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没有生病，他身体健康，他只是年龄到了。
人类很脆弱，人类又很强大。
脆弱到可以让蝙蝠侠为了某一个人乱了方寸
防火女从未停止过对人类的观察，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从灰烬大人那里。
“我是人类。”当时，她对防火女这样介绍自己。
在此之前，防火女从未听说过这个词。
“那我也是人类吗？”她问灰烬。
灰烬摇了摇头，说她不是人类，至少暂时不是。
灰烬说，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同时又是一种强大的生物，他们会轻而易举地死去，不会复活地死去。
“那不是好事吗？”
有那么多的人渴望死亡，有那么多的人求死不能，死亡，应该是一种救赎。
“不是哦，死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死掉了，所有的遗憾都无法弥补了。”
到了火之时代的最后，防火女才隐隐明白灰烬的意思，到了深海时代，她开始想活着，她开始渴望生命，开始探求“人类”的道路。
人类是什么？
至少现在，她还说不准。
布鲁茜想让阿尔弗雷德活下去，可防火女并没有办法让他作为人类活下去。
万事万物都是等价的，一切的收获都需要付出。
防火女可以让阿弗继续陪伴在布鲁茜身边，陪伴在蝙蝠侠身边，代价就是让他成为活尸。
但防火女并没有给布鲁茜明说自己做不到，她想看看，这个哥谭的守护者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她想知道，蝙蝠侠是否会为了阿尔弗雷德而放弃守护哥谭。
果然，布鲁茜犹豫了，并不是如她所说得不到防火女明确的答复才犹豫，而是她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我会考虑的，不过现在，你得帮我找到戈登。”
防火女不喜欢布鲁茜的这种语气，非常不喜欢。
哪怕是灰烬大人，在灭火之前也没有这样对她以下达命令的口吻说话。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你要找可以燃烧灵魂的篝火，你要驱逐深海，我可以帮你，无论是作为韦恩集团的股东还是蝙蝠侠，我都可以帮你，而且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一些你可能用得着的情报。”
布鲁茜对防火女提出了一份交易，面对这份交易所防火女一定会同意。
对于防火女来说，现在别说驱逐深海了，就连篝火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篝火是防火女力量的来源，她现在还可以使用各种力量就足以说明“篝火”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换成了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
奥斯瓦尔德给了她承诺，但到现在他都没给自己一点有关篝火的消息。
与奥斯瓦尔德的合作关系还需要保持，但多一个人帮自己大海捞针似乎也不是坏事，更何况，现在戈登极有可能与深海有了更近距离的接触，无论怎么样自己都要去找他，区别只在于找他的时候自己是否要尽心尽力，答应布鲁茜后，无非是对这件事多上点心罢了。
“好，我同意。”
防火女觉得自己稳赚不赔，布鲁茜也觉得自己赚了。
是赚是赔完全取决于自身的观察角度。
布鲁茜从她父亲的书房中查阅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提到了篝火与深海。
实际上，她并不知道篝火和深海都是什么东西，但从防火女说话的语气以及对这两个东西的不同态度上，她不难猜出，篝火对于防火女来说是正向的，而深海是逆向的。
事实证明，布鲁茜猜对了。
“你知道拉撒路之池吗？”
防火女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什么池子。
“拉撒路之池，传说……不，应该说确实是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神奇之池，只要泡在池子里，无论多重的伤都能痊愈，就连死者都能复活。”
死者复活，多熟悉的说法。
“但是复活次数多了会丧失记忆？”
“这我不能确定，不过一定会精神失常，至于什么时候精神失常，因人而异。”
这倒是和篝火挺像的，所谓的精神失常也许就是活尸化？
不过，防火女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既然对这个池子这么了解，为什么不带着阿弗去泡一下那个池子呢？”
蝙蝠侠沉默了，她当然有过这样的想法。
拉撒路之池的功效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蝙蝠侠的师傅已经靠着这个池子活了700多年，看起来副作用也没有那么大。
她很犹豫，她不想让阿尔弗雷德和不知名的魔鬼做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交易。
但如果真到了某一个地步，蝙蝠侠也许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布鲁茜冷冷地回答道。
布鲁茜不想说，防火女也不会再接着追问，总的来说，布鲁茜给自己的情报已经够多了。
“这个池子在哪……”
防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一阵阵凉意从她背后传来，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双腿颤抖，本就白净的脸上此时显得面无血色。
“你低血糖了？”布鲁茜什么都没感觉到，她只是奇怪地看着在一瞬间身体状况就不正常的防火女。
防火女觉得自己大脑发晕，站都站不稳，冷汗止不住地流，她艰难地控制着不断颤抖的双腿朝布鲁茜那儿挪动了一步，接着就因双腿无力而跪倒在地上。
布鲁茜试图将她拉起来，而她张开嘴试图说话，却因为恐惧无法发出声音。
防火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自己如此地恐惧。
“芙……莱尔。”她在心中默念。
防火女和芙莱尔从未如此庆幸过在一副躯壳中有两个灵魂。
在意识中沉睡的芙莱尔感觉到了防火女的不对劲，应声交换了身体的控制权。
芙莱尔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是她说不上来。
“你有没有觉得心慌？”已经控制住身体的芙莱尔问向布鲁茜。
布鲁茜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
“跑！”灵魂中，防火女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廷达罗斯猎犬就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