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拜蒙注意到舱壁上发光的纹样。捏住鼻子将上面的粉尘吹开。
这是......
十字、翅膀、手、眼。
这些标志组成的徽记印在了舱壁上，沾染些许覆盖的魔力粉尘发出微光。对图案拜蒙似乎有着记忆，不过这上面似乎多出了不该有的眼睛与翅膀。
“魔王大人，这个是教会的徽记。”莉莉娅对着这图案仔细端详，得出了结论。
“汝说教会？教会应该不会使用这么花枝招展的符号吧？”确实作为一个信仰神明的教会所使用的符号，这样模样的图标显得太张扬了。
“确实不会，但去掉多余的成分。在十字架祈祷的双手。”莉莉娅复原着图案的原貌。
“我也有印象，但是更细节的内容似乎记不得了。”拜蒙思索着，对于这个图案虽然熟悉，但除了熟悉外也做不出更多回答。
“伊戈兰地区的教会广泛使用这种符号，我们称之为圣印。一般在向物体施以祝福时使用，或者......”
“或者？莉莉娅，继续说下去。”
“或者是杀灭恶灵，镇压邪秽所用。”
祝福的载体通常是单一无魔力性质的物体，这种魔导舰内部的魔导核心会扰乱祝福徽记产生而失效。但除如果是为了除灵，那借由徽记施展的镇灵法术倒不会受影响。
没人会相信这艘魔导战舰上会有恶灵肆虐，并且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除非是凶手在事后为了让死者的灵魂不被唤灵师所传唤暴露自己，镇压它们所使用的徽记。
“莉莉娅，这玩意汝熟，能直接破坏吗？”拜蒙轻轻触摸着那徽记，打算将其破坏验证自己的猜想。
“直接破坏载体的话，应该没问题。”
“还是汝来吧。”拜蒙担心着魔力粉尘的爆炸，打算让莉莉娅动手。
噌嚓。
那镜片将徽记破坏，上面多出了两条刮痕。徽记像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忽明忽暗地闪烁，最终破碎化为粉末消散。
“中午好。”
是个不同于二人的声音，那是名少女，依偎在穿着盔甲的骷髅身边。通体半透明的模样标志着她已经死去很久，仅仅是灵魂留存在这里。她保留着生前的穿着，那身衣服不同于正常的装束，用以兽皮与动物的毛发制作，她的手中卧着一把木杖，大概是用以施术的媒介。
这个女孩子是被镇压的恶灵？
不，大概不像。
是被掩埋的证人。
“怎么了？这么吃惊的看着我？是没见过灵体还是没见过死人。”她对对方的反应倒不意外，自己的身份毕竟和对方不同，完全相隔了两个世界。
“吾才要问汝一介萨满为什么会在王国的魔导战舰上。况且......”
“况且还是艾鲁尼斯号。”幽灵接过拜蒙的话，站起身。
“看到我身边的这具骷髅了吗？他是我们部落的战士，当初我们的部族与王国联合，打算共御外敌。结果如你们所见，就落得这幅下场。”
幽灵对于这件事似乎已经释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哦~，仔细一看是人类和魔族的组合，现在两种族间关系这么融洽了吗？依稀记得我那时候人们对于魔族可是欲杀之而后快。”
“当初汝等这艘战舰不就是为了对抗魔族而制造的吗。现如今又说什么欲杀之而后快，打算参与战争的你们可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吧。”拜蒙对她这一阵说辞很是不满，战争之中没有对错，对方却说得像是受害者一般。
“哦呦，你反应挺大，看样子你也没多大吧？怕是我活着的时候还没你呢。”幽灵只是笑了笑，觉得这小鬼头还倒挺有意思。
“吾可是魔王拜蒙，汝这种污蔑的行为吾可不能坐视不管。”拜蒙自豪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就算对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自己也不能在对方面前失了魔王的面子。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魔王还是魔神，反正我现在都已经死了，你想要怎么治理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完全猜错了，我们的目标可不是魔族。”
说道着，幽灵做了下停顿。
“巨型魔导战舰艾露尼斯建造时的目标是弑神，在天界的天使便是目标。不过两者之间的差距便一幕了然。”
幽灵敲了敲金属墙面，像是对人类盲目自信的嘲笑。
“自天上而来的使者用以名为光的福音为这所舰船内的全部人员带来了洗礼，那瞬间真的是难以想象的画面。甲板上人员在那曙光中肉体消散，顷刻间只剩一具白骨。禁锢在肉体中的灵魂也随之被净化，至此史上最伟大的魔导战舰因无人操控垂落至泰坦森林。魔导核心因冲击变形，长久无人维护下逐渐泄露。”
“那汝是怎么还留在这里的。”既然如同她所说，所有人的肉体与灵魂都在瞬间消逝，那留在这里的萨满少女则满是疑点。
“用以萨满的秘术，我主动抛弃了肉体逃过一劫。好在对方只是代行者身份的使徒，似乎没法直接对灵魂做手脚。”幽灵玩弄着头发，或是可以被称作灵体的一部分，淡然地说着曾经发生过的往事。
“于是就被封印，直到今天被解开。”拜蒙接过话茬，继续说着。“这里的空间，也是汝搞的鬼吗？”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只是空间也受到了魔力泄露的影响。顺带一提，虽然你们看不到，但作为灵体我可看到在另一个空间大概是你们同伴的魔族女性在调查周围结晶化的尸体，可能还在担心你们去了哪里吧。”
幽灵指了指她面前不远处的位置，自拜蒙的视角来看除了空洞洞的黑暗确实没别的了。以及她口中结晶化的尸体，看起来也不存在与这个空间之中。
“别担心，破坏掉魔导核心，一切问题都能解决。虽然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但你们两个此行的目的想必也是如此吧。介意我与一起同行吗？两位。”
“暂时不会介意，汝带路吧。”
拜蒙指了指前方的黑暗，表示接纳了对方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