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诞生在我家的闹剧

  贝雅看着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薯片,眼睛直勾勾发散着光,她采取的作法也是相当简单暴力,双臂展开将揽入怀中薯片都捧抱到了收银台,最后又挑选了一份香草味冰淇淋才心满意足拖着我去付款。

  看着收银小姐和蔼的笑容,我恋恋不舍从钱包中掏出钞票递入对方手中,

  “咔。”

  收银员女士接过我手中的钱,笑容满意的对我说着客套话。

  “欢迎下次惠顾..”

  我我看着干瘪的钱包痛苦皱眉,而始作俑者贝雅则是兴高采烈的一边吃着香草冰激凌一边遥望着路上四周的风景。

  “..啊..让你心情变化的代价真沉重。”

  对于贝雅舍身为我挡箭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感动,但她完全没有考虑我的经济情况啊。

  “..人类竟然可以制造出如此美味的食物,这细滑的口感,香甜的味道,还有啊跑在地上称为汽车的铁盒子也很厉害。”

  贝雅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围在我的身旁,源源不断发表着她所看见,品尝到的美食。

  对今天在人间所见所闻发表感叹的语气,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发表着兴奋的语气。

  “嗯嗯...”

  “..你开心就好..”

  一开始我还能正常回应,当我发现她对于人间的感慨源源不算时,被疲倦充斥的身体完全提不起神,耷拉脑袋拖着身体向前行走,或许是今天多次与死亡擦肩,又或许是对今日过分奇思妙想冒险使精力透支。

  『..继续下去..不久我想便会心脏衰竭了...』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我与这名恶魔少女的契约仅有一个月期限,我突然想到于此仰头朝天空不甘的大吼,胡乱的用手抓着头发。

  “真是麻烦啊..请快点让我回归平凡生活吧!”

  “唔?”

  贝雅手中咬着木勺转头望向发癫的我。

  一路上我始终处在抱怨的头脑风暴之中,当我仰抬起头时已经发现自己到了家门口,拉开房门两只脚分别踩掉另一脚的鞋子,便径直穿过玄关直奔客厅而去,贝雅效仿我的做法脱掉哑黑色的平底鞋后,便拎拿着一大袋零食跟在后面。

  “我回来了。”

  我垂头丧气的朝母亲打着招呼。

  “..乖儿子..回..来了..啊!”

  听见脚步声妈妈立即从厨房走出用笑脸迎接着我,但句尾的啊,极不协调的加重了数倍,并且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啪嗒..”

  一声脆响后,锅铲径直从手指掉落砸在地上。

  此时沿着二楼台阶一路向下来父亲,看见我时也表情发怔,悬抬在半空的脚久久未成落下,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斗竟然失足从离地还有三节台阶的位置摔了下来。

  “啊爸!”

  我慌张的超前伸出手试图提醒他,但终归还是迟去一步,父亲脸结实的撞击在地面,仰起头时顾不住面部着地的疼痛,嘴唇抽搐的挤出一句话。

  “煜夜..也..到了这个..年纪..”

  “为什么..你们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看着动作怪异面容僵硬的父母二人不由得大喊出来。

  “?难道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我抬起双臂快速查看着全身,反复观察数次后除去衣服肮脏之外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倒不是你身上有什么..”

  妈妈抬起手指向我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贝雅..我身上难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么?”

  我仍然没有意识问题到底在哪,转过身向站在我身后的贝雅问去。

  “..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如果异常的地方应该就是你的钱包变瘪了。”

  贝雅一边咬断手中的虾条,一边平淡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贝雅?!”

  我发现了问题所在,视线不断在父母以及贝雅三人中旋转。

  “啊..!!”

  我发出懊恼的喊叫,竟然一时疏忽犯了最致命的错误,从正门将贝雅带入了家里,而这一幕尴尬现状却正被父母撞到。

  “嗯..是我怎么了..”

  贝雅侧歪着头茫然的向我望来。

  大概晚上七八点钟把一位少女带回家中,并且在自己父母极为熟络的与她进行交谈。

  “等等我可以解释!”

  大脑飞快运转转身挡在贝雅身前,双手拦住渐渐靠近的母亲。

  “所以..你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说辞了吗..”

  妈妈身后宛如燃起阵阵红色烈火,远比异化庞大的灯泡更让我恐惧的一幕此刻正在我眼前上演,我本能双膝跪地将额头紧紧贴合在地面上。

  “..我还没有想好..请给我一些时间。”

  “不对..”

  面对自己前后混乱的说辞,急忙抬起上半身快速摇着头。

  “..她是我的同学..!”

  不做思考脑中冒出的理由便脱口而出,但很快我便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猪队友。

  “..我才不是你的同学呢..”

  贝雅冷哼一声便仰抬起了头。

  “那么这位可爱的美少女,请问跟我家杂碎无异的犬子是何种关系呢..?”

  父亲表露出一个笑里藏刀阴险的笑容,不惜将我贬低为「杂碎无异的犬子」。

  “不是吧..爸连你也要加入拷问的队伍吗!?拜托这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好吗!?”

  “你才是最应该闭嘴的那个..!”

  我的父母一同朝我喊出这句话

  “唔..”

