前。视线望去,院中的屋落已经被黑泥渗透包裹。

  “卫宫切嗣在里面,麻烦了。”

  通过令咒的连接,雨飘渺清楚的感应到卫宫切嗣已经深陷黑泥。

  没有犹豫,雨飘渺影虽默,步坚定,一头栽进黑泥里,被黑泥包裹着通往圣杯内部。

  ……

  卫宫切嗣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沙滩上。

  “这里是?”卫宫切嗣有些疑惑,他茫然地观察着四周,想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卫宫切嗣的身后。听到这十分熟悉的声音,他猛然意识到身后之人是他的爱人爱丽丝菲尔。

  “我相信你一定能来到这里。”

  卫宫切嗣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爱丽丝菲尔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令人怀念的亲切面庞。但还有些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她身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黑裙吧,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切嗣依然有种忽略了什么重要问题的感觉。

  “爱丽……”

  “这里是能够实现你愿望的地方,你是所追寻的圣杯内侧哦。”

  爱丽丝菲尔率先堵住了卫宫切嗣的话。切嗣语塞,扭头打量四周。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海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是诅咒与哀怨。

  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做比喻的话,这里不是地狱又是哪儿呢?

  “你说这是圣杯?”

  “是啊,但不用害怕。这不过是类似于未成形的梦境一样的东西。现在它还在等待出生。”

  看那里爱丽丝菲尔指向天空。空中那个黑色的漩涡在一开始被切嗣错认成太阳。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个孔。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密度仿佛能够压碎一切。

  那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形态,但容器已经被装满。接下来只要祷告就可以了。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它能变化出相应的样子。接着它才能获得现世的姿态和形状,才可以出现在外界。

  “好了,快点祈祷吧。快点给它姿态。只有你才是配定义它形态的人。切嗣,对圣杯祷告吧。”

  切嗣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那个可怕的孔。

  “只有这么做,它才能降临外界。”

  “所以,拜托你,赶紧赋予它形体,切嗣,只有你才有资格定义它。”

  诱导的言语不停,爱丽丝菲尔用着期盼的眼神看向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收回了仰望天空的视线,用愤怒压制住心头的恐惧,向眼前的妻子发问。

  “你是…什么?”

  “我是爱丽丝…。”话没说完,就被卫宫切嗣斩钉截铁地打断。

  “不对,如果圣杯已经完成,那她早已经…”

  “哼!”

  爱丽丝菲尔冷笑一声,随即低下了头。

  卫宫切嗣切嗣抬起右手中的魔枪,用枪口对准了眼前的人。

  “回答我!”

  三个字,夹带着浓郁的杀机,如果爱丽丝菲尔展露出一丝异状,那他将毫不犹豫地开枪。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身穿黑裙的女子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对逼问实情的切嗣表示怜悯。

  爱丽丝菲尔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是啊,我不否认这是我的面具,如果我不披上一个原有的人格作为外壳,就无法和他人交流。”

  说着,爱丽丝菲尔走到了沙滩边,背对着卫宫切嗣。

  “但是,我所记录的爱丽丝菲尔的人格绝对如假包换,所以我继承了爱丽丝菲尔最后的愿望。”

  “你是圣杯的意志吗?”卫宫切嗣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这个解释没错,我有意志,我有愿望,那便是降临这个世界。”

  “不可能,这太难以置信了。那我问你,圣杯要怎样实现我的愿望?”

  “这种问题…切嗣,你不是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其实如何实现你的愿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你在说什么?”

  切嗣没能理解。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去这样理解。

  “回答我,圣杯到底要干什么?那东西如果降临现世,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对于彼此的答非所问,爱丽丝菲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

  “没办法。那么接下来,只有让你去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了。”

  爱丽丝菲尔转过身来,露出了温柔的神情,向着卫宫切嗣走了过去,想用手掌遮住卫宫切嗣的双眼。

  突然,卫宫切嗣眼前一黑,意识弥留前,他感

  到自己在被人拉扯,以及那回荡在耳边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能不受圣杯的影响!可恶,明明只差一步!”

