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救命稻草?

  第十六章是救命稻草?

  “呼呼呼呼……”

  难以抑制地剧烈喘息着,中年男子慌忙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一头污染兽尖锐的爪子狠狠地对着那里抓了一下。虽然自己还没有死就已经是最大的证据,但内心强烈的慌乱感让他强迫般地无视了这些,知道手指触碰到护心镜上的深深凹痕时才略微放下心来。

  说是护心镜,其实不过是把家里的锅敲敲打打,变成了贴合胸口形状的弯曲铁板而已,他一个临时上任的民兵哪里搞得到正儿八经的护心镜。虽然不知道这东西能有多少用,但妻子和儿子几乎是逼着他把这东西缝在了衣服上——虽然他本来就没有不愿意。

  “啪!”

  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手臂上,还未待惊魂未定的男子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疯狂地向后跑。

  “杰尔德大人已经下令向内廷撤退了,还不跑找死吗!”

  声音不是太熟悉,回头看看脸也有些陌生,只能确定应该是镇里的居民。男人木讷地点点头,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啊……啊……”的声音,只是突然之间,他浑身一震。

  “撤退到内廷?为什么?”

  问题刚问出口,看到了那副场景的他就已经浑身僵硬住,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杂音响个不停,盖住了一旁男子向他解释的声音。

  因为他看到了,就在不远处,污染兽踩着彼此的身体踏上了这矮小的城墙,那些漆黑的恶兽、恶心的怪物,发出怪异的叫声,向一切可以蹂躏的生命嘶吼着扑上去。被怪物压倒的、咬住躯体的民兵发出阵阵惨叫。

  眼前的场景仿佛人间地狱,恐惧近乎占满了他的内心,他知道了——失守了。

  ………………………………………………………………………萝莉祈祷中………………………………………………………………………………

  明明还只是凌晨深夜,还未能迎来黎明,杰尔德却感觉自己从这夜空之中看到了扭曲的火光,在扭曲的火焰之中,是更多在火焰炙烤之下扭曲的灵魂,伴随着阵阵哀嚎。

  他站在内廷的大门口,脸色僵硬地看着门外的地狱。白钢色的铠甲早已染上了血迹,可问题是污染兽不会流血,他们只会释放出浑浊的雾气。所以这鲜血只可能是自己与那些民兵与护卫的。

  坚毅的脸庞写上了疲惫的神色,亦有面对悲剧发生的无能为力,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杰尔德都只能握紧手中的剑刃,伫立在这里,作为其他生者的护盾。

  此处已经是城堡的内廷了,作为城墙失守的最后选择,已经是退无可退之处。但内廷并没有多少像样的防御设施,非要说的话也只有临时设置的栅栏和蒺藜,让一群民兵在这里防守完全是在让他们送死。

  但好在内廷入口处有一个狭长的厚石墙走廊,终究还是留下了一线生机。

  “杰尔德大人,可以封堵内廷了。”

  “人都进来了吗?”

  “……还活着的人都已经进来了。”

  莱瑟的声音有些低沉,脚步也已经变得虚浮,在这场战斗中透支了太多的魔力,但现在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那就堵上吧。”

  杰尔德闻言闭上眼睛,花了几秒钟将所有的悲伤与感慨统统从脑海中清除,现在还没有时间来悲伤,那是对幸存之人与赴死之人的不负责任。现在他唯一能够思考的事情,就是战斗,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如您所愿,大人。”

  莱瑟点点头,手中法杖释放出柔和的光芒,连接到大门之上,瞬间将厚重的镶钉门板合拢、横木归位。一旁的护卫也连忙将各种各样的重物堆到门前,将其死死地顶住。

  门外马上响起了雨点般密集的“BangBang”声与利爪抓挠的声音。门板轻轻颤动着,但看起来负荷不大,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儿。但也只是再撑一会儿罢了,作为最后再拖一会儿时间的手段,这个方法不可能将污染兽们长久拦在门外,但眼下总归可以略作喘息。

  “还有多久到凌晨五点。”

  “我们还需要坚持最少四个小时,大人。”

  杰尔德听到莱瑟的回答,紧皱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些。坚守四个小时,活用目前的布置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样想着,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下达命令。

  “让士兵们吃点东西,抓紧恢复体力,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四个小时了。”

  “让还有战斗能力的士兵分成七组,四个窗口各一组,再分两组负责大门,每组分两班轮换把这里死死看住。剩下的一组随时准备接应支援,只要破门之前能在多撑一会儿,破门之后的防御也就越简单。”

  简单而快速地分配了职责,看着眼前还有战斗能力的一百多名士兵快速分好组别,找到自己的位置严阵以待起来,杰尔德心头的大石总算下降了一段高度。

  挥挥手示意莱瑟尽快回复魔力,他也向内廷后方走去,想要找个位置坐下回复体力。对于人到中年的他来说,经过连续几天的指挥布防与连夜的厮杀,已经不是可以考闭目养神就能轻易恢复的负面影响。

  但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撕扯起杰尔德耳膜,逼迫他硬生生停住脚步,将目光重新投向内廷大门之上。

  厚重的镶钉门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只是轻轻地颤动,而是转为了一下一下的剧烈震动。震动之大,连天花板上的灰尘都一片片地洒落下来,门板上边沿与墙体接合的部分,竟蔓延出道道危险的裂痕。

  有什么东西——很强壮的东西在撞击这扇并不算很牢靠的大门,发出一阵阵牙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崩溃的序曲。

  杰拉德僵硬地转过身,沉默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做好拼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