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使不出的燕返

  一到放学后,校园就静了下来。

  学生们分成社团组和回家组,教室里一个学生也不剩的,各自朝向自己的放学方向而去。那情景如同小蜘蛛们一齐散开似地。

  “好,一会要怎么回应学长呢?”

  虽然早已知道学长要让自己住下来,但心理上的准备也是必要的。

  “还得跟黑白郎君说一声,不过,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事吧。”

  提着书包的手垂在身前,走向卫宫家的间桐樱思考着。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前方。

  “咦?黑白郎君!?”

  一向不见踪影的雨飘渺,竟破天荒的主动找上门来。

  今天是什么奇怪日子。

  “小娃儿,可有caster或者assassin的消息。好久没有好好活动过,黑白郎君都要生锈了。”

  开门见山的话语。

  挥着阴阳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雨飘渺好像真的只是闲透了想找人打一架。

  但其实不是。

  说起来,看似整天无所事事的雨飘渺,实际上一直在监视着间桐脏砚这个意外因素。

  而如今,如果某人打算介入圣杯战争,跟他对上的雨飘渺怕是无暇其它。

  那是个强劲的对手,从身体下隐藏的恐怖能量可以感觉的到。

  与他的战斗,必须全力以赴。

  到时候,失去了雨飘渺监管的间桐脏砚指不定捅出什么娄子。

  特别是对间桐樱。

  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系统机制的雨飘渺,依然遵从着master与servant的规则。

  虽说令咒对雨飘渺毫无作用,但master出事会发生什么异变也无从得知。

  所以,时间紧迫,雨飘渺必须做两手准备。

  “caster和assassin的消息……”间桐樱想起了之前偷听的谈话。

  “对了,远阪学姐好像说过,镇上发生的原因不明的昏睡事件是柳洞寺的master做的。”

  “而且,archer也被打伤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柳洞寺就够了,其他都无关紧要。”

  雨飘渺阻止间桐樱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雨飘渺自顾自的转过身去。

  “黑白郎君!对方很可能是caster,带我一起去吧。对于魔术,我想我能帮的上忙。”

  间桐樱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雨飘渺。

  “黑白郎君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而且……”

  雨飘渺瞥了间桐樱一眼。

  “你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那里,是被庞大的魔力所污染的山。

  上空的死灵如乌鸦般盘旋着,被聚集的魔力,残留着的被剥离的精神,光秃秃的山吞噬着所有的访客。

  如果说世间有死亡之地的话,那这里无疑就是最佳的范本。

  此时的柳洞寺已经被结界包裹,无论从哪边潜入都会惊动caster。

  不如选择堂堂正正的从正面突破。

  踏上岩石的台阶,前方的山门已经进入视野。

  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可以进入柳洞寺。

  不过,就是这小小的一段距离,雨飘渺前进的步伐停下了。

  或者说,是被一把刀阻止了。

  超过五尺的长刀反射着月光。

  通往山门的楼梯。

  有一位男人伫立在那里。

  “在下佐佐木小次郎,是为柳洞寺的守护者。”

  男子把长刀搭在肩膀上,先一步报出姓名。

  没有任何架势,但那冰凉的敌意却近乎透明。

  只不过那无欲无求的出尘感,在雨飘渺看来却是说不尽的无聊。

  “败你,就能进入柳洞寺?”

  “那是自然,不过可惜了,你看起来并不是剑者。”

  “比起剑,还是自身的躯体更值得信任。不过剑,黑白郎君也有所涉猎。”

  “哦?”

  听雨飘渺所说,佐佐木小次郎的眼神亮了起来。

  只见雨飘渺走向一旁,折断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

  随即他用手掌将枝头消尖,一把简易的木剑完成了。

  “天下武学殊归同途,剑是拳,拳是掌,掌是剑。武学尽头,自是举一反三。”

  “阁下倒是有宗师气派。”佐佐木小次郎愉快地说道。

  “多说无益,来吧,黑白郎君将以你的失败作为快乐咯!”

  “哈。”

  伴随着凉风般的笑声,长刀似是要在夜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般挥起。

  雨飘渺一步踏前。同时,用手中的木剑弹开了长刀。

  刮起的劲风使周围的树木剧烈颤抖起来。

  接着,双方展开了攻防战。

  灵动的脚步在台阶上下挪移。

  每一次的碰撞,都会产生飞溅的木屑。

  感受着木剑上传来的力道。

  雨飘渺摇了摇头。

  太弱了。

  与赫拉克勒斯和阿尔托莉雅完全无法相比。

  那如月光般的剑法没有根基的支持,只是徒有虚表,只凭力量就可以轻松取胜。

  没必要浪费时间。

  “封灵斩!”

  心念思定,雨飘渺极式应声使出。

  一时间,剑光璀璨,石破天惊。

  佐佐木小次郎双腿微沉,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两米长刀之上,想要挡下这惊天一剑。

  剑与刀短兵相接,直接将刀压了下去。

  刀身受力呈直角弯曲,随即撑地弹射而起。

  是佐佐木小次郎借助长刀的韧性拉开了身位。

  “呼,真是可怕的力量,一击就歪了。”

  “不过,你的剑还支持的住吗?”

  佐佐木小次郎说的没错,木剑虽然经过阴阳一气的加固,但本质上还是脆弱的木头,在刚才的碰撞下已经摇摇欲坠。

  “败你,足矣。”

  雨飘渺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不羁,仿佛什么都无法战胜他。

  “还真是自信啊。不过,你没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位置变化了吗?”

  说着,佐佐木小次郎将长刀摆好了架势。

  几曾何时,两者的位置还是阶梯的上下,而现在已经完全处于同一平面。

  杀意笼罩住了雨飘渺。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佐佐木小次郎同时放出描绘着不同圆的剑刃向他砍来的画面。

  前两道剑刃,围住了他的圆和纵轴。

  第三道暗藏的轨迹,封住了他左右位移的路线。

  看起来这三剑同时放出的话根本无路可逃。

  但是根本没必要去逃。

  胜机就在前方。

  “秘技!”

  长刀摇动了。

  佐佐木小次郎的身体往前靠了一步。

  可是雨飘渺靠的比他更快。

  在佐佐木小次郎抬手的时候,雨飘渺先一步抢到了台阶的落点。

  踏出的脚无处落地,只能强行踩在雨飘渺的脚上。

  “燕……”

  长刀已经高举头顶,却怎么也挥不出那一剑。

  雨飘渺把脚一抽,打乱了佐佐木小次郎的节奏。

  木剑敲在了佐佐木小次郎的左腕下,腰部与两腕之间。

  经由刚才的画面看穿了。

  只有这极小的空隙,才是剑术的死角。

  响起了,相当尖锐的声音。

  吃痛的佐佐木小次郎一声闷哼,随即长刀脱手而出,落在地上滚动着,迸出了火花。

  以人之身挑战神佛的修罗之剑。

  还未使出就被破解了。

  “是在下输了。”

  佐佐木小次郎让开了前方的路。

  话音刚落,木剑终于支撑不住化为了齑粉。

  没有去看还站着的佐佐木小次郎,两手空空的雨飘渺就那么径直的向上走去。

  “终究还是修行不足啊。”

  重新拾起了长刀,佐佐木小次郎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台阶上。

  树木摇曳着。

  从山顶吹下的微风吹动着他的长发。

  “没有拦住他,那个母狐狸肯定会气急败坏吧。”

  “不过我就是个打短工的,后面怎么样也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