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芙莱尔:起源(一)

  “滴答......滴答......”

  阿卡姆的走廊里,杰维斯一边用手扶着他用报纸叠成的帽子的帽檐,一边如同跳舞一样地走着,嘴里还模仿着时钟转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整个阿卡姆异常地安静,除了杰维斯走路以及模仿时钟的声音外,就全然无声。在全封闭的疯人院中,不看钟表,没人能知道确切的时间,就连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楚。

  “滴答......滴答......”

  守卫不见了,医生不见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杰维斯一人。

  “时间到,小鸟叫,宝宝起床哈哈笑!”随着杰维斯一句不知所谓的话,整个阿卡姆突然陷入了黑暗。

  “啊哈哈哈哈哈~”一阵疯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杰维斯试图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这声音是从四周一起传来,“杰维斯,这是我这几年看到过最精彩的演出,没有之一!”

  灯亮了,仿佛是为了配合狂笑之人,灯只在他头顶亮起,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宛如舞台上的主角,整个阿卡姆都成了他表演的舞台,而杰维斯,这个带着帽子呼喊着“爱丽丝”名字的疯帽匠,就像是狂笑之人的陪衬。

  “舞台布置好了。”看起来,杰维斯并不在意狂笑之人抢走他的戏份,“接下来,就是小丑的表演,而我,要去寻找正在梦游仙境的爱丽丝。”

  ......

  芙莱尔觉得头痛欲裂,她捂着头,强忍头痛从床上坐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下意识地对镜子中的自己说了一句早上好。

  但镜子中的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

  “哈,你在睡懒觉?”芙莱尔轻拍自己的脸颊,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这是生病了吗?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喝多了......”

  没人回答她的疑问。

  芙莱尔觉得有阵风刮过,她看向风的方向,发现自己病房的大门没有关。

  这可不对劲,阿卡姆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要知道,这些“病人”可是相当危险的。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正准备把门关上,却在门对面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朝自己挥手,示意自己出去。

  原先这里有镜子吗?

  芙莱尔没有多想,她下意识地踏出了房间。

  下一刻,门关上了。

  她转身,试图再次打开这扇门,这扇门却纹丝不动,好像和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

  “嗯......不让我回去?我还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了呢!”

  芙莱尔并不觉得害怕,她反而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正常现象。

  她顺着狭窄的走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前方发现了出口,可平常随便就能走出去的出口在此时却多了一扇门——一扇由白色雾气所组成的门。

  芙莱尔费力地拨开“雾门”,等她走出去了才发现,她已不在阿卡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圆形斗技场,斗技场中央是一个体格巨大身穿盔甲的男人,这个男人半跪在地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塑。

  芙莱尔认识这个男人,他叫古达,更多的人称呼他为英雄古达。

  她试图走上前去,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她只能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古达。

  “你为什么要跑。”

  不知什么时候,古达面前出现了一位黑袍女人,和芙莱尔一模一样的女人,那是防火女。

  “吼——”

  古达此时已经不能正常地说话,或者说,他忘记了怎么说话,忘记了“语言”这个本应扎根于人类灵魂中的能力,他只能发出如野兽一样的嘶吼。

  可防火女好像能理解古达吼声中的含义,她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接着张开右手,在空中虚握,空中无数肉眼可见的红色微粒向防火女手中汇集,慢慢地形成了一把造型奇特,螺旋样式的剑。

  “深海啊,我当然知道深海了,洛斯里克王族都知道这个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词,你现在居然说,想让篝火熄灭,迎接深海时代,英雄古达,你堕落了。”

  说完,防火女就瞄准古达的胸口,狠狠地将螺旋剑插了进去。

  古达不闪不避,任由防火女随意的攻击。

  “啊,你是明白的,古达,你是明白的,没错,和我战斗没有意义,唯有打倒负责传火的灰烬大人才能迎接深海的到来,这是你的权利,这是你身为战士的自由,我尊重你。”防火女朝向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古达鞠了一躬,“让你作为灰烬大人的第一个敌人也好,古达,英雄古达,这一次,就请你来教导灰烬大人吧,请你务必将她击杀,无论多少次,都将她击杀,直到她通过了你的试炼。”

  芙莱尔面前的一切场景突然如雾气一般消散,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唯有不远处有一道不怎么显眼的光。

  芙莱尔身躯一动,不顾一切地如飞蛾扑火一般奔向火光。“初始之火已渐渐消逝而去,想必不久之后,黑暗将会降临。”

  芙莱尔跑到了那光亮处。

  防火女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团不怎么明亮的火焰,口中念念有词,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英气的女骑士,但奇怪的是,芙莱尔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庞。

  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然而,总有一天,黑暗中一定会出现一簇小小的火团,那是王者们传承的余火......”

  不知是谁,将那一簇小小的火苗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也许那人是防火女,也有可能是防火女口中的灰烬大人,芙莱尔不知道。

  在黑暗中,芙莱尔看不到任何东西,就连想要看到一丝光亮都成了一种奢望。

  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就连那一簇小小的火苗也融入她的身体,随后消失不见。

  接着,是一人倒下的声音,芙莱尔看不见眼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倒在了地上。

  “灰烬大人啊,您还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防火女原本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中,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