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逐渐展开的真相

  “明羽先生是旅行者对吧?”

  这天中午,拉普斯在我离开文楚房间,返回艾伦家中时从身后叫住了我。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此时的他一扫曾经对我的仇视,转而用几乎谄媚的态度问我。

  “唔...是的。”

  “虽然我从未接触过旅行者,但想来应该是一种爱好四处游历的人吧?”

  “你这么说也对。”

  “那您是如何甘愿成为尼普顿大人追随者的呢?”

  “这个嘛...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的。”

  这几天来,每当我给文楚送餐遇见拉普斯时,都会被他投以厌恶的目光。如今他的态度一转,总让我十分别扭。

  “喔...但不论怎么说,明羽先生您肯定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对吧?”

  “毕竟您是旅行者,早晚也会在这里呆腻了对不对?”

  我同意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拉普斯今天是怎么回事了。拉普斯想明白了,我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并不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所以才放下对我的敌视。

  想明白之后,我笑着回答他:

  “你说的对,等这里食物不缺了,我在这补给充足了就会离开。”

  “食物?食物现在就不缺啊!”

  拉普斯一脸“你不早说”的表情。

  “明羽先生,你需要补给的话,早该告诉我了。我那里多的很,保证能满足你很长时间的旅行。怎么样?”

  (这是现在就想赶我走啊...)

  怎样才能在拉普斯不敌视我的情况下,拖到真正的尼普顿大神回来的那一天呢...

  “唔...这样也好。价格方面呢?老实说,我现在资金不太充足,所以我...”

  “谈什么价格!您是我们的客人,这些当然是免费为您准备的了!”

  拉普斯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

  “...您是期望我早点离开吧?”

  伤脑筋,拉普斯看起来巴不得我现在就走人。这样既能排除我的威胁,也能让他顺利接触艾伦。

  拉普斯被我说中,露出尴尬的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呀!我当然是欢迎您作为尼普顿大人的追随者留在这里,但我毕竟身为尼普顿大人钦点的祭司,当然也要更多的考虑到您是旅行者的身份呀!”

  “不得不说,拉普斯大人,不愧身为祭司。您的话术真是太高明了!”

  既点明了我旅行者的身份,也强调了自己在这个部落的地位。但既然拉普斯你这样说了,我就顺你的心意吧。

  “既然如此...”

  拉普斯露出期待的表情等着我说下去。

  “既然您这样欢迎我留在这里,那我就在这多停留几天吧!”

  说完我扬长而去,在我身后罚站的拉普斯,应该一脸的不愉快吧。

  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尼普顿大神,也就是库达贝斯回来而已。关于“肯瑟尔”的钥匙,或者这里的封建迷信,只要他回来了都可以得到解决。

  我知道,如今的“肯瑟尔”正面临一场变革,是十分缺人手的时候。所以通往那里的钥匙,就和曾经一样,肯定能轻而易举的拿到。至于维持这个部落的迷信思想,或许库达贝斯有其他目的。所以如果我无法解决,那就当做前往“肯瑟尔”的条件,带着艾伦一家人离开这里。

  关于尼普顿什么时候回来,应该跟那个“尼普顿大神的惩罚”有关。但这几天尝试从艾伦那里打听时,都被她委婉的转移了话题。

  部落里的其它人,也许是拉普斯在暗中作梗,对我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至于拉普斯本人...身为尼普顿大神的“走狗”,想想都知道不会把这种“神罚”相关的事情说给我听。

  所以只能等着看有没有转机,让艾伦对我开口了。

  这一天,我再次看到拉普斯在屋外的角落里纠缠着艾伦。我本想前去阻止,但在我准备动身时拉普斯主动走开了。

  看起来被拉普斯说了什么,艾伦带着一脸的愁绪回到了家中。

  而我所等待的转机,就在这第二天清晨到来了。

  这天清晨,艾伦来到我的房间叫醒了还在沉睡的我。在我的疑惑中,她沉默了很久。然后像是积压很久的情绪爆发了,哭着向我请求道:

  “明羽先生...请您离开这里时,将我的孩子也带走吧!”

  我本就有这种打算,但我想知道艾伦这么说的原因。

  “这里...已经没有希望了!我...是一个罪人。我违背了尼普顿大神的意志。”

  “如果被尼普顿大人知道的话,很快就又会降下神罚离开这里了。所以...请把我的孩子带走吧!”

  “你说你是个罪人?你说的神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艾伦,你冷静下来,慢慢说。”

  我一头雾水。艾伦平复激动且畏惧的神情,开始慢慢向我说明。

  所谓的神罚,竟然只是背着尼普顿前往了威特伦德湿地?!

  得知真相,我还是感到莫名其妙。

  “尼普顿大人...定下了规定,禁止我们在猎豚以外的时间靠近威特伦德湿地。上一次...就是因为我的丈夫...所以尼普顿大人惩罚我们,说会晚一年再回到这里。”

  “你的丈夫?”

  “那是拉普斯的阴谋...他...假传尼普顿大神的命令,将我的丈夫骗去了那里...”

