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愿你的旅途总有火光指引

  奥斯瓦尔德是一个注重秩序与规矩的人,在他看来,汤姆的死是咎由自取。不守规矩,不重秩序,死亡才是他应得的结果,企鹅本不想再考虑这些事了,可是世态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所以,你也对这个什么树桩感兴趣?”

  “我不感兴趣,但是我的两位朋友很想知道,今天刚认识的朋友。”

  刚认识的朋友?奥斯瓦尔德很想破口大骂,但这不是绅士的做法,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让他丢掉绅士风度。

  算了,让芙莱尔去调查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但是如果她活着,那么一定会给自己的对手打击。如果她死了,无法掌控的手下像这样不被他人利用的死掉也不错。

  于是,奥斯瓦尔德给了防火女地址——汤姆尸体的位置。

  “公园街,汤姆就是在公园街被发现的,你认识地图吗?”

  防火女当然认识地图,而奥斯瓦尔德已经不再考虑为什么瞎子也能看地图了。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那个地方已经不叫公园街了,在韦恩夫妇死后,现在的人们更愿意称那里为……犯罪巷。”

  当天晚上,防火女找企鹅要了一把手枪,手枪里有六发子弹。她没有用过枪,甚至连上弹都不会,她只会打开保险然后扣动扳机,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学。

  防火女坚信,六发子弹解决不了的问题,靠她的拳头一定能解决。至于魔法?大人,时代变了,六发子弹比魔法好用多了。

  ……

  犯罪巷吗?这个名字还真贴合实际,起名的人真是个天才。这里阴暗,狭小,无路可逃。

  防火女打了个哆嗦,很罕见的,她感到一阵寒意。也许是因为她站在出风口,风有些急了。

  缓缓的走进这个阴暗的小巷,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这里是无人管理的巷子,就连城市的清洁人员也不愿意打扫。下水道的臭气混合着地面上的垃圾,即使防火女对环境的适应力很高,也忍不住用惯用的右手捂住鼻子。

  犯罪巷好像与整个哥谭,乃至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联系,从防火女踏入犯罪巷的那一刻开始,大街上的喧闹好像就与她隔离开来。她能感受到的,除了肮脏的老鼠穿梭于垃圾堆的声音,就只剩下风声。

  这样的环境,即使是防火女也显得有些紧张。

  “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似是一句疑问,但是发出问题的人已经有了答案,她只是想求证。

  防火女吓了一跳,几乎没有活物能逃出她的“视线”,黑暗与光明,影响不了防火女的感知。

  可是现在,居然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而防火女对比毫无察觉。

  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哥谭梦魇的声音,是蝙蝠的声音。

  “你好,蝙蝠女士。”

  回过头的防火女朝着蝙蝠侠鞠了一躬。

  “你对谁都这么有礼貌吗,哪怕是敌人?”防火女微笑着不作声,她当然不会对谁都有礼貌。防火女不可能是蝙蝠的敌人,她不可能是“王”的敌人,哪怕“王”的灵魂已被污染。总有一天,面前的这位“王”会需要防火女的帮助,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蝙蝠侠看着默不作声的防火女也没有废话,径直朝巷子深处走去。防火女缓缓的跟在哥谭梦魇的身后,就像一位管家,优雅而得体。

  蝙蝠侠被哥谭的人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许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在现在的哥谭,她符合这个名号。可是现在,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为这个案子感到头痛,尸体的第一发现地居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哪怕可能毫无关联的线索都没有。

  “滚开!”

  那是防火女的声音,她此时的声音尖锐而惶恐。蝙蝠侠的反应很快,在防火女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她。

  她用左手掏出了手枪,慌乱的朝着“空无一物”的巷子深处连开六枪。蝙蝠侠听着枪声充斥着犯罪巷,亦如当年那场电影过后。

  蝙蝠突然觉得愤怒,莫名的愤怒,她想到了哥谭的腐败,想到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想到了哥谭的罪恶,想到了眼前的防火女是企鹅的手下,蝙蝠侠握紧拳头,她是黑暗骑士,她要制裁这些人……

  “……布鲁茜小姐!布鲁茜小姐!”

  阿尔弗雷德的呼唤将布鲁茜从无名的怒火中唤醒。蝙蝠侠下意识打开了蝙蝠装甲上的过滤装置,很明显,她受到了一些东西的影响,也许是神经毒气,也许是其它什么未知的东西。

  “阿弗,我没事。”

  “谢天谢地你还能保持清醒,赶快离开那里,这个地方很不正常,你的拳头差点就落在芙莱尔小姐身上了。”

  蝙蝠侠看向防火女,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点也没有之前的优雅和自信,拿着枪的左手颤抖的尤为厉害。

  “那东西来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东西,是深海,深海来了……火灭了,我要找到篝火,我要赶走深海……”

  看着防火女如同疯子一样神经兮兮的念叨着什么东西,蝙蝠侠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阿弗,她看到什么了。”

  “我不知道,小姐,我不知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侦测到。”

  突然,防火女停止了颤抖,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蹲在地上,下意识的将拿枪的手换回右手。她缓缓的站起身,仿佛之前的颤抖不曾存在。

  “什么是深海。”

  “什么?”

  防火女不知道蝙蝠侠发什么神经,她只是愣了个神,就蹲在了地上,对面的蝙蝠精还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是火。”

  “火?我物理并不好,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买个打火机。”

  “什么是篝火。”

  防火女沉默了,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蝙蝠侠会针对性的提出这些问题。

  蝙蝠是“王”,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王”所有事情的时候,她还信不过这位“王”。对“王”保持礼节,并不意味着现在就对她无条件的敞开心扉。

  “篝火就是在海边聚会时用的东西。”

  蝙蝠侠点了点头,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三次提问,她已经明白了:防火女不是一个人,并且她在寻找某些东西,可能是深海,可能是火,也可能是篝火。

  蝙蝠侠转身离开,今晚不是一无所获,她不喜欢呆在犯罪巷。

  “蝙蝠女士!”防火女叫住了布鲁茜,略带痛苦的用左手捂住额头,向布鲁茜说道,“愿你的旅途总有火光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