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尘世的形形色色

  之后的飞行过程中,我和梅因娜拉着另外两个人玩起了桌游。当然我们并没有带游戏套装,棋子、骰子和人物卡之类的都是我用魔法做的。能够方便且随心所欲地生成这些东西也算是魔法的一大好处吧。

  飞机没入云层,带着我那并没有离开尘世的灵魂一起降落。没有任何的意犹未尽,没有任何的留恋,我带头走下了飞机。

  我能感觉到婕斯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她也知道我内心对那份景色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甚至我觉得她拥有我想要的答案,每次我跟她提起此事她都会让我自己去得出答案,但是到了现在我对这份答案只剩下了“否定”。

  “家主不想要解明心中困惑了吗?”

  她这么说道。聪明如她恐怕早就从我飞机上的行为明白了什么,她希望我能找到答案。婕斯拥有这强大的心灵,她会去探索、发掘自己内心的一切困惑,直面那些痛苦。但我否定了这些,所以现在的她对我很不满吧。

  我没有作出回答,向着迎接我们的佣人走去。

  幸运的是,虽然帝都伊贝尔邸的佣人几乎走干净了,但是作为帝国绝对中心城市的帝都有着来自全国各地贵族的宅邸,再加上伊贝尔邸采用的是更加尊重人权的聘请制,而且薪酬很高,所以招聘佣人并不难。

  再加上陛下在暗地里以私人名义照拂了一下,所以帝都宅邸的情况并没有领地那边那样麻烦。而且佣人的素质很高,这也是为什么希斯和威斯登爷爷能够放心的留在领地里的原因之一。

  坐上迎接车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霓虹的灯光取代了日月星光,于地面绽放,点亮了尘世,触及云层。坐在车中的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在人海与车流中穿行着。

  许许多多的人在帝都这片钢铁的森林中努力着、迷失着,然后在各种各样的人的指引下驶向各自的终点。尘世的形形色色在我的眼中掠过,从机场到平民区再到贵族区,人们自觉地将自己划分在各自的位置,然后再未来告诉其他人自己所知道的人生方向。

  我跟随着和我相似的背影走过了20年的光阴,现在却在能够清晰看到前行方向的前一刻停下,迷失在了这片森林中。我可不想看到未来的我甚至没能走出这份迷茫,就向着想要前行的后人说着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光景。

  “家主,魔法大学那边今早送来了两封邀请书,是皇帝陛下在大学内演讲的前排入场券。”开着车的佣人向我搭话道。

  “两封?”听到这个的我满脑子都是疑惑。

  “是的,两封。”

  趁着红绿灯的停歇时间,佣人打开车内的电脑的消息记录确认了这件事,转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邀请人是皇帝陛下本人,是皇宫人员亲自要求魔法大学负责人员在今日送来的。受邀人是家主您和裘斯小姐。”

  “陛下邀请了婕斯?唔嗯嗯嗯~~~好像也不是很奇怪,毕竟是婕斯嘛。”

  那可是非魔法师却提出了空想规则理论,并根据这个理论成功构造出了数个具有巨大实用性空想魔法的婕斯啊。而且她现在还是魔法学界唯一一个被颁发了终身荣誉的非魔法师研究者。

  嗯?要求在今天送来?皇宫那边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帝都的?我的行程应该没有告诉什么人吧?我只有在前天告诉过莱因这件事,是她告诉陛下的吗?

  “唉,不管了。”无意中说出口的我看到梅因娜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尴尬的别开视线对开车的佣人说,“到时候带着婕斯一起去吧。待会你去接婕斯的时候记得告诉她这件事。”

  “好的,家主。”

  我继续看向窗外,继续欣赏起了尘世的形形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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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一行人刚出机场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一位被急匆匆的车辆蹭到的老妇人倒在了一行人不远处的地上,伦让三女仆先上车,自己跑了过去。但是婕斯的行动比她更快一点,她拿出车内的急救箱立刻跑向了老人,高挑的身材搭配飘起的女仆裙摆瞬间俘获了迎接的年轻男佣。

  伦跟在婕斯的后面跑了过去,二人将老妇人扶到公共座椅上检查了一下,发现老妇人的脚踝扭到了。婕斯从急救箱中拿出一条毛巾,伦则构造出冰块包入毛巾,为老妇人作了简单的冷敷。

  “谢谢!谢谢!谢谢魔法师大人!”

  老妇人很受宠若惊的道谢着,一副将魔法师的伦奉为神明的样子让二人十分为难。周围的人们侧目过来,看到穿着女仆装的婕斯后便明白了是贵族便不再靠过来。

  “魔法师大人们真厉害啊!我的小孙子现在也马上要去上魔法学校哩!老奶奶别的不求,只希望他能好好努力为陛下效力,未来也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大人!”

  老妇人一个劲地说着,说自己还麻烦自己摔这么一下怎么办呢,说幸好有魔法师大人帮忙,说自己的生活有多美满。伦仅仅是简单的附和着,但是婕斯却很积极地和老妇人聊着,身上却散发着一丝伤心的气息。

  一会后,老妇人的疼痛减轻了,但还是无法走路。伦起身打算叫机场人员接手,但是婕斯却打算亲自将老妇人送回家。伦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婕斯带着老妇人上了出租车,而伦则先和其他人前往宅邸。

  “我会让佣人去接你的,所以记得给我发一下位置。”

  伦离开前提醒了一下婕斯,婕斯笑了笑点了点头。

  “您只是在笨拙的模仿那份善良而已,这才是我和您最大的不同,伦小姐。”看着伦离开的样子,婕斯自言自语道。

  婕斯扶着老妇人进了出租车,简单的善良建立起了人与人之间的好感。一如11年以前,那位少年将老人送回家一般。

  但是伦·冯·伊贝尔却拒绝了解少年善良的人性,拒绝了解他的一切,拒绝了解少年注定会在理想中受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