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决战

  训练场里。

  “那么今天就是战斗练习了,书上的知识有好好的看吧,威尔,没有的话只能喝药水了。”教皇笑着拿出两瓶药水。

  “全都看了。”威尔看到那个腹部便隐隐作痛,为了不想喝那种东西而熬夜复习。

  威尔握紧手中的木刀,对准教皇,保持警戒,拓宽自己的视野,必须要好好训练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希尔瑞丝。

  希尔瑞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威尔。

  (刚醒过来的时候父母就不见了,想必对她打击很大吧,不过父母的死讯都很好的隐瞒下去了,希尔瑞丝这几天一直绷着脸,不过没有崩溃真是太好了。)威尔想要保护希尔瑞丝。

  “希尔瑞丝你就好好看着吧。”

  “好。”希尔瑞丝乖巧地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这是威尔要求的,他请求教皇不要训练希尔瑞丝,要战斗的人只要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为此,他不断地挥剑练习,勉强达到了教皇所要求的基础。

  “来吧,威尔。”

  为的就是能够打倒吸血鬼!

  威尔冲向教皇,进行第一次战斗的训练。

  希尔瑞丝静静地看着,虚无的瞳孔中印出他们战斗的姿态。

  她知道,这是战斗,她来到了一个需要战斗的地方。

  在教会内,她凭借观察学会了一切需要学会的东西,学会了他人的仇恨,学会了他人的技术,运用新学到的知识,判断出了自己父母消失被带到这里的理由。

  如同大多数被带到这里来的人们一样——复仇...

  并没有因为没看见而去怀疑,只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才判断。

  得出结论的时候,她的情绪有过一丝波动——这样我和威尔只剩下两个人了。

  为了学会战斗询问教皇的时候,教皇却推辞着自己教不了她。

  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多米纳特并不知道如何去教育希尔瑞丝。

  啪。

  威尔被击倒在了地上,理所当然的结果。

  站起来,理所当然的结果。

  再次被打倒,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当教皇再次朝威尔挥剑的时候,希尔瑞丝的身体却自顾自地动了起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木刀。

  “嘣。”

  教皇一瞬间便注意到了希尔瑞丝的动作,木刀相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年弱的希尔瑞丝通过将力量发挥的恰到好处勉强与教皇一战。

  但是在关键的经验层面,不过是复制过来的教皇的技术,连弱点也一并复制下来,希尔瑞丝当然没有胜算。

  教皇笑了笑。“不行啊,希尔瑞丝。到旁边看着就好了。”

  她回忆着自己为什么冲了出来——她不想看见威尔被教皇打中。

  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威尔甚至无法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只有看到更多才能变得更强...希尔瑞丝意识到了她力量的不足,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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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瑞丝在梅兹基亚创造的异空间内。

  冰剑划出弧光,撕扯着空气发出破风的尖锐鸣响,叩出这一击空裂的斩闪。因为赛丽亚被夺走所产生的怒意,梅兹基亚的斩击比平时还要凶狠。

  希尔瑞丝做出最小的动作,一根食指轻轻抽动银线,早已布置好的网开始收起。另一边手挥起剑,将吸血鬼之王崩坏一切的力量转移到别的方向上。

  手臂传回来的冲击让希尔瑞丝微微发麻,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她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和第一次侦测到的时候并不一致。

  他本该是已死之人。

  但却从地狱中归来。

  梅兹基亚躲开了银线编织成的网,按照吸血鬼的视力明明是不可能看见的。

  但是希尔瑞丝有曾经杀死眼前吸血鬼的那个武器——就是在当年消灭眼前吸血鬼的宝具——冈格尼尔。

  为了防止敌人产生警觉,所以刻意地将零件拆分,银线像长了手一样,瞬间在梅兹基亚的身后编织好冈格尼尔,这是杀死吸血鬼之王最有效的方法——阳光。

  梅兹基亚苦笑了一下。“又是这玩意吗,真是看到就烦。”