  是贪图...艾伦的美色么?拉普斯...真让人感到愤怒。

  让艾伦失去丈夫,同时饱受部落其他人的仇视,陷入一种不得不依靠拉普斯的境地。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但艾伦瞒着两个孩子独自承受到了现在。

  在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再次违背了尼普顿的意志,前往威特伦德挖了野菜回来。

  这样的艾伦,早已打破了这里的迷信统治,而是作为一个独立人,顽强的生活着。

  “所以,拜托了!明羽大人!请在离开时将我的孩子带走吧!”

  “昨天,拉普斯对你说了什么?”

  艾伦伏倒在我的床边,哀求着,也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害怕把她的孩子惊醒。

  “昨天?你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我很悲愤,想知道拉普斯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昨天...拉普斯说您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而且,他知道我在饥荒时去过很多次威特伦德...”

  "这样啊...我明白了。"

  我一脸平静。看来,离开这里的时候,拉普斯也是时候跟着一起离开了。不,我害怕我的怒火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一旦冷静下来,我肯定下不去手。

  艾伦依旧一脸哀求的看着我。我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放心吧,不只是你的孩子,你我也会一起带离开的。这附近就有城镇,到时候你们就在那里生活吧。”

  “可是我...拉普斯不会...”

  “不,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处理。”

  ......

  今天是第三次猎豚的日子。村子里一半多人都前往威特伦德,要么猎豚,要么围观。

  作为祭司,自然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拉普斯,比起猎豚的过程,更感兴趣的是大量沙豚被带回来,由他指挥进行食物分配的那一刻。

  这是个机会,我前往他家中拜访。

  “其实,我差不多准备要离开这里去旅行了。”

  拉普斯起初我来时一脸嫌弃,这会儿听到我来意后瞬间一脸惊喜。我打量着拉普斯屋内的装饰,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奢华,反倒相当简朴。

  “哟!现在吗?明羽先生,不等他们猎豚回来吗?”

  听起来像是在挽留我,但拉普斯的脸色表明完全相反。

  “不,没必要等到那个时候了。人少点也省的麻烦不是吗?”

  “您说的太对了!明羽先生!我啊!也不喜欢那种一大群人围着的道别的场景!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句话...果然拉普斯的话术太高明了。我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旅行物资对吧?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为你准备!”

  拉普斯示意我在大厅等待,他去到某个房间,随后我听到轻微的机关启动的声音。看样子,这家伙把好东西都藏在了地下室里,大厅这么简朴高然就是装模作样。

  一会过后,他抱着一大堆风干了的沙豚肉回到了大厅。

  “怎么样?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拿,您是尼普顿大人请来的客人,不用跟我客气!”

  “不...这些就足够了!感谢拉普斯先生的好意。”

  这些的量,即使是真的离开去旅行也完全足够,更何况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但...”我装作沉思,“您这些太多了,我也不像您这么壮实,能否请您再帮忙同我一起搬到我的马车那里去呢?”

  拉普斯一瞬间露出怀疑的神情。但估计是看我又年轻又瘦小,连忙一脸热情的答应了。

  为了不让他起疑,我牵着那匹马在前面带路,拉普斯则是跟在我身后。在山林中前进,我按照记忆前往马车所在的地点。

  "说起来,拉普斯先生一直是单身么?是因为祭司这个职位的关系?"

  “那可不!唉...没办法啊!为了能尽心尽力的服侍尼普顿大人,做祭司,这种事情当然是得忍受的了!”

  “但...有时候,拉普斯先生肯定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吧?”

  我停下来朝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拉普斯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打起了马虎眼。

  “哈哈,那种事情,明羽先生这么年轻,原来也很懂嘛!”

  “真是恶心。”

  我收起笑容,从他曾经看我的眼神,一脸厌恶的瞪着他。

  “什么?”

  “我说,你很恶心。像你这样的家伙,果然不配活在这世上吧?说起来,我在圈外旅行了这么久,什么人都见识过,但就是你这样的,完完全全没有见到过。”

  “完全就是毁了我对圈外良好的印象。”

  拉普斯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我。像是在品味我说的话,但随后,拉普斯露出令人作呕的讥笑回复我。

  “明羽,客气一点我叫你一声‘先生’。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尼普顿大人’的小白脸?咱们都一样吧?到现在要走了,你装什么清贵?”

  “小白脸?什么意思?”

  虽然不清楚意思,但我肯定知道是一个同样让人作呕的词。

  “还装么尼普顿大人,以前从来都是用男性的身体回到这里,自然免不了需要女人去侍奉。如今换做是女人...不对,小女孩的样子。你说‘小白脸’是什么意思?”

  “啊!对了!你和尼普顿大人一起旅行了很久吧?所以,如今是因为被她玩腻了,才选择离开的么?”

  “我看你才真是活腻了!”

  我怒不可遏,将光脑启动,转换成战斗模式。我确定我要把眼前这个渣滓千刀万剐。

  他可以污蔑我,我也确实算不上多么清贵的人。对于漂亮的异性同样会产生让我羞愧的想法。但我绝不能让这种恶心玩意开嘴炮,轻易污蔑我的妹妹文楚。

  “你的手在空气里比划来比划去的干什么?”

  拉普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笑。我的光脑已经重启,我如今是在把“战斗模式”的数值调到最大。他看不见这些,就同“尼普顿大神看着空气发呆”一样,拉普斯不过就是一个圈外的贱民。

  “好了,你准备...”

  我的话说道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