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小姐，原来你在在这儿？”
时间来到下午，刚过两点。
月桐琳以自己都觉得是笨拙的动作撕开硬面包的包装袋，只吃了两口停了下来。
又干又涩，实在难以下咽。月桐琳找回被被撕掉的包装，努力在包装袋上寻找什么。
终于，在包装袋上的一角找到了面包的生产日期。
毫无疑问，已经过期好几天了。
就在此时，言峰正雄的声音传来。
“我以为你会一直待在房间的。”
中年男人看着被拆开的面包，显得有些不安，语气也十分低沉，与其是在责怪他人，好像更多是在责怪自己的样子。
“我又不是……咳咳……咳……”
少女急促地咳嗽起来。
男人着急为少女倒水，手脚竟笨拙到碰翻桌上的杯盘。四只瓷杯子尽数摔落在地板上。
无一幸免。
少女夺过男人手中的水壶，完全不顾及形象，直接用嘴对准壶口咕咚连灌了好几口。因为喝的太急的缘故。一部分水沿着女孩的嘴唇流了下来，女孩的胸前的衣襟被打湿了一小片。
少女原来的衣物已经换洗过数次，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男式T恤。T恤的主人自然是言峰正雄。
一块手帕被递到少女的面前，手帕甚至还带着些许淡淡的芳香。这是男人随身携带之物，也是男人女儿常用的手帕类型。
少女接过，随意擦拭了下嘴角，又在被打湿的T恤上擦了擦，确认水已经渗透衣服再擦也没什么作用后又把手帕递还给男人。
“圣堂教会都是些你这样的人吗？”少女轻声问道。
“不全是吧!”
“有点恶心！”
男人自然无法理解少女的言语，明明前一秒还是轻言轻语客气询问，后一秒又变成了无比嫌弃的语气。当然男人也没有因此计较什么，只是拿来了放在角落的垃圾桶。
“为什么你要做教会的代理人呢？”
男人一边清理地板上的碎瓷片一边说道。
“为什么呢？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只是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大概是那个时候起觉得这份工作很帅气吧！”
少女似乎又因为男人中的话里有惹她不开心的字眼，又是说道。
“很恶心。”
许久，少女再次说道。
“如果我选择完全弃权，截断与从者的联系，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至少要等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不过一旦切断与从者的联系，你的从者就和你再无关系，如果他不能成为其他魔术师的从者，最多也只能维持三天。”
“不能马上离开吗？”
“这次的圣杯战争不同以往，先不说圣杯连接的地脉的巨大是前所未有的，这次的战场也是有记载以来最大的，整个西伯利亚都是战场。”
“你的意思是弃权后我不能活着走出战场？”
男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战场之外也是敌人，不完全统计至少有数十名魔术师猎人徘徊在战场之外。”
“那你能带我离开吗？”
男人犹豫一会，最后还是吐出两个字。
“不能。”
他作为监视圣杯战争的圣堂教会的代理人，给没有完全弃权的御主提供庇护已经算是违背规则了，如果再带着少女离开无疑是严重失职了。
可是——
男人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正当男人欲要开口之时。
少女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无数魔力从少女体内被抽取而出，原因无疑是少女的从者又展开了新的行动。数息时间，少女就变得萎靡不振，仿佛大病了一场的样子。
“为什么还不放弃？”
“言峰先生为什么在这呢？”少女气息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在这呢？
男人这样问自己。
难道真的是因为职责坐在吗？自己真的具备监视圣杯战争的职责和能力吗？
原本这次圣杯战争教会不需要派出代理人进入西伯利亚的，据说魔术协会那边已经和教会沟通过，表明此次圣杯战争有独立的监视系统，也确保不会危害到普通人。
自己之所以能够成为代理人只是因为教会中尊重父亲的遗愿而已。父亲临死之时，留下的愿望是让自己接替他的位置，哪怕一次也行。
这么说来。
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吗？
父亲的遗愿是父亲的愿望还是父亲为我考虑才许下的愿望呢？
男人不解，男人不断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终究是没有能让自己满意地问答。连自己都不满意，又怎么能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眼前的少女呢？
……
夜里，少女蜷缩成一团，对着墙壁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或许对少女而言，此时的墙壁完全成为一个能够倾听她心声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我是不被需要的人。从小一直都是。我的父母关系很好，常常一起外出工作。我被丢在各种托管机构或者是亲戚朋友家里。哪怕是他们突然死去，我都想不起他们的模样。他们留给我的遗物中也没有像样的照片。”
“后来在福利院的日子也是如此，不具备劳动能力的小孩从来都是不被人关注的，因为有大量的慈善捐款和高额的城市补贴的缘故，我们倒也没有受到虐待，只被要求不给他人添麻烦就可以。”
“离开福利院后成为魔术师也是巧合。只是碰巧走错了魔术师资质检测的教室，资质虽然平平但也可以成为老师的业绩。那个时候每个老师手下每多一个魔术师学徒都会得到城市津贴。”
“当魔术师学徒的三年从来不被要求学习任何魔术知识或者完成某些课程，只需要安分等待毕业，等到年龄超标后，老师拿不到津贴后自然会下发毕业证书。毕竟那种复印的证书在老师的房里有几百张之多，只要填写两个名字就能生效。”
“你明白吗？我一直都是不被需要的人。以前听说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都会死，我就努力寻找有关圣杯战争的一切，虽然以我的才能成为御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没想到我做到了。我也曾幻想过召唤出冠位从者，以绝对的实力取得胜利。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迫切实现的愿望，如果有，那就是自我消失，消失的同时，连带有关自己的一切全部消失，尤其是魔术这种东西。”
“可是那天夜里，我深切地感受到自身那魔力被地贪婪汲取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孩子拼命向你索取一般，我无法拒绝，也绝对不要断绝这种被需要的感受。”
“所以，我不会弃权的。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