  看到...肉体改造的能力吗?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躲开,希尔瑞丝是这样确信的。

  千形在空气中形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变换着性质,如玻璃一般闪烁着星光,映出梅兹基亚的身影,原本被梅兹基亚躲过的光线反射着编织成光线制作的网。

  但是希尔瑞丝没有意料到的是,这是梅兹基亚绝对无法触碰的禁忌。

  “想起不好的事情了,你还真是恶趣味呢。”变得冰冷的视线让希尔瑞丝的身体感到颤抖,但是她强制性地将身体稳定下来。

  逃开一层网,却只是陷入早已包好的另一层网中,希尔瑞丝要做的只是收网就好。

  但是,光所编织的网却不动了,只是固定在那里,光线的一端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周围陷入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黑暗。

  吸血鬼是不可能吞噬阳光的,也就是说产生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希尔瑞丝感知到了从黑暗中袭向她的凶狠斩击,将其架开,对着黑暗发起反击,虽然勉强能够做到防御,但是她的身体并不是万能的,会感到疲惫...

  她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不是幻术之类的东西,而是更加棘手的事物。

  经过推理得到的结果却是她无法改变的未来。

  “光速...”

  “你知道了啊,在这个领域内,我所定义的光是不会动的。”

  相当麻烦的能力,不过也配得上吸血鬼之王的名号,但是一定有什么限制,不然只要定义希尔瑞丝死去她就死了,也就是说不能是模糊不清的东西。死亡是不能用生命值来定义的。

  可是这样的话,吸血鬼的夜视能力也无法起作用。

  她将千形覆盖在身体上,将自身的气味变得和空气一模一样,融入到空气之中,这是变化之原器的另一个技能——拟态。

  “你很厉害呢...”就连梅兹基亚都不得不赞扬她的判断。“不管什么样的招式都会被你察觉然后解决。”

  “作为人类的基础罢了...”

  这次她并没有倒数,因为她没有在五秒内打倒敌人的自信。

  接下来就是确认敌人的位置,希尔瑞丝将无数分子弥散在空气之中,每个分子都有探测器的功能,会检测碰到的事物,而梅兹基亚就在那被扰乱的地方。

  感知和攻击的间隔短暂到几乎没有,因为这个动作已经重复太多次,她只是单纯地熟练而已,凭借锻炼出来的直觉,希尔瑞丝甚至能预测到自己攻击的时间。

  千形构筑的剑刃,斩击精准地无懈可击,即使在黑暗中也和白昼没有区别。砍到了,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传入脑中。

  连同腰间被贯穿的痛苦一起...

  “啧...回圣”希尔瑞丝咬着牙躲开,在濒死的瞬间回复着伤口,眼前的吸血鬼之王总是会不断打破她的预测,

  但是这也在希尔瑞丝的预料之内,在被贯穿的时候对着贯穿的地方用千形构筑的锯刃绞杀,吞噬他的血肉,漫上他的身体。

  预测会被打破的话,那就做出他打破自己预测的预测。

  肉体改造...希尔瑞丝确实砍到敌人了,但只是砍到像触手一样的东西,梅兹基亚故意用触手打乱千形,引诱希尔瑞丝陷入他的陷阱。

  希尔瑞丝操控着千形化作的小型锯刃,如无数追杀的食人鱼群啃食着在想要摆脱的梅兹基亚。

  “我觉得我们很像呢。”

  “?”希尔瑞丝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深爱着威尔,我也深爱着赛丽亚,从中汲取无限的力量,为了得到爱哪怕将其囚禁起来也不惜。”

  “是呢...”

