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位退场的从者

  西伯利亚群山地底深处,一处岩洞内。

  明明是地下深处,可洞穴之中并不昏暗,甚至在幽深的洞穴内有着奇异的光芒。

  一位身影出现在洞穴之中,人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迷雾中,分不出是男是女,甚至连其体型也无法辨认。

  不过从人影被黑色迷雾包裹这点来看,这道人影跟暗杀者脱不开关系。

  此时的人影走路跌跌撞撞,丝毫不具备暗杀者身形敏捷的特性。

  人影越靠近洞穴深处,身上的黑色迷雾就稀薄几分,迷雾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什么东西剥离下来一样。

  在只能勉强一人通过的洞穴中,人影几度摔倒在地,身上的黑色迷雾也越加稀薄,仿佛随时会完全散失一般。

  终于,人影拐过一处岩壁,洞穴变得开阔起来,也变得明亮起来。

  人影摇摇晃晃前进着,身上的迷雾也尽数散失。一道曼妙的身影显露出来,大概是因为魔力不足的缘故,这道身影几乎透明,仿佛会消散一般。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女性,是属于暗杀者召唤的分身中的一道。只是此时的分身已经连轻微地自我意识都不具备了,此时的她瞳孔涣散,肢体僵硬,像极了一具死尸。

  这种诡异之象哪怕是暗杀者本人在此也会无比震惊,暗杀者的宝具召唤的分身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一旦完成一次全力一击就会彻底消散,当然因为本身所蕴含的魔力的限制,哪怕不发动攻击,一段时间之后也会自行消散。

  而此时距离暗杀者召唤分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天了,分身蕴含的魔力早应该消散殆尽了。

  曼妙身影似乎是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操控着,维持其身形不消散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这股奇异的力量,现在将其带入这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处也自然是因为这股力量。

  女人丝毫没有在明亮的溶洞上停留,甚至丝毫不理会脚边的那散发出幽蓝色光芒的水晶。普通人可能不会知道这些散发光芒的水晶的价值,但对于任何一名魔术师来说,这些水晶却是极为珍贵的。

  这些水晶中蕴含着无比纯粹的魔力,这远比地脉散失在空气中的魔力纯粹几十倍,用这水晶来为从者补充魔力,其效果丝毫不亚于一条令咒。

  女人在水晶丛生的洞穴里,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其目的也十分明确。在溶洞的尽头有一扇古朴的石门,石门之上刻画了无数繁琐的魔术回路。

  此时的女人眼神似乎恢复了清明,身形也变得矫捷起来,似乎是越靠近那扇们,那种操控女人的力量就越强一般。女人穿梭于水晶丛生的溶洞内,找出一条最快到达石门的路。

  毫无阻拦,那扇封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门被轻轻推开了,门上那些繁复的魔术纹路仿佛就是装潢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一个空灵的女性声音在整个溶洞响起,这声音正是推开石门的女性身影。在石门开启的瞬间,无数蕴含着记忆和情感的高源魔力从门内喷涌而出,瞬间将原本快要消散女人身影填充成实体,甚至为其赋予了全新的衣物。

  此时的女人再也看不出有关暗杀者的任何因素。

  “我是代表圣杯意志的第八骑。职介是……”

  “嗯?”女人似乎在一瞬间感知到什么,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有从者已经退场了吗?但是其灵基却没有回归根源之地,既然这样我就不必拟定新的职介,直接以退场从者的职介显现。”

  女人自然已经不再是暗杀者的分身了,已经完全成为圣杯意志的载体,或许说是整个西伯利亚的地脉的代言人。她既不属于从者,又不属于魔术师,但因为承载圣杯的意志,既可以以从者的身份显现,又能以御主的身份显现。

  或许说她此时成为了属于地脉的从者也毫不过分,因为直接和地脉相连,她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从地脉里获取最为纯粹的魔力。这种连接无论是紧密程度还是优先级都要远高于某位魔术师。

  “无知的人类还妄图控制地脉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既然这样,那就请通过地脉的考验吧!”女人自语道,紧接着女人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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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恩奇都”的神业之枪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往高空冲去,径直撞上那不断撕裂世界的乖离剑。