  爱丽丝菲尔嘶吼着,她的躯体开始崩溃瓦解,化作黑泥瘫在地上。

  “不过还有个人,呵呵呵呵呵…”

  如同指甲在木板上摩擦的话语声能让听者疯狂,那张濒临破碎的脸变得十分扭曲,她的嘴角扬起不符合常人的诡异角度,展现出恐怖的笑靥。

  “没有人,能阻止我降临。”

  画面变化,远坂时臣醒了过来。

  “爸爸!爸爸!”远坂凛和远坂樱从远处跑来,扑进了远坂时臣的怀里。

  远坂时臣蹲下身抱住自己的两个女儿,摸了摸她们的头。

  “凛,樱,还有葵?”

  远坂时臣抬头望去,那外表古风,内心温柔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

  “我不是在和卫宫切嗣战斗吗?怎么。”这一切,让远坂时臣难以理解。

  这时,远坂葵向远坂时臣走去。

  “怎么了时臣,你不是已经已经取得了圣杯,抵达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根源了吗?为什么摆着这副疑惑的模样?”

  温柔的话语,却让远坂时臣激出了一身冷汗。

  怀中的远坂凛和远坂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向了远坂时臣。她们的脸上,不断地有黑泥溢出。

  “是啊,爸爸,你已经抵达根源了哦。”

  “啊啊啊啊!”

  眼前恐怖的场景让远坂时臣推开了怀中的女儿,不断地往后退。

  “根源,根源,根源,根源……”

  层层叠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远坂时臣的耳边,看着面前不断瓦解却一直靠近的三人,他想跑,却被一座黑色的墙挡住了。

  “时臣(爸爸)!远坂家是因你而毁!”充满恶意的话语传来。

  ”不是的!不是的!“

  远坂时臣彻底崩溃了,他蹲在墙壁的角落,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想借此来逃避一切。四周的黑泥在他的身上攀爬,随即注入他的体内,他的意识逐渐消散。

  “错的不是我啊!”

  屋外,雨飘渺将怀中昏厥的卫宫切嗣放在地上。刚才他冲进了圣杯中,将卫宫切嗣的肉体带了出来,

  充满恶意的黑泥触碰雨飘渺的身体,却侵入不了他的意识。

  “恶意,是玄狐最早理解的一个词吧。”雨飘渺喃喃道。

  突然,屋内状况变化,金色的圣杯从黑泥中显露,缓缓地落在桌子上。

  包裹着屋子的黑泥全部收缩,被远坂时臣的肉体所吸收,发出了劈里啪啦的脆响,血色的纹路开始在远坂时臣身上蔓延。不需要支撑,倒在地上的躯体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远坂时臣的脸上还是展露着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却不复优雅之感,只停留着深深的恶意,手中的文明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令人惊骇。他盯着雨飘渺,淡淡地说道。

  “终于,降临了!”

  “被圣杯侵蚀了吗。”

  雨飘渺手握剑柄,随后剑快速飞离剑鞘,紫芒狂耀,剑临手中。

  “来吧!”雨飘渺持剑戒备。

  “呼!”

  远坂时臣挥动魔杖,释放出了火魔术,在圣杯黑泥的加持下,变成了触之即焚的魔焰。顿时,整个远坂宅院开始燃烧起来,飞溅的火焰朝着一旁的街道蔓延过去。

  看着被魔焰围住的雨飘渺,远坂时臣张开怀抱,发出了邀请。

  “saber!加入我们吧,只有圣杯才你最终的归宿!”远坂时臣大喊道。

  火焰随风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狂妄的黑色在将这个世界染成自己的颜色。

  雨飘渺将卫宫切嗣抱在怀中护住,左手九尾风华一挥,荡起一阵剑风,吹开了迎面袭来的魔焰,随即蹬地而起,想跳出魔焰的包围圈。

  远坂时臣见状,立马加大了魔力的输出,魔焰如同附骨之疽朝着雨飘渺而去。魔焰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来到雨飘渺的头顶,阻住了雨飘渺的去路。

  看到雨飘渺四周的方位都被锁死,远坂时臣举起魔杖朝着空中发出了魔力光炮,庞大的魔力洪流朝着雨飘渺碾压过去。

  无法闪避,雨飘渺决定一搏,力求一击建功。九尾风华自手抛出,剑势转换,伴随着耀眼紫光,飘渺剑法再显威能,似真似幻。

  “剑·十一!”