  “有点不爽啊,明明人类之躯却有着这等实力,这就代表你的意志高于我吧,真是丢人。”

  即使是闲聊,希尔瑞丝也在不断检测,能自由变换的身体,而本体却像是虚无的存在,棘手的能力和千形有的一比。锯刃明明一直咬着他,却突然中断了。

  对方的本体是灵体。

  “恶灵。”

  “比我想象的还要早呢...”梅兹基亚惊讶地说了出来,眼前的人类少女是他所见过最强的人类,超规格的大脑却只有一个脆弱的容器,只要稍稍打中她就会死去。

  梅兹基亚是个恶灵,也是吸血鬼之王,怀抱着无法实现梦想的诅咒存活下去,他仍能记着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之时,没有实现理想的痛苦,怀抱着对王之梦的执念,他诅咒自己成为恶灵。

  还没有成为吸血鬼之王,还没有...

  时时刻刻都在体会着痛苦,用诅咒换来力量,可笑的是,这样的恶灵所存在的理由却永远不会消失,为了理想而存活下来的他的诅咒竟然是自己的理想永远无法实现。

  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几十年前大闹冥界的姐控恶灵,为了陪伴姐姐而诅咒自己,但是这样他就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姐姐了,将所有相似的女性都视为姐姐,在姐姐死后失控,导致冥界让姐控成为一个违法的行为。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断送自己的理想来存在世间,可能是因为无法见到赛丽亚比无法实现理想更加痛苦吧。

  刚诞生的恶灵脆弱无比,但是凭借强力的执念,他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收集各种各样的部下,重新夺回了王血。

  重新回到赛丽亚身边的时候,赛丽亚并不是欢呼雀跃地欢迎他的回来,看穿了他恶灵的身份。

  “本可以带着荣耀死去。”赛丽亚冷漠的话语仍回荡在脑海中。

  “他不就是不怕阳光吗!”现在想想他当时说的话确实很肤浅。

  也确实为了见到她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情。

  斥责着自己抛弃理想的行为,不服输的他当即将赛丽亚绑架,观察着威尔到底有什么价值来取代他。

  在观察中,梅兹基亚逐渐释然了心中的执念...并不只是因为威尔,也因为他身旁的希尔瑞丝,梅兹基亚看到了自己难堪的样子。

  我可是要成为吸血鬼之王...然后抱着无法实现的理想死去啊!即便注定失败的命运,也要不断地逼近理想。

  深邃的鲜红双眼燃烧着熊熊斗志,行使着自己的霸道,连同罪业也一同统治!

  “你知道吗?吸血鬼的血液,狼人的毛发,天使的光环,恶魔的角,无头骑士的脑袋...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在一起一样呢。”

  所以就试着将他们接起来,竟然成功了。

  “你这家伙不仅是恶灵还是...”希尔瑞丝虽然知道结果,却感到难以置信,因为这种事实在是过于荒谬了。

  “没错。”梅兹基亚的恶灵身体强行将诸多种族的肉体混合在一起,他找到稀有的品种将他的身体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类似合成兽一样的状态。

  角,尾巴,毛发,光环,都是他所找到的最优质的素材,强行取走别人的器官,化为他的力量,这些东西散发着强烈的怨念,都被他的霸道征服统御。

  简直就是恶念的化身。

  不同身体之间的排斥反应,在梅兹基亚的霸道面前都毫无意义。

  张开缠绕着触手的羽翼的翅膀,套着光环的角,布满眼魔邪眼的身体,集合所有种族的优点的怪物。

  “沐浴在吾等光辉之中,引汝踏向猩红之霸道!”

  切下的肉体又再次长出来,对希尔瑞丝来说处决对方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次性解决,但是一次性解决吸血鬼之王,谈何容易。

  又是最强恶灵的同时又是最强吸血鬼之王,最差的两个东西偏偏结合到了一起。

  不过对上恶灵的话,希尔瑞丝就有办法,她曾讨伐无数恶灵未尝败绩,将其净化,身为恶灵自然有其弱点——凭依之物。

  经验丰富的她一眼看出那个事物就是赛丽亚,只要撑下去,他的力量就会不断削弱,最后用全部的魔力发动一月一次的圣绝,将其彻底杀灭。

  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死穴。

  (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