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
手持长枪的从者的大脑一片混乱，同样作为从者，他自认为绝不可能做到。
轰鸣之声哪怕是在数百公里外都能震破普通人的耳膜。
山体崩塌，烈风四啸。空间和大地都仿佛被彻底割裂开来。
如流星般的箭矢四处飞射，碰撞之后激起的火花让整个夜晚宛若白昼。
“没错，这就是顶级从者彻底解放的战力。哪怕只是远远观望也会让其他英灵自愧不如。”
一个中年男人眼神通透，似乎并未之感到震惊。此人真是从者中的魔术师，也是持枪的骑阶从者的御主。
“我之御主也有这般实力吗？”持枪从者脱口问道。
“如果我愿意，我能把地球劈成两半。”男人面带微笑，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持枪从者沉默不语，手中长枪越发握紧。身为从者，他在参加此次圣杯战争之时有着绝对的自信，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英灵。这种自信仿佛与生俱来，可仔细想来却没有任何依据。
可是此时从者第一次对这份自信产生了动摇，哪怕他自己拥有超绝的格斗技巧，非凡的体力外加两件至强的宝具。宝具解放的威力虽然巨大，但如果参与那种战斗终究只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 。
“无名之枪，在我的意识中应该具备破灭一切的属性，但是如果对上那两位从者，是否能够真的无坚不摧吗？既然是能够破灭一切的圣枪，为何又没有名字呢？”
持枪从者不解。
那两位英灵战斗完全已经超越从者的认知了，从者回想自己的作为传说存在的事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起来具体细节来。只依稀记得自己参与过几次大战，也曾作为一方组织的领袖，但具体事件的细节一概不知。
这一次，从者第一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
从者对自己的御主发出了疑问。
“我之存在到底是何物？我之力量，我之宝具又来源于何处？我之宝具即为圣枪，为何我自职介却是骑阶？”
身为御主的中年男人双眼澄亮透彻，似乎能够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质一般。这便是不存在于过去，未来也未必会出现的智慧魔眼。
男人喃喃自语。
“果然构成术式有缺陷吗？不过也对，英灵作成并非是我的强项。”
男人接下来的话更颠覆了从者的一切的认知。
“既然你问起了，我告知于你也无妨。你并非是过去存在的英灵，你也并非是广为人知的传说，只是我和御主利用将各种流言传说加以杜撰融合在一人身上，利用从者召唤的漏洞召唤出来的不存在的英灵，你的传说，你的宝具都是虚构，它们的威力大小也经不起严格的考究。”
“无论是你的破灭之无名之枪还是坚实的世界碎片都只是虚构的，当然如果在巨量魔力的加持下也是能够媲美真货的。”
中年男人完全没有在意从者的意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真相。
彻底否定其存在，这对于一个英灵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事，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你说。
“你根本不存在，你的过去和未来都没有意义，你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道具而已！”
此时的持枪从者的心情也是如此，他虽说是被召唤作为道具存在的从者，但是也是被赋予异于常人的智慧和思考能力的。此时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御主所要表达的意思呢？
“所以，我之所以会以骑阶被召唤，只是因为枪兵先我一步被召唤而出？”从者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大概是吧！本意我是想让你成为不输于任何英灵的枪阶从者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持枪从者心中被说不出来的奇怪情感所填满。愤怒吗？他作为被制造的道具又有什么资格愤怒呢？绝望？或许也不是，连自身存在都是虚假的，又谈什么绝望呢？
从者不明白这种压抑到至极的情感到底是何物,越是思考就越觉得心中苦闷无处宣泄。
身为御主的中年男人似乎也是预料到这一点了，轻声对说道。
“打一场吧？”
一场无理由的战斗瞬间展开。
一方是骑阶伪英灵，一方是术阶从者兼御主。
大量的魔力汇聚而来，骑阶从者手中长枪枪头渐渐从迷雾中显露出来。
“既然我为虚假，那就彻底放弃自己存在。”
“宝具——名枪沥泉，显现！”
从者纵身一跃，竟然直接飞上半空之中。与此同时。从者身上重铠尽数脱落，每块掉落的铠甲碎片犹如一块千斤巨石坠落一般，地面被砸得烟尘四起，断木丛生。
从者立于树梢之间，横眉冷目，长枪直指自己的御主所在地。此时的他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仿佛与天地山岳，江河丛林融为一体一般。
从者开口道，声音也竟改变，语气竟显得沧桑悲凉。
“他人事迹即为我之事迹，他人传说即为我之传说，他人宝具借我之手，在此显现。”
未等烟尘退散，长枪如龙贯出，劲风更是将尘土悉数吹散。
中年男人的身影显现，男人眉头紧皱，此等状况显然已经超出他的意料。但此时他已来不及思考，只得认真躲避袭来的枪芒。
“让我见识下撕裂大地的力量吧！吾之御主！”
“宝具——连战必捷。”
持枪从者的长枪之上燃起了奇异的红色火光，即使长枪高速挥动刺击，火光依旧形体不变，反而隐约有更盛之势。
一枪刺出向术阶从者。
术阶从者也头一次露出郑重的神色，双眼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一瞬之间，他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对我无用。我的眼睛能够解析出世界所有已知的存在，哪怕是传说和概念也是如此。不过是借助气势使得每次攻击都增强的武技而已。”
“所以只要打断第一击就行了——”
“雷电降临！”
一个由雷电形成的球形力场凭空出现。蛇形闪电沿着力场对外蜿蜒扩张，闪电所到之处，树木一瞬之间化作焦炭。长枪在接触力场外层的一瞬间，无数电流沿着枪杆即将传到持枪的从者手中。
出于本能，人影右手手中长枪瞬间消失，随后出现在从者的左手中，即便是这样，长枪之上残余的电流也让从者左手久久不能动弹。
事到如今，术阶从者第一次对外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而且是魔术师中极为难缠的雷电控制。
“雷电掌控！是你！人类主宰世界的巨人，开创一个世纪的传奇！”
持枪人影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比起电流的刺激，更让他刺激更大的是自己御主的身份。这也难怪对方会放出能够劈开整个世界的狂言了。
“你怕了吗？”
中年男人没有理会持枪从者的话，只是反问道。
“怎么会呢？我现在的传说不弱于你!”
“宝具展开——武穆军势，山岳可撼，吾心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