  剑气螺旋排列而出,庞大的气浪阻的周围魔焰一滞,剑落如雨,又如长虹。

  “轰!”

  剑气与魔力光炮发生了碰撞,展开了拉锯战。远坂时臣虽拥有无限的魔力,但在质上,却无法与剑十一比拟,用魔力组建而成的光束逐渐被压制。

  看到对拼得利,雨飘渺加大了剑气的输出,想一举击溃远坂时臣,却没注意到一旁的魔焰再次靠近。

  “不好!”

  等雨飘渺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他从未想过魔焰竟然能覆盖在剑气上蔓延过来。雨飘渺心念瞬动,将卫宫切嗣用剑气包裹着送出魔焰的包围圈,随即自身被魔力光炮和魔焰吞噬。

  “哈哈哈哈!saber,等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同伴了。”

  见雨飘渺被吞噬,远坂时臣面容扭曲,狂放的笑声从嘴中传出。

  熊熊烈火中,雨飘渺身上的黑气不断冒出,伤口不断出现再恢复。不催铁在火中淬炼,使得新生的肉体变得更加坚韧。

  无数的恶意妄想侵蚀同化雨飘渺,殊不知他本就没有感情,只能机械般地将大量斑杂的记忆塞进雨飘渺的脑中,圣杯千年来吸收的他人记忆在雨飘渺脑中炸响,如幻灯片般快速播放。

  “或许,我懂了,感情。”

  雨飘渺感受着脑海中的记忆,他睁开了眼睛。

  “叮!扮演进度:90%,斩武道(已解锁),不死之身(已封印)。”

  久违的系统提示声出现,雨飘渺靠着圣杯走了捷径,瞬间领悟了斩武道的奥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声起,雨飘渺将九尾风华运至身后,一股能够摧毁一切的绝世雄力爆发,直接将周围的魔力全部震散。

  魔焰散去,露出了雨飘渺的身影。失去了不死之身的他,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流出,但气息,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之前。

  “怎么可能?”见雨飘渺未被同化,远坂时臣收回了笑容。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有人能够抵抗圣杯?!”

  无法置信,远坂时臣咆哮着,疯狂地向面前释放魔焰,想将雨飘渺彻底清除。

  “斩武道·火炼!”

  雨飘渺魔力饱提,九尾风华带着雷霆赫势杀向远坂时臣,剑气窜腾,迸出雄沉劲力。一股不明之火在地面燃升,随即红光赤炎,将远坂时臣释放出的魔焰压制吸收。火焰不停,化作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将远坂时臣吞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远坂时臣被不明之火焚烧的满地打滚,最后失去了气息,变成一摊焦炭。

  杀掉远坂时臣之后,雨飘渺手中剑不停,心中只觉一股强烈的思绪激荡,将之前所有学会的剑法全部凝聚在一起。闪耀的紫芒缠绕在剑身上,恐怖的波动仿佛能贯穿天地。头上的兜帽被魔力激起的狂风吹开了,露出了那张冷漠的俊脸。

  “斩武道·风魂!”

  招已催至极限,雨飘渺将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紧握剑柄的手中。顿时人魔两界最至极的剑招使出,斩向面前的圣杯,庞大的风压撼动空间,耀眼白光自剑而现。

  剑在咆哮!

  剑在奔流!

  “轰!”

  紫光扫过,圣杯直接被庞大的剑气漩涡泯灭。剑气吞噬了远坂宅院之后,余势丝毫不减,向着后方的圆藏山而去。

  山,消失了,湖,蒸发了,传承多年的柳洞寺,也化作了尘埃。

  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数千丈的深坑。

  解决了此世之恶,雨飘渺提起卫宫切嗣,朝着冬木大桥赶去。

  在那里,有着无可避的一战。这一战,将会是一切的终结。

  桥梁上的吉尔伽美什突然有所感应,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哦?真是聪明,先将我的御主解决了吗,不过我剩下的魔力,足以将你摧毁,saber。”

  说完,吉尔伽美什随即闭目养神,保持着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