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宝库”都是不一样的，对陆凡来说，图书馆就是一座宝库——虽然七分有点诡异就是了。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当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陆凡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战战兢兢。
那位幽灵一般的少女仍然在静静阅读着手中厚重的书本，直到陆凡走近，她才抬起头：“何事？”
看到对方那燃烧着蓝色光芒的眼睛，陆凡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他换了换，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道：“我……我想找这些书，和昨天一样，在这里阅读。”
“嗯。”这次，少女抬起一只手，掌中浮现出一缕蓝色的火苗“鬼火会指引你。”
说完，少女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蓝色的火苗则是向前飘动，陆凡跟了上去，图书馆的书库很大，但是照明的灯光却只有寥寥数盏，面前的鬼火不只是向导，也是路灯，陆凡很快找到了他需要的书，然后看好时间，开始阅读起来。
闻所未闻的知识不断注入陆凡的脑海中，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这些信息就像是积木一样，在他的大脑中不断自动组合，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个的拼图，一块块的拼图又再次组合，成为一个更大的画卷，画卷再连接起来，化作一幅宏伟蓝图的部分，而陆凡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幅蓝图的全貌。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几乎不属于人的能力。
时间的流逝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当陆凡设置好的装置震动着发出提醒的时候，他仍是意犹未尽——手中的书还剩下三分之一，借来的书也还有好几本没有读。
他抱着那几本读完的书走到柜台那里：“我先还这几本，其他的放在那里，明天我再来继续看，可以吗？”
“嗯。”少女的头非常僵硬地点了一下，挥了挥手，陆凡手中的几本书就飘走了，少女继续低头看书。
这个时候，陆凡觉得应该赶紧走了，但是好奇心让他多问了一句：“请问，这里平常都没有人来吗？”
少女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翻过一页：“没有。”
“哦，知道了。”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平常难道不看书吗？可能真不用吧，陆凡也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
出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少女的侧影有些寂寥。
刚转过头，陆凡赫然发现有一个人竟然在图书馆的走廊台阶下——是墨莹。
她是来借书的吗？不太像。
是在等人？那应该是背对着图书馆的阶梯才对。
在排除了两个可能之后，陆凡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难道是在等我？
陆凡连忙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墨莹面前，却不敢直接问：“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
墨莹似乎有些尴尬：“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在这个图书馆啊。”
陆凡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其实，云鹰学院一共有四座图书馆，而陆凡只知道距离匠人街最近的这一个，也是从来没有学员会来的一个“还顺利吗？”
陆凡摇摇头，谦虚地说道：“我不确定，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奇，只是它们实在太多了，我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不，我想是很多时间……”
其实陆凡想说的是，他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为墨莹效力了，因为他需要补课的地方实在太多。
“不太顺利，是吗？”墨莹略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是，这才两天而已，这么多国家，无数学者，用了数百年时间，最后也只有那么几个国家掌握了其中的部分，而且还高度保密，希望陆凡马上就能运用，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谈不上不顺利，主要是时间，这里有太多的书需要我看，太多的知识需要我去学习，只可惜，过去都没有机会。”
“也就是说，你能看懂是吗？”
“能，只是太多了，我需要时间。”
陆凡已经连续强调了三次，但是墨莹听到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你能看懂多少？”
“基本都能看懂吧，但是实在太多了，而且毕竟这些只是理论，我还根本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许多设施都只在书本上提及，我也仅仅只是知道……”
“比如之前远征时期，孙家的火枪队使用的枪械和弹药，你能制造出来吗？”
“这个倒是简单，我想没什么问题，弹药复杂一点，因为大规模生产需要的设备和工艺太多了。”
他居然真的能看懂？墨莹很是意外，本来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在和摄政王的墨玄交谈过后，墨莹觉得陆凡或许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而陆凡也确实没有让墨莹失望，或许灵武国有可能打破哪几个国家在技术上的垄断。
“小姑娘，别把你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都安在这么一个少年的身上，那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了。”
“谁！”
墨莹全然没有察觉，一道身影竟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不到三步的距离，然而哪怕是现在，她都没有感觉到此人身上任何多余的气息。
“艾斯佩蒂雅女王，您为何会出现在此？”墨莹很意外，艾斯佩蒂雅此时应该正在王宫中参加宴会才对。
“宴会哪里都有，但是小师侄只有这么一个啊。”艾斯佩蒂雅的目光很快落在陆凡身上，白天的时候他一直被风遥挡在身后，而现在，她终于能好好看看，“那个人”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呵呵……像，太像了，我看有八分，不，九分的相似。”
从对方的目光中，陆凡本能地感觉到了警惕和不适，以及一些害羞，因为那目光有点像师父，过于热切，但不同的是，隐隐透着疯狂：“你……不，您是……”
“你可以叫我师叔，或者佩蒂阿姨哦。”艾斯佩蒂雅笑道，笑得很甜，甜得让墨莹看着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但艾斯佩蒂雅却丝毫不在意“如果当年没有你的师父，我或许还能成为你的母亲哦。”
“啊？”陆凡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身体却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因为他有种预感，艾斯佩蒂雅随时打算像平常风遥那样抱过来，但是她那只机械手看着实在是很瘆人“您……您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跟你说些悄悄话。”艾斯佩蒂雅也不管墨莹就在旁边，突然俯身凑到陆凡耳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弄得陆凡浑身一激灵。
“噫——！”陆凡吓得连连后退。
“呵呵，果然很可爱呢。”艾斯佩蒂雅似乎很满意陆凡的反应“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给你一点小奖励好了。”
“不了……”陆凡连连摇头。
“不了？你确定吗？”艾斯佩蒂雅却知道，陆凡必然无法拒绝“比如，关于你亲生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