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傻话?”
伊城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笑道:
“我怎么会完不成?难道你不相信你哥我啊?我可是宁愿卖掉领地都要让自己修炼更顺利的狠人啊。”
他笨拙地试图用装傻来敷衍过去。
因为……
他刚刚真的有过一瞬间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可安吉拉只是甜美地望了他一眼,
“可是我离兄长大人最近。”
伊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他看得出,安吉拉是认真的。
这种杀身边人才能让一个人继续下去的想法,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不。”
他缓缓摇头,正视自己的内心,果断拒绝道,
“这是你的生命,不该由我来掌握。完成不了,大不了我们一同回去就可以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魔法学院群体。”
他不能让自己失去最基本的人性。
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可对于眼前这个便宜妹妹,他可是真不希望对方就这么死去了。
“你的死,我不接受。”
“我还没躺地上,凭什么轮的上你挨刀子。”
而且,这任务,也不一定有多难不是?
起码,书里没写这次死了多少人。
可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安吉拉在清楚伊城也知道杀人就能通关的那一幕时,眼里所闪过的寒光。
……
接下来的路程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由于避开了人群,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发生过多少严苛的争执。只是有些地方的血迹斑斓让伊城不禁皱起了眉头。
杀人就能通关。
这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是稍微有些地方的人都能搜集到的信息。
所以一些世家会安排具有魔法天赋的人来陪同公子读书。
当然,名义上肯定要说是陪读的。
至于说什么妹妹姐姐哥哥弟弟的,也不少见。
自己那已经逝世的父母,怕是……没安多少好心,才会一直教原来的恶毒男配要欺压妹妹的。
终点就在眼前了。
或许是前几年死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今年倒是意外的和平。
毕竟二十几公里也确实是一般人一上午所能完成的行走距离。
只是由于在路上缺乏必要的时间信息,甚至下雨天都看不到太阳什么时候升到正中央,才让一些人选择了亡命的道路来通过这一轮。
带着安吉拉,伊城顺利迈进了终点线。
“这个小女孩,有意思啊。”
在伊城完全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负责审核的人员对着旁边桌子上的同事说。
“怎么?”
“你开武器感应的魔法就知道了。”
考核人员指着还紧紧靠着伊城的安吉拉,
“表面上看这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可实际上那个女孩的手里一直藏着一把短小的利刃,正对着男孩的肺泡。”
“只需要一个不对劲,就可以猛地插进去。”
“咔。”
“就可以看到鲜血流出来的样子了。”
伊城还是自大了。
自以为看过剧情的他完全不知道安吉拉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
或许原剧情里只是一笔带过的剧情,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利刃,或许就是在看到伊城去找女主安娜的时候拿在手里的。
伊城他自己看的试炼信息……
同样,安吉拉也看过。
甚至是原本的恶毒男配伊城还把那本书放在了对方的行李箱里。
就和前面说的一样:这种杀身边人才能让一个人继续下去的想法,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好了,时间到了,所有未抵达目的地并且没有特别表现的人员,由相关负责人直接带离遣送。”
负责审核的人员走上前台,看着面色不同的所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小时。等头顶的乌云散去,整片雨彻底结束。
那人忽然笑了。
他哈哈大笑,笑的酣畅淋漓,笑的抱肚弯腰,
“区区一个法师学徒的身份,就让你们这里的人倒了四分之一,甚至还有十分之一的人永远倒下去了。”
这人的身份,伊城倒是能勉强猜出来。
这场闹剧的发起者——金璜。
本来应该是更加危险的项目,硬生生是被这个人的要求改成了一上午的徒步行走而已。
这人对于每年考核里的死亡率一直不满,认为每一个法师都可能是未来的精锐。
可现如今这种情况,无疑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走二十公里路而已,有些人就直接下了死手。
金璜还在笑,眼中却是越冷,到最后,言语几如万载寒风。
“区区一个徒步旅行的任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让你们进攻异世界了。”
他双手猛地一挥,瞬间在场的不少人身上都染上了鲜红的印记,
“既然有些人喜欢对抗性更高的,那么我直接宣布——你们将进入死亡率最高的疯狂魔法学院。”
“若你们有朝一日能走到和我平等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上,我自然上前赔罪。”
“你什么意思?”
人群里不少人直接脸色一僵。
作为能知道“小众消息”的上等人,这批人哪里会直接老老实实走那么远的路,找一个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买命是多简单的事情。
而这些人也更是知道这个所谓的“疯狂魔法学院”是个什么鬼东西。
几乎所有的短期天才和暴毙天才都产自这个学院。
甚至有一届居然毕业了82个人。
顺带一提,那年招了一千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以往我们需要你们镇压异族异世界的空间渠道,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璜停止大笑,缓缓直起身来,
“可现在基本都已经稳定下来了,魔法学院的规矩,需要换一换了。”
“这是你的规矩,还是校长的规矩?”
人群里当先走出一个人来,看上去就贵气非凡。甚至是还张扬地带着只有王族能够佩戴的金纹王冠,象征着他不凡的身份。
“弱肉强食,当然是你们的规矩。”
话音刚落,那刚刚强行出头的王子,身子和头颅就分成了两截。
“按你们的规矩,是不是应该这样?”
他无所谓的挥挥手,
“我只是为这个杀人就能晋级的破规矩打抱不平罢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就是个只会挨打和讲道理的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