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是泥潭,越是想摆脱它,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平冢静是,供奉院亚里沙亦是。
天台,午休。
天空中疏云几朵,蔚蓝色毫无掩饰地展露在众人眼中,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但供奉院的心情却不似这天气一样美妙。
天台的风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显喧嚣,透过镂空的铁网,一阵风轻轻掠过,掀起供奉院的裙角,处子优美的腿型严丝合缝,紧紧并在一起不见一丝间隙。
精美的便当搁置在紧并的大腿上,压下被风撩起的短裙。
供奉院独自一人坐在天台的长椅,筷子烦躁地戳在便当里,长发垂下挡住了侧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幽幽一叹,放下筷子,停下了无意义的行为。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供奉院有些苦恼。
自从上次雨檀为她出头后,她就一直下意识地躲着他,巡查时会尽量避开他的路线,中午也不再待在学生会室,偶尔碰见也会装做没看见低头走过。
自己这副样子……就像是个白痴一样,一个人在自我感动些什么,雨檀那样温柔的性子,会帮你不是理所当然吗,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但是……
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雨檀那样柔和的人有一天会那样的生气,而他改变的原因……
是我吗?
青春期的少女总是更加感性,对于异性能为了自己做出改变这类事显得更容易感动。
供奉院抿了抿唇,心底又不由有些活泛。
而且……
供奉院想起那天雨檀牵住自己的手说的话,手掌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里传来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嘴角翘起一丝甜笑。
从父亲去世后,祖父就一直教导她要自强,要变得比所有人都要强,强到超越所有人,执掌供奉院财团。
还从来没有人挡在自己身前,说要保护她。
只是很快这抹笑意变得苦涩,最终又化作一声叹息。
供奉院家的情况她很清楚,也知道自从她的父亲意外逝世后,主家一脉就愈加凋零,现在更是沦落到嫡长一系只剩下她一人的境地。
她赞同祖父的说法,想要避免主家凋零,分家乘势,寻求外援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刻意接近雨檀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一切都只是一
场交易罢了。
在接近雨檀之前,她是这样想的。
“学姐在烦恼些什么,不如跟我也说一说吧。”
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供奉院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雨檀安静地坐在供奉院身侧,缓缓打开便当,没有丝毫突兀,仿佛一直都在那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雅各布的手足]作为最古老且顶尖的格斗技巧,要做到像这样类似潜行的事简直轻而易举。
见她没有回答,他又换了一个问题。“学姐最近是在躲着我吗?”
“笨……笨蛋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没有……”供奉院撇过头发出违心之言,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她难免有些慌张。
余光悄悄瞥着雨檀,自己烦恼的对象就在身边,供奉院捧着便当的手微微用力。
越是接近她便越是惊疑,这样单纯温柔白羊一样的少年真的是出生于群狼环伺的财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