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安接到水晶的一瞬间气质大变，同时狂风大作，塔巴斯下意识护住西娅，露易丝却被吹了一个踉跄。
西娅心中一紧，大风平息的时候，斯蒂安眼眸血红，神智不在。
露易丝焦急地扑过去查看，却忽然被一把死死桎梏，斯蒂安张开嘴对她脖颈就想一口咬下去。
塔巴斯一颗石子砸中他手臂，迫使斯蒂安不得不松开露易丝。
露易丝被变故惊得难以回神，望向斯蒂安的眼眸中尽是惊惶。
斯蒂安转了一下头，一种杀伐肆意的感觉迎面而来，他冷笑一声警告他们：“别多管闲事。”
西娅有些懂了，她还拉着塔巴斯手臂，试探着说：“你根本没有中毒？”
“那不是毒，”斯蒂安神色讥讽，“那是诅咒。”
“一个由露易丝的祖先赐给这一片土地上的血族的诅咒。”
血族？！
在一旁怔住的露易丝终于明白了，抬头看着他的眼圈红红：“你利用我？”
“斯蒂安？”她难以置信地叫着他的名字，斯蒂安眼眸却再也没有那一点熟悉的温情。
斯蒂安姿态依然优雅，神情却是冰冷：“谁叫你太傻呢，我的露易丝。”
他一步一步踏过去，抬起女孩的头，温柔拂开凌乱碎发，声音是致命诱惑：“接纳我，服从我，成为我——不好吗？”
露易丝眼神渐渐迷茫起来，她半眯着眼，双手无力垂下，似乎要睡着。
西娅一惊，转头塔巴斯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她用力拽了一下，才回过神再度用咒术迫使斯蒂安离开。
西娅则跑过去挡住露易丝，她伸着手臂直视斯蒂安：“斯蒂安先生，露易丝天赋不好，倒也不必如此吧？”
“血仆千千万，何必把最重要的名额交给露易丝？她只是一个天真的女孩罢了。”
斯蒂安笑容不变，语气却愈发不耐，“多管闲事。”
露易丝反应迅速地翻身护住西娅，好在塔巴斯上前接住了斯蒂安的出手，两人在空旷林地打得不可开交。
露易丝没有想跑的想法，无论西娅怎么喊，她都是一副痴痴样子。
西娅只能泄气地坐下来，柔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西娅，”露易丝终于回神，她声音嘶哑，像是十分克制，“他是想杀了我吗？他……”
她看向那边，神情恍惚，语气难寻之前纯粹爱意，一度迷茫：“我是否被爱过呢？”
斯蒂安打着架还传过来一句“没有”。
西娅简直炸毛，搞不明白塔巴斯是不是对他下手太轻，让他这时候还非得嘴贱来刺激露易丝一下。
……等等好像刚刚骂人了。
西娅有点心虚又看向露易丝，她果然更加难过起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忽然请求西娅：“别打了。”
“停手吧，我愿成为他的……附庸。”
“你想好了？”西娅不能理解。
露易丝点点头，神情坚定，西娅看不懂她的眼神，只觉得忧心。
那边的人果然停手了，可是斯蒂安走过来的神色却并没有如愿以偿的感觉。
“我后悔了，”他忽然说，就像在报复一样，“我还是咬死你吧。”
露易丝依然点头，她眼眸依然满怀爱意。
她走上前去抱住斯蒂安，将脆弱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
斯蒂安眼神更冷，咬破露易丝皮肤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快感——但是突然！又被痛苦取代。
斯蒂安瞪大了眼，这一刻定格为永恒，露易丝垂眸看他虚弱倒地，没有要扶的意思。
西娅惊诧地看向站立的露易丝，她神色依然深情，轻声告诉西娅：“我的冰刃是学的最好的一项魔法了。”
她手里的冰刃沾了红色液体，“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接着逐渐在光线下消失无踪。
“他从不在阳光下行走，同我说什么我都信了，最后却是这样。”
露易丝把心口破开一个大口子的斯蒂安搬到阳光下，静静地看着他泯灭。
这场景几乎让人心惊胆战，西娅忍不住问，“你，不是爱他么？”
“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西娅不自觉地捏紧手指，心情复杂：“那你接下来，要回去家族吗？”
“不，”露易丝摇摇头，她的卷发因为没有刻意保留，一摇一晃显得顺滑很多，西娅也不知道这时候她为什么会想这个。
她强打精神，听她继续说。
“西娅……杀斯蒂安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我骨子里果然是流着猎魔人的血啊。”
“……为什么这么说？”
“我修习魔法许多年，一直不敢下手伤人；第一次下手就是杀人，第一次杀人就是血族。”
“哦不，也许应该说，杀吸血鬼。”
说着她抬起头，对西娅笑笑，眼神依然纯粹：“我走啦。”
“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
西娅没有挽留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
露易丝一下子好像长大了，又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习惯性依赖别人。
这事给西娅的震撼太大，露易丝走后，她一直心不在焉。
塔巴斯领她往哪走，她就往哪走。
偶尔被他忽然晃几下，她也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了？”
这是一个新的旅馆，塔巴斯结了账，看西娅依然呆愣，有点好笑，看着她半是恶搞半是认真，“西娅，我们睡一间房？”
她根本没听懂，机械性地点了点头，爬到床上抱着被子继续出神。
塔巴斯有些无奈，他自然不可能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只是可惜连逗一逗的乐趣都没有，不由得让人失望。
他铺好地铺躺好，这是上次黑衣人事件之后的首次住旅馆，之前西娅的钱没有去取，刚刚结账都是用的他的存款。
塔巴斯一时还有些庆幸自己攒了钱，不然他实在不忍看西娅露天席地。
出于安全考虑，也出于经济方面，塔巴斯只租了一间房。
四周静悄悄地，西娅呼吸声平缓，塔巴斯感觉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他心尖一动，“西娅，如果我骗了你，你也会杀了我吗？”
西娅翻了个身，应该是缓过来了。
她看向塔巴斯，对他没有丝毫不适感到很是惊奇：“……你怎么接受这个东西接受得这么轻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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