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格所看到的

  戈登在讲述他的故事时,道格一直在抱着头,这和之前他在卡拉面前潇洒自如的模样差太多了。

  “我想要自杀。”

  道格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是戈登给了他勇气,他终于决心向他人诉求这几天的见闻。

  “我不希望你帮助我了,但我想让你记住我所说的,让你相信我所见到的,如果可能,如果我能直面恐惧,我想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

  “嗯……”

  防火女轻轻的嗯了一声,截止到现在,她也不怎么想帮助道格,他毫无力量,戈登与他不同,戈登在此前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灵魂,而道格呢?他一无所有,但是道格的情报总归是有用的。

  “卡拉走了,她好像对我彻底失望了,是啊,我怎么就会因为一个梦在我心爱的女人面前失态成这个样子呢?但这是有原因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梦到了一个面部像章鱼一样的人。”

  防火女对他所描述的东西有点印象,灰烬大人给她说过为数不多的【深海】,其中就有一只章鱼一样的人。

  “传说那是个肥宅,我的好朋友,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说,他就想呆在家里,其实他还挺好说话的,就有时候无聊了出来吓吓人,还会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影响其他人的梦境,就像弗莱迪一样,我下次再给你说弗莱迪。”

  防火女相信灰烬大人的话,她不知道灰烬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秘辛,但是灰烬大人说的所有事都应验了,想必【深海】也会如此。

  “呼……”道格吐了口一直憋在胸口中的气,“我想把梦境中那个怪物的样貌写下来,画出来,或者怎么样都行,但是我做不到,一旦我开始回忆那个梦境,我就会感到无比的恐惧,这种矛盾的感觉要把我逼疯了,感性上我想回忆,而理性在组织我回忆,这两种感情要把我搞疯了,卡拉走了,她回大都会了,我本应该想着逃离哥谭,可奇怪的是,我却无比的想要留在这里。”

  道格的双眼通红,身体不停的颤抖。

  “一时间,我觉得各种情感上的矛盾要把我撕碎,所以,我决定自杀。”

  道格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防火女观察到,他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一旦他有任何奇怪的举动,防火女有信心第一时间制止他。

  “我想了很多种死亡的方式,安眠药,跳楼,上吊,手枪甚至炸药,但我都放弃了,因为我不经意间走到了哥谭码头,我看到了大海,突然,我觉得大海是那么的美,所以,我决定投入大海的怀抱。”

  道格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仿佛用这种方式能缓解他心中的不安。

  “三天前的一个夜晚,我决定结束自己的人生,我从哥谭市中心徒步走到了码头,就当我慢慢走到海边时,我看到有个东西从海里爬了出来。”

  道格走到了镜子前,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东西朝我走了过来,最初,我以为是不幸落水的人,但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在灯光的作用下,我看清楚了那个人……不……那个怪物的长相。”

  “难怪我离远了看不清它的长相,它的皮肤是灰绿色的,与其说是类人型生物,不如说这是两足站立的鱼,它的手脚上有蹼,脖子旁边还有鱼鳃……”

  防火女握紧了拳头,她对道格的警惕已经达到了顶峰。

  “它说,哥谭是它的家……它知道我的困扰,它像我提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道格猛然回身,用一把马格南指着防火女。

  “所以,我找到了戈登,让他带着我来找你,那个东西说,你是一切的源头,你死了,我就可以忘记这段记忆,芙莱尔,在我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应该帮助我的。”

  砰……

  枪声响起,道格从来没有用过枪,由于错误的持枪姿势,马格南可怕的后坐力直接震断了道格的手腕。

  血花从防火女胸口迸发,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击飞出去。。

  阿卡姆的警铃响起,戈登愣住了,他本以为道格仅仅是来找防火女寻求帮助,他也不知道道格是如何带着一把马格南通过的安检。

  “道格,可悲的灵魂,你相信奇迹吗?”

  防火女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叮铃……

  防火女摇响了一个铃铛,接着,一道白色的光芒笼罩在防火女身上。

  “道格先生,人要有信仰,你和戈登局长所经历的将会是壮阔的故事,知道故事全貌的人将少之又少,你们已深陷故事中,你想记录下来?那就记录下来,你见到了奇迹,那是为了赋予垂死之人足以话别的世界而生的奇迹。我早已死去,但因为一个人的愿望我仍然活着,眼泪是为了生者而流,远比死者还需要。”

  叮铃……

  防火女又一次摇响了铃铛,乳白色的光环环绕着道格和戈登。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道格,我会将故事讲述给你,你需要做的,便是将故事书写下去,所以,你需要清醒的头脑,而戈登局长,你也需要冷静。”

  道格略显狰狞的面孔逐渐柔和了下来,他无力的重新坐会椅子上,这些天所有的恐惧与绝望仿佛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奇迹是有名字的,【惜别眼泪】可以让我免受死亡,而【治愈眼泪】则能让你们重新做回自己。”

  “所以,你用的是魔法吗?”

  尽管戈登见到了怪物,已经对奇异事件产生了些许抵抗,但他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防火女让他力量更强他以及那个怪物他还可以接受,也许是催眠或者病毒之类的,就像疯帽匠一样,他可以用催眠让人完成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是魔法?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我刚才所用的叫做奇迹。”

  戈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些是【专业人士】才会讲究的名称,普通人都会将这些东西叫做魔法。

  防火女治愈道格有一定的考量,道格直面了【深海】,而且是两次,而所产生的结果仅仅是受到了蛊惑,这足以证明此人的潜力。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名记录者,不为记录自己,仅为让一人将灰烬大人的故事传播出去。

  灰烬大人的故事,不能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