  我内心顿时受到严重的打击,头再次与地面贴合,恨不得现在有个足够大的洞让我藏进去。

  “那么..站在杂碎不如弥漫恶臭味垃圾堆捡来儿子旁边美少女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不要再说啦..啊啊啊..』

  母亲将父亲不久前说出的话进行了扩展,加入更多贬低我的词汇再次将问题抛向贝雅。

  『就靠你了贝雅!』

  我余光瞥向身后的贝雅,祈祷着她能够说出破局的话。

  “嗯..”

  贝雅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不由得轻皱起眉头思考着不能直接透露恶魔契约的相关内容,如果用其他词汇替代。

  忽然贝雅表情豁然开朗举起食指。

  “如果非要说的话,属于人间最重要的人吧。”

  “重要的人重要的人重要的人×N”

  时间宛如在这一刻暂停,整个空间内不断回响着贝雅回答中最显眼的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不断给我心头造成暴击。

  “我谢谢你...”

  我欲哭无泪的喃喃道。

  贝雅环看着包括我在内呆愣的三人一时间思考起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对恶魔而言对待契约的守信程度极为看中,契约=重要的承诺,我则是她的契约者,所以在她脑中换算等于重要的人,她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讲错误认为是声音太小导致没有听见,刻意加大音量又讲了一遍。

  “煜夜是我重要的人。”

  『你完全是在加深误会的吧!』

  我悄悄抬起头,偷看向已然陷入沉默的父母二人。

  母亲嘴角闪出一丝笑容,随后发出明朗的笑声。

  “孩他爸,去院子里挑选一个好地点作为儿子坟墓吧。”

  “好的..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的父亲点了点说出了更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罪不至死吧!”

  尽管处于炎热的夏季,但身体却遏制不住淌出冷汗。

  『说好的家庭和睦氛围呢..?』

  “煜夜..你的父母真厉害,能够笑着说出这种话来。”

  引发一切混乱的主人公贝雅发出阵阵感慨。

  “......”

  我脸颊止不住颤抖不知从哪里吐槽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贝雅的问题,直面这一幕我宁愿躲避三头犬发射的足以融化我的火球。

  ——————————我是转折线————————

  “真的好过分..”

  由于贝雅的魔力见底,并没有余份为我愈合伤势,我带着哭腔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这场声讨的我闹剧最终我躲开滚烫咖喱却被尚有余热的平底锅正中面门后结束,见我悲嚎一声倒下,父亲才恢复平时状态,互相指责彼此的不对将我抬到沙发上。

  “...都是你的妈错竟然真的把乘有晚饭的铁锅朝你扔去..”

  爸爸蹲在我的对面接过母亲递来大冰袋,轻轻敷在我脸上分部不均匀的烫伤处。

  “孩他爸..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这段话,不知道将菜刀交到我手中的人是谁呢,还好我看了一眼,要不啊...”

  妈妈看着推卸责任的话一只手抓起父亲耳朵质问着他。

  『菜刀啊...』

  “..所以我真是捡来的孩子吗..?”

  我躺在沙发上默默呢喃,贝雅则是盘腿坐在旁边强忍笑意盯着我。

  正与父亲互相推卸责任的母亲眼神不断偷瞄贝雅,贝雅尽管觉察到领他爸不适的目光,但因为其主人是我母亲就也没有太在意。

  不过母亲忽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贝雅小姐..”

  “..?嗯阿姨怎么了..”

  被叫到名字那刻,贝雅立即一改放松的样子,挺直身子正坐在沙发上惊慌的望向母亲。

  “..你是恶魔吧?”

  “嗯..”

  贝雅潜意识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便迅速摇起了头。

  “阿姨你在说什么..恶魔我完全不知道耶..哪怕我平时爱做些恶作剧,但品性还没有恶劣到被称为恶魔吧。”

  面对母亲突然的爆炸性质发言,我和贝雅都紧张到了极点。

  “这样啊..?说起来阿姨问这种话还真是过分的奇怪呢..”

  母亲用手抚着脸颊面对贝雅拙劣的解释脸上再次挂上笑容,眯着双眼将头朝向贝雅。

  “没有啦阿姨..嘿嘿。”

  我和贝雅此刻都长吁出一口气。

  “..咚..”

  母亲突然睁大眼睛趁着贝雅放松之际,向前大胯一步右手食指中指轻轻点在贝雅眉头之间。

  “妈...你突然在干嘛..?”

  对于母亲略显过分的举动,我一下坐起向她问去。

  “咦呀呀..”

  母亲出乎意料的举动使贝雅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全身一缩抱着双腿将身体紧靠在沙发,我刚想安慰贝雅她一番时,却发现她的表情并不是受惊那么简单,反而更像是不舒服。

  贝雅忽觉眉头被戳中的位置向下流动着一股不属于她的魔力,随后象征恶魔的魔角从头发下挤出,贝雅立即用双手盖在魔角上,但下一秒她背后的翅膀也不受控制的完全展露。

  父亲看着长出魔角和翅膀贝雅的微张着嘴巴怔愣在原地,我也是吓丢了一半灵魂心里一遭,反观母亲则是一脸平淡完全意料之内的神情盯瞧着贝雅。

  “孩他爸..你就不要装出这幅吃惊了。”

  母亲就像一只翱翔在空中的大鹰,用锐利的喙(眼神)将贝雅咬住,口中发出一句更比一句更爆炸的发言,势必会让我原以为结束的闹剧在今晚推上更猛烈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