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结束的开始

  第四天,清爽的早晨。

  我一边与仍未醒来的睡意搏斗,一边走向大学。

  理由当然是昨天的调查。我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

  读着读着,我几乎要发疯了,我的心情很糟糕,但最后还是掌握了有力的情报。

  而且,在调查过程中,她又更新了新的报道。

  标题是《我要杀了你! ! ! ! ! !》……真是太危险了。

  内容是完美的我的作品被一个自大的女人批评和羞辱。

  对她们来说,这是一个近乎绝望的决定性打击。

  但是在文章的结尾她留下了两个令人担忧的句子。

  “为了获得魔力,准备举行大规模的‘仪式’。”

  第一个是这样的内容。

  好像是发现了很多野狗和野猫被放置的地方。

  ……虽然知道,但这个女人似乎不存在常识和规则。

  然后,第二点。

  “以现在的状态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创造一个更完美的世界。”

  我看不出她的意图。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呜、哇!”

  即便如此,还是太困了。由于没有好好睡觉,我现在只能强撑着进行日常。

  运气更不好的是,今天毫不留情地从第一节课开始上课。很辛苦。

  不由自主地连连打哈欠。擦去流出来的泪水,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我亲眼看到了。

  周围的人神情呆滞地走着,这是完全是一幅脱离现实的景象。

  “……啊!”

  他们的行动简直就是把“走路”这个词直接具体化。

  完全感觉不到生气。只是面无表情,走路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对于他们来说,就连人偶和机器人这种陈腐的比喻也变得模糊了吧。

  ——齿轮。只是为了凸显某种“存在”的齿轮。

  “太好了!”

  正当我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喊了一声。是阿宏。

  我的大脑也无法接受这似乎是某种动画素材的寒暄。

  “为什么我会来呢,我很惊讶,好累啊~ ~ ?”

  “……”

  “因为昨天熬夜了!所以我想起有课才来的。”

  “……”

  “……啊,没事吧?没事吧?”

  “你……你不觉得这些人很奇怪吗?”

  对于我的问题,宏歪着头,一脸讶异。

  “不是的,我不这么认为。倒不如说没有那些吵闹的家伙,所以感觉很清爽。”

  “……是吗?”

  这不确实是说谎的反应。

  也就是说……观察到这个现象的人只有我吗?

  虽然对无法解释的事实感到困惑,但我尽量不表露出来。

  即使到了大学,也无法离开“他们”。

  反而感觉人数在增加。……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在我上课时。在上一个课程的讲台上,教授正在做一个看起来有点困难的讲座。

  顺便说一下,在宏的提议下,我坐在了大教室的后面,但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我会情不自禁地看到他们变成“齿轮”的样子。

  他们和上学时一样,重复着“写”这个固定的动作。

  既不听教授说话,也不说话,也不看手机。

  ……已经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精神被消磨的时间流逝着。

  不过,总算是找到几个惊慌失措的人,这可以说是一种解脱吗?

  “……啊。”

  不行。听不进讲义的内容。

  没办法,只好难得地看了看手机。

  话虽如此,但这并不是因为可以玩手机而感到高兴,仅仅单纯了为了联系雫。

  “先不要进大学,你待在正门附近,发现有什么事马上逃。”

  ……好吧。该传达的已经传达了。

  解决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我放下心来,关上手机,闭上眼睛。

  然后,我慢慢祈祷着这个场合能尽快结束。

  “各位,今天好安静啊。”

  这时教授轻松地喃喃自语的话,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中。

  课程结束后,我从令人窒息的空间中解脱出来,立刻向正门走去。

  顺便说一句,宏好像是困了才回去的。

  作为一个学生,这种行为看起来很糟糕,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反而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啊,诚也……”

  到达正门后,我发现了躲在门后面的雫。

  “雫啊,早上好。”

  “……早上好。大家……不是很奇怪吗?”

