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的大脑是混乱的，他的精神是崩溃的。
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真实，这就显得曾经的一切是那么地虚假。
蝙蝠侠？那是他自己对这座城市的幻想。
哥谭警局的局长？名为詹姆斯.戈登的人碌碌无为而幻想出自己坐到了警察局长的椅子上罢了。
布鲁茜告诉他，她会原谅戈登的，他们都会原谅戈登的。
为什么要原谅，他究竟做了什么！
布鲁茜停顿了一下，低下了头，说道：“十年前，您在小巷里杀了你的妻子和女儿，您试图隐瞒真相，当时的您身为哥谭警局的一名警察，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脱到一名叫乔齐尔的无辜之人身上，后来，他自杀了，接着您的同事爱德华.尼格玛查出了真相，再后来，您疯了。”
戈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在戈登的记忆中，他的妻子确实在十年前就死去了，她是作为一名超级罪犯死去的，就如奥斯瓦尔德一样，戈登的妻子曾经是地下世界的女王。
戈登没有杀她，戈登是个循规蹈矩的木头人，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杀死自己的妻子。
她的妻子深爱着戈登，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不想看戈登为难，所以，她自杀了，在戈登面前死去了。
也不知道戈登是不是为了纪念他的妻子，他把两人的女儿起名为芭芭拉，和他的妻子名字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布鲁茜却告诉他，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老爷，我们谈过很多次了，真的很多次，请您接受现实吧，这是您距离康复最近的一次。”
眼看戈登还是无法相信，布鲁茜叹了口气，扶着戈登，说道：“老爷，我陪您散散步，当然，暂时只能在阿卡姆里。”
戈登木讷地跟着布鲁茜走。
也许是长时间的卧床让戈登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他总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双腿在打颤。
“你刚才说【你们】，还有谁。”
“还有芙莱尔院长，您忘了吗？她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她们曾经是爱人，直到您出现。”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戈登很想这么说，但他终归是忍住了，因为他很确定，现在的自己不是在做梦。
也许，自己真的疯了？之前的经历就是在做梦？
“这是您在哥谭警局的【搭档】，哈维.布洛克。”布鲁茜指着一个嘴角流着口水的病人说道。
戈登认识他，他当然认识他，他就是哈维.布洛克，那个充满痞气的警察，在审问犯人的时候，他总是扮演“坏警察”，而戈登总是“好警察”。
“戈登！”布洛克看见戈登瞬间来了精神，“好久没见，你这几天的精神可不怎么好啊！”
布洛克冲上来拥抱戈登，他嘴角叼着东西，就像往常一样叼着烟斗，只不过现在在他嘴角的，是个空针管。
戈登觉得自己浑身直冒冷汗，他不敢再看布洛克，快步离开，在他身后，布洛克还在大喊：“戈登！你总是这样！我告诉你，你查案别想甩掉我！”
布鲁茜看着直冒冷汗的戈登，轻声对他说道：“老爷，放心吧，布洛克不会跟来的，因为他自己会在【警局】找到工作的。”
说着，两人就来到了“警局”，所谓的警局，就是阿卡姆让病人放风的娱乐休闲大厅，哥谭警局在平时有多少人，此时此地就有多少人。
戈登看向在此的医生，那些医生们一个个地都站在休息大厅的监控室中，就像是哥谭警局的监狱。
他看着医生，他看着那些罪犯。
疯帽匠杰维斯，稻草人乔纳森，黑面具罗曼，急冻人维克多……太多了，太多超级罪犯了。
戈登不断地重复着他们的名字。
“我抓住过他们，我和蝙蝠侠一起，他们是罪犯，他们是危害哥谭的超级罪犯。”
布鲁茜听着戈登不断地念叨着那些超级反派的名字，精致的面容上充满了悲伤，她没办法了，她想让戈登清醒，她想带他看真实，但戈登，显然没有醒过来。
“老爷，真的太多次了，太多次了……求求您了老爷，请您清醒过来吧，没有什么蝙蝠侠，我就是您口中的蝙蝠侠，布鲁茜.韦恩，就是蝙蝠侠。”
戈登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一方面他的记忆告诉他，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都是现实而不是什么梦境，可另一方面，这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这到底算什么？自己经历的这么多都算是什么！
“赫德医生。”布鲁茜对身旁的一名医生说道，“请帮帮老爷。”
“哦~好的，没问题~”他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就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滑稽一样，像个小丑。
“你是？”戈登看向那个声音滑稽的人，他没见过他，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没见过这个人。
“他是您嘴里的小丑，只是因为赫德医生的声音有些缺陷，您就把他当作小丑来看待，也许是因为，每次都是他给您注射镇静剂，所以您把他看成了最大的威胁。”布鲁茜解释道。
戈登看向赫德医生手里的针管，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请不要给我打镇静剂。”他说，“我会试着接受的，我会试着接受现实的。”
戈登需要思考，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如果被注射了镇静剂，不知道阿卡姆会怎么治疗自己这个精神病人。
“老爷！”布鲁茜显得很兴奋，“您愿意试着接受现实真的太好了！”
“哦，那好吧，看起来你不需要镇静剂了，这是好兆头，保持住，小戈登~”赫德医生用着他那滑稽的声线说道。
戈登告诉布鲁茜，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布鲁茜同意了，毕竟，戈登还是在所有医生的监控之下，他自己一人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从见到赫德医生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
从睁眼开始，他见到的每个人都在之前的记忆中有原型，但是，他好像从未见过赫德医生，无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