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到夜晚的西伯利亚气温会变得格外寒冷，部分地区的温度甚至会在零下三十度左右。
“把御主放在那边没问题吗？虽然是人工生命但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不会冻坏吧？”
暗杀者的提议并没有让狂战士放在心中，暗杀者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得认为狂战士给了自己的御主某种御寒的宝具吧。
这次圣杯战争的战场早就确定在西伯利亚全境，为了应对西伯利亚的恶劣的气候环境，绝大多数御主都会准备抵御寒冷的物资，有些魔术师真正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当然这些魔术师中不包括暗杀者的御主月桐琳。
“整个西伯利亚的总面积超过一千万平方公里，但是实际的战场远没有这么大。我们所处的地方更多像是圆形场地。很多地方感觉可以去，但却似乎又去不了。”
暗杀者自相矛盾般的话语让狂战士也疑惑起来。
“怎么说呢？在圣杯赋予的认知里，这次圣杯战争的战场应该是整个西伯利亚，但是实际没有这么大，当你沿着一方方向不停地走，走到一定距离后，就会有一种感觉提示你在远离战场，督促你回头。这个极限距离不会超过一千公里。”
“哦？我完全没注意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疑的吗？”
“还有，整个战场几乎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从天空到地面都是如此，单单是在附近的山林，我就发现了数百个监视镜头。”
“你还知道什么情报？”狂战士自然是知道监视镜头是什么东西的。他现在有些庆幸和暗杀者达成共识了，虽然整个奇怪的人影看起来不给人好的印象，但论起情报收集能力，那绝非自己可以比拟的。
“很多很多，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若是不知道，我也能很快调查清楚。”
“那这次战争的御和英灵分别是什么人？”狂战士之所以想要知晓这场战争的情报，目的也是为了取得圣杯，放着一个已经收集了海量情报的暗杀者不问，那才是不明智的。
“这个嘛！不如我们一起问问其他人吧？正好我叫了一位魔术师来。”
……
夜幕完全降临，随之夜色而来的还有寒冷刺骨的风雪。
对于普通人这或许是可以威胁到生命的恶劣环境，但对于从者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暗杀者身上的黑色迷雾仿佛要被风雪吹散一般，但就在迷雾要散的时候，一层新的迷雾又裹上了暗杀者的身躯。
狂战士那边更是离谱，整个人立于风雪之中，衣襟都不曾被风吹动，雪花还未落在其身躯之上就消融成蒸汽，蒸汽又迅速凝结成冰渣掉落在狂战士的脚下。
……
一个臃肿肥大的身影出现在暗杀者和狂战士的视线里。
人影艰难地前进，哪怕相距甚远，暗杀者和狂战士都能清楚看到人影的情况。来人背着一个和身高差不多的旅行包，带着厚实的皮帽，皮帽上和绑着一盏像是矿工用的探照灯。
人影身上穿的褐色的鹿皮大衣也沾满了飞雪，看起来十分沉重。
这幅打扮若是在平时或许会被认为是迷失方向的登山客，但这圣杯战争进行期间，能够进入西伯利亚的道路应该全部被布置了隔绝结界，普通人是不可能穿越层层山林来到可以算是战场的中心地带的。
此人绝对是一位魔术师，但从他的装束来看，应该是一位实力地下又没什么钱财的魔术师。不然也不会用普通人抵御寒冷的方式才御寒了。
魔术师抵御寒冷的方式大致有两种，一种是用魔力构建御寒的魔术术式，此类术式不胜枚举。第二种就是借助魔术道具。例如火狼的狼皮或者是固化了某种术式的道具。
“一起迎接我们的新向导吧？”暗杀者开口说道。
“在西伯利亚还有比你还熟悉环境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西伯利亚了，我们下一站可是人类社会。”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我们从者像是被束缚于此地的吗”
“束缚？这个词不错，但是如果有人打破了这个束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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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列几乎绝望地在风雪中匍匐前进，此时的他非常后悔。后悔轻易相信了某个从者的话。
那或许算不上是话语，最多是肢体语言的一部分，不，连肢体语言也不算，只是几个嘴型。
就是那几个嘴型透露出的信息让安德列花光了作为魔术师数年的积蓄。
从伦敦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驾车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进入荒原。到达汽车无法前进的地带又花大价钱买了一匹瘦马，瘦马累死后又不得不徒步前进。
原本以为身上携带的物资足够在西伯利亚这片荒原上待上数十天，可是安德列低估了这片土地对人类身体机能的压榨。计划吃半个月的食物在第三天就开始捉襟见肘。御寒的大衣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保暖。
连续的劳累甚至让安德列的身体负担过大，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名魔术师的话，恐怕早就冻死在荒原上了。
夜幕来临之际，安德列依旧找不到合适的庇护所，所处的树林根本抵挡不住那足以把人的血肉割下的寒风。
死亡这一残酷的现实直面此时的安德列。安德列甚至已经开始在心底咒骂那个给自己传递信息的人影，甚至过去被安德列记恨的人也被他悉数诅咒了一遍。
脚趾和手指是最先失去知觉的，其次是长时间埋没在雪地里的双腿。就在安德列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时候，他感觉全身充满了热量，甚至产生一股想要脱掉全部衣服的举动。
“果然到这一步了吗？人在快要冻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错觉吗？”
安德列自然是对此次旅行做了准备的，哪怕是冻死的征兆都有所了解的。人在极度寒冷的情况皮肤会产生一种热热的错觉，大脑会错误的认为自己处于炎热的环境。
尽管安德列想要强迫自己继续活动来产生热量，但由于身体实在过于疲惫，只是在雪地里扒拉几下就一头栽了下去。皮肤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的感觉让安德列不受控制地脱去了自己的鹿皮大衣。
这种行为无疑加速了走向死亡。
“这便是极限了，现在起，你算是直面死亡的魔术师了。”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迷雾的身影出现在安德列倒下的地方。此时若是他还保持清醒，一定能认出这就是给他传递信息的从者。
从者身影上的黑丝迷雾分出来一小部分包裹住安德列的躯体。安德列结了霜的眉毛立刻清晰可见，冻得发紫的嘴唇立马变得红润起来。
“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快死了，你才出手救他呢？”一旁的人影自然是和暗杀者同行的狂战士，他显然对暗杀者的行为很不理解。
“怎么说呢？可能是剧本需要吧？在电影里主角不都是在最后关头绽放光彩的吗？”
狂战士一脸不屑的神色。
“当然还有另一种意思，如果我在他能行动的时候见他。只能算是履行约定，但是我在他快死的时候见他顺便救他，他就会对我充满感激。即便这份危险是因我而起的，但这改变不了我救他的事实。”
“小人行径！”
暗杀者的说辞更加让狂战士不齿，但也只是在嘴上谩骂而已。但两人今日的谈话也因此画上了尾声，狂战士的身形在风雪中消散不见。
暗杀者看了了狂战士消散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脸安详的魔术师。
“经历过死亡之时的人会更明白自己内心深处需要的是什么，无名的魔术师，既然你回应于我，那我自当实现你的愿望。未来有一日，你定会成为让人仰望的巨人。”
黑雾扩散，笼罩地上的魔术师，待其消散之时，两人的身形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