  从反应来看,雫似乎已经注意到了现在的奇怪状态。

  在我一样感到安心的同时,之前一直抱有的疑问也成形了。

  看来这次怪异的影响是因人而异的。

  崇拜花月夜的人们,是没有认识到这种怪异的人。

  并且,像我和雫以及其他一部分人一样,才是被认为是异常的人。

  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律,但两者之间的差异是明确存在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想知道,正想对雫抱怨呢。

  进入视野的不是同一个人的人们。成为故事一部分的人们。

  看到这些,昨天在图书馆的记忆又复苏了。

  “其他角色的设定很单薄,很单调。不知道谁是谁。”

  “以现在的状态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创造一个更完美的世界。”

  ……原来如此。对花月夜来说,这就是完美的故事吗?

  内容空洞的大量人物和独一无二的主人公构成的空虚的故事。

  这种戏谑的东西正在侵蚀着日常生活,我再次感到气愤。

  “这么说来,远乃没事吧……”

  “远乃下午会来,千夏还没见过呢。”

  “这样啊……”

  看着担心地低着头的雫,我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心情。

  远乃是怎么活着的呢,千夏是怎样的呢,我很不安。

  最坏的情况是,千夏也会和他们一样……之类的,光是想象就让人厌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这时,传来一声巨大的悲鸣,仿佛要撕裂我们的对话。

  好像是从大学里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

  “……是啊。”

  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们带着不知所措的心情向悲鸣的源头走去。

  院子里挤满了人,似乎是尖叫声的源头,一片哗然。

  从看热闹的人群的缝隙里往现场一看,应该是事故现场的场面。

  几个人像鬼一样瞪着中心的人,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这群人的身上沾满了黑红色的液体,清楚地说明了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没有服从花大人。”“不仅如此,他还对我们恶言相向。”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这个世界不需要你这样的家伙”

  作为加害者的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深刻的影响了似的,嘴里说着胡话。

  令人毛骨悚然是事实……我顿时感觉人类的感情好像找回来了。

  作为齿轮的他们好像也会在与花月夜有关的时候苏醒过来。

  但是,从他们的样子来看,发疯的程度与昨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行啊,大家! !说出来就会明白的! !”

  花月夜用装饰得很漂亮的语言来说服他们。

  不屈服于他们过激的行为的她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啊。

  ——但是,我没有看错。

  躺在地上的受害者,嘴角也开始高兴地上扬。

  恐怕,这种惨状也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吧。

  虽然不想玷污自己的手,但因为想毁掉自己讨厌的人,所以利用别人。

  而且自己作为完全没有过错的非常优秀的人被尊崇。

  “是啊,大家!花大人说的没错! !”

  “是吗,没错……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没关系的,使用过暴力就在心里拼命地道歉吧。这样的话,就能传达到他人的深层心里了!虽然暂时他人可能会生气,但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花大人……谢谢你!托你的福我醒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悔改,努力活下去! !”

  “不仅对我们,对这些垃圾也慈悲,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花月夜大人,万岁!”

  齿轮们接连说出赞美的话。

  不仅如此,只要她一句话,人们就立刻改过自新,认罪反省。

  这种荒唐的光景,让我有一种读了蹩脚的三流小说的感觉。

  “‘‘……’”

  但是,对于这样的他们。

  我和雫,以及周围所有的正常人都无能为力。

  因为莫名其妙的状况而导致思考停滞,以及一旦做错了事情,自己就会成为目标的恐惧心理驱使。

  “你们在干什么! !”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保安的人突然插了进来。

  我快要失去的意识突然回到了现实。

  “这是什么情况?”

  我吓了一跳,想要离开那里。

  但是,想要那样做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其他的家伙包围了。

  “……不、不。不要来……不要来……! !”

  一圈失去心智的人正在慢慢地精确地拉近与我们的距离。

  在这种鬼气逼人的时刻,穿过集体的缝隙进入我眼帘的是——

  “~ ~♪”

  ——花月夜的身姿。

  像是在嘲笑我们似的歪着脸笑着,微微动了动嘴唇。

  ——拜,拜——

  看到这一幕,我们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