  完全力量与力量的碰撞,神力以神力的对决。这一刻仿佛一切战斗的技巧都毫无意义。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的攻击目标是整个世界,无论是何处都会受到同等威力的攻击,任何闪避技巧都毫无作用。

  “恩奇都”的宝具——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也是如此,这等宝具的攻击目标一旦确定,也是无法躲避,唯有与之正面碰撞。

  两个极限碰撞所造成的冲击,将周围的一切空间的扭曲一扫而尽。

  在这相互碰撞的夹缝之间,庞大的能量缠斗在一起,不断被抵消。

  空间不断被破碎,又不断被修复,这般情景就好像世界被彻底毁灭又诞生。这种情景生生重复了七次之久。

  一击碰撞之后,王再次依靠宝具在天空漂浮着,恩奇都的身影也重回大地,他的脚和大地同化。因为两人宝具对决形成的冲击将土地生生削去一层,覆盖大地的冻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如今显露出来的全是深层泥土。

  这些泥土仿佛成为了恩奇都的一部分,化作无数尖锐的地刺,地刺的尖端直指高空的吉尔伽美什。

  王的宝物库再度于空中显现,数百宝具甚至数千宝具再度出现在虚空中的金色漩涡中。

  须臾的静止后,两人将不约而同将无数尖锐之物向对方投去。

  尖锐的撞击之之声不绝与耳,此时的吉尔伽美什周围的空间之内充斥着大量的泥土,而化身为恩奇都的从者周身则是散落了无数的金色宝具。

  空中的泥土在从者的控制之下再度化作了尖锐的利刺,正要发动下一次攻击。

  就在此时,吉尔伽美什邪魅一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乖离剑。

  “令咒!使本王魔力充盈。”

  完全无视圣杯战争的规则,从者使用了只有御主才能使用的令咒。

  散落在“恩奇都”周身的“宝具”也纷纷发出共鸣之声,无数“宝具”不停地颤动着。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乖离剑似乎受宝具之力的影响获得进一步的强化,再次让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

  “这是最后一击,真正的他绝对有实力接下。”这仿佛是对化身为恩奇都从者的否定,亦或者是对自己挚友的赞扬。

  比之前威力更盛的乖离剑被吉尔伽美什高举。

  化身为恩奇都的从者自然知道只有再度启用神业之枪才能与之对决,可是此时的他可没有令咒来回复魔力。只好再度强行抽取地脉之中的魔力。

  无数魔力再次汇聚而来,从者强行开始宝具的吟唱,想以此再度解放神业之枪。

  “其为流转生命之概念,为克服原初之恐怖而织纺的火种。畴昔归于异日,异日归于恒远。大地将与海,一同连系苍穹。名为生命之果报,所铭刻之惧。因此,人便自行创造乐园,甚至将原初亦吞噬殆尽。纵与人共赴地狱,获友人之悦,仍使其将乐园讴歌!——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

  巨大的神业之枪再次显现,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片空间。

  漂浮在空中的吉尔伽美什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不和时宜的响声,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用一种近乎是怜悯的眼神看着那杆布满裂缝的神业之枪。

  “就让这足以破灭世界的EA为你送葬吧!无知的杂修!”

  乖离剑被重重挥下,那杆巨大的神业这次却没有冲上空中,而是爆裂在原地。

  无数空间的碎片和能量乱流中,化身为恩奇都的从者恢复了原本的身形,在这片能量乱流中,他绝无再生的机会,即便没有受到攻击,此时的他也存在不了多久时间了。此刻的他不仅失去了覆盖全身的铠甲,甚至那杆长枪也不见踪影了,但此时的他却开始了最后的吟唱。

  “我之存在本是虚无,今日也将归于虚无,我之宝具虽是虚构,亦将在此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宝具展开——最强的虚构之盾——仅庇佑一人的苍天世界。”

  乱流将从者彻底撕碎,从者最后释放的属于自己的宝具在破灭世界的斩击面前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