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泽尔医生已将观察了两名病人几天了，那名叫芙莱尔的女性情绪稳定，稳定的并不像是应出现在这里的人。
倒是那个苍白皮肤的男人，让奎泽尔医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的精神状况还有对世界的认知真的很有趣。
“一个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会成为疯子。”
奎泽尔医生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听着他为自己讲解属于他的世界观。
“看，看到我脸上的伤疤了吗？”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两道从嘴角延申到脸颊的伤疤，“我有过一个妻子，她很漂亮，就像你一样。”
他用食指轻挑奎泽尔医生的下巴，而奎泽尔医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一天，一群要债的疯子冲进了我的家，划破了她的脸，这需要治疗，你是个女人，你当然明白这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创伤。
我们没钱做手术，只能简单的给她缝了几针，她无法忍受，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是个只能演小丑还挣不到钱的的窝囊废。
而我呢，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不在乎她脸上的伤疤......
于是，我拿起刀子，在我自己的脸上划了两下。
我对她说：看，现在我们天生一对，而且这对我的工作有帮助，小丑是需要给人欢笑的。
现在，我总是笑着。
可结果，我的妻子好像有点害怕，她跑了，再也没回来。”
奎泽尔医生早已停下了手上记录病情的笔，奎泽尔医生不知道他所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理性告诉她，面前这个家伙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今天讲的“伤疤”的故事，和昨天所讲述的完全不同。
但这并不妨碍奎泽尔医生听故事，她甚至想抛弃理性，就是想去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帮我个忙，帮我抽一张牌，到了这么有意思的地方，遇到愿意看我表演的你，我得给自己起个艺名，所以，你抽到了什么，我就根据这张牌叫什么名字。”这个以饰演小丑为工作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按理来说，奎泽尔医生应该把他手里的扑克牌给没收了，阿卡姆的条例中明确规定了病人不能携带除规定物品以外的任何物品。
“哦！你不会想没收我这副扑克牌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拿来解闷的东西了。”
奎泽尔医生决定不再追究这个事，这只是一副扑克牌而已，也许是从哪个粗心的看守身上拿过来的？
总之，这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满足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小要求吧。
奎泽尔看着被那个白皮肤人均匀摊开的54张牌，每张牌都是背对着她，每张牌都长的一模一样，奎泽尔医生很确定，这上边没有任何标记。
只是抽一张牌而已，这种纯随机的游戏，没有思考的意义。
所以，奎泽尔医生随手挑出了一张牌，交给了他。
“哦！是最特殊的牌！亲爱的，你的手气真棒！我还在犹豫，如果你挑出了什么梅花9，红桃5我要怎么起名，难不成叫自己梅花？方块？或者红桃？”他把那张牌翻了过来，确保奎泽尔医生能看到。
这是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可笑形象，这是个......
“小丑！哈！我就知道，以后我就用我本职工作作为自己的艺名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叫小丑的小丑！这是我这一段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小丑笑的直抹眼泪，奎泽尔心中的疲惫和对阿卡姆的紧张仿佛一扫而空。
仔细想想，也是挺可笑的，一个叫小丑的小丑。
“哈哈哈哈哈哈......”奎泽尔医生跟着小丑笑了起来。
整个病房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
“好烦啊！”镜子中的芙莱尔又在抱怨了。
为了方便奎泽尔医生的工作，防火女搬到了小丑的隔壁。
仿佛是对防火女的特殊照顾，她的病房中有其它病房中都没有的镜子。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帮了防火女和芙莱尔两个人的忙——她俩可以对着镜子说话。
正常来说，病房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毕竟有些病人发出的奇怪声音会让整个阿卡姆病区都不得安宁，但隔音效果良好的墙壁似乎并不能阻挡那些笑声。
小丑和奎泽尔医生的笑声似乎能直击灵魂。
“我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用你的奇迹啊，法术啊什么的......”
防火女听到了芙莱尔说的话，但没有搭理她，对【灵魂】个别敏感的防火女，在这笑声中似乎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某种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的东西。
她关闭了自己的其它感知，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笑声中。
与其说这是笑声，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力量，较弱的力量依附于较强的力量。
弱的力量应该是奎泽尔医生，而较强的，应该是那个叫小丑的人。
“......睡着了？还是故意当作没听见，我告诉你，镜子就在这儿摆着呢，这回你可拜托不掉......”
“其他人听不到的。”
防火女对着镜子打断了芙莱尔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芙莱尔并不能理解防火女想说什么，她是想说，这个房间和小丑离的近，所以才能听到吗？
“这种笑声实际上是一股力量，只是以【笑】的方式传递出来了，而且，这股力量很危险，我从未见过，这股力量中充满了【混乱】于【无序】......我......很恐惧......”
“力量？不就笑几下吗？至于让你感到恐惧吗？”
防火女不再和芙莱尔说什么，现在和她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芙莱尔从未接触过那些东西，她自然也不会感到害怕。
她们两人共用一具身体，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的灵魂并不相同，这也许是好事。
防火女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正因为她可以看到，所以会对那些东西产生恐惧，甚至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精神状态。
这个时候，也许就可以靠芙莱尔了。
比如现在……
“芙莱尔，我要休息了，现在你来接管吧。”
也不等芙莱尔说什么，防火女就自顾自的回到床上坐下，将意识沉浸于灵魂深处，等待芙莱尔接管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