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术师的天性便是疯狂

  所谓魔术工坊,是魔术师为了磨砺自己的魔术而制造得一种“异界”。就算是再强大的魔术师,只要他不是工房的主人,那么其所施展得魔术或神秘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几乎所有魔术师都清楚的知道魔术工坊对一个魔术师的巨大作用,但能够建造属于自己的魔术工坊的魔术师放眼整个世界都没有几个。究其原因还是只有一条,魔术工坊太费钱了。

  不单单是人类世界的财富,更多的是魔术界的财富许多建造魔术工坊的材料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用钱买不到的。

  魔术工坊的建造和阵地作成有些类似,在魔术工坊内其主人施展的魔术会获得加持。举个简单的例子,整个被改造的西伯利亚战场可是说是魔术师尼古拉·特斯拉的阵地,但也可以说是他的临时的魔术工坊。

  在这“魔术工坊”之外,一个全身被黑色淤泥般物质包裹着的身形静静地看着这片几乎将中西伯利亚高原和东西伯利亚山地全部覆盖的雷海。

  “看来我的离开不是错误的选择,只是以现在的状态不论是从哪一个方向离开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这个被黑色淤泥包裹的人影正是召唤了狂战士的魔术师,因为本身受了重伤的缘故,此时的他才堪堪撤离出西伯利亚战场。

  他要离开西伯利亚的路线大致有三条。

  最近的路线是沿着叶尼塞河的支流往上游走进入贝加尔湖,在从贝加尔湖抵达蒙古,或许在蒙古能够幸运的搭上一班飞机离开。但就是这条最近的路线却布满了无数危险,还未抵达贝加尔湖,男人就遭遇了数起“猎魔人”的堵截,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魔术师,甚至还有男人熟悉的面孔。

  第二条路则要远上不少,沿着雷海的边界横跨整个东西伯利亚山地,抵达外兴安岭再进入中国境内。这一条线路几乎没有敌人,但最大的敌人正是恶劣的地形和气候,它所需要的时间也最长。

  最后的一条则是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走到西欧。相比较前面两种选择,这算得上是最好走的路了,沿途几乎遇不到敌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路线总长超过三千公里。

  “无论什么困难都不能击倒我,我现在所需要的的只是时间,我可以等,但我不想让她等那么久。”

  男人口中的她自然是支撑着他不断前进的支柱,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保存着记忆和人格的核心。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男人的怀里,不管男人对她说什么,她都不能回应丝毫。

  最终男人踏上了最近的路,他决定直接穿过贝加尔湖,进入蒙古,在蒙古的境内绝对会有飞向外地的飞机。至于西伯利亚周边的城市,早在二十年前就几乎被全部废弃了,只有少量的不愿离开家乡的人以原始生活方式聚在一起。

  包裹住男人的黑色淤泥从男人身上散开了,那是一条条米粒大小的虫子,这些虫子汇合在一起组合成一条长蛇,长蛇贪婪地吞噬着男人的魔力和血肉,一会儿就变成一条巨蟒,男人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爬上长蛇的头,站在长蛇那高昂着的头颅随长蛇进入河流。

  黑色的长蛇沾到水的瞬间,就把整片水域染成墨绿色,水下的生物几乎一瞬间全部死亡。毫无疑问,这条长蛇是携带着魔术剧毒的。

  “水下的敌人不足为惧,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我的身体机能能不能撑到走完这段路程。”男人有些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包裹着男人的淤泥散去后,男人的模样也显露出来,一只手臂只余下一副骨架,眼球也缺失一颗,左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甚至在不受男人控制在摆动。

  巨蛇飞速前进,甚至超越了很多越野汽车的最大速度。不如意外的,用不了几天,男人就可以抵达蒙古。

  就在此时几个蒙住头面的人影出现在水面之上,被巨蛇污染成剧毒物的河水似乎根本不能影响这些人影分毫。

  男人心中苦涩,但又无可奈何,这不是第一次遇到拦住去路的敌人了,前几次都被男人全部击杀,当然男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男人只是希望这次自己付出的代价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

  越靠近人影,巨蛇的速度反而更快起来。

  “等等!间桐家的魔术师,我们并非是敌人。是有人请我们接你的。”

  这种谎言,一路上的敌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魔术师丝毫没有犹豫,操控着巨蛇要将几人吞噬。

  “大人也来了,在那边的直升机等你。”人影似乎只是负责传话的,其实力自然不可能抵挡这次攻击,可是即便是面对这种足以击杀的他攻击,他依旧不作任何反抗的动作,仿佛根本不畏惧死亡一般。

  巨蛇停了下来,蛇头上的人影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摔倒一般,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原来只是人偶啊,怪不得!”

  “大人请你过去,你尽管放心,现在的你安全了。那位大人会保护你的。”

  魔术师仅有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魔术人偶,奈何它只是一尊人偶而已,其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情感。

  许久男人开口说道。

  “你们的技术也差太多了。”

  ……

  狭窄的直升机机舱内部,一个年迈的老人率先开口道。

  “好久不见,天才魔术师间桐折。”老人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岁了,但精神焕发,面色红润,具有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特征。

  男人没有理睬老人的问候,而是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老人。

  “二十年前的寒潮几乎使得整个西伯利亚的平均温度下降几度,也就是那次,西伯利亚周边的城市全部被废弃。”老人用满是怀念的眼神看着身侧的男人说道。

  “以你现在的状况不足以抵达最近的城市机场。在或许在那之前你就会被其他魔术师或者魔术师杀手杀死。”

  “那又如何?”

  老人示意直升机的驾驶员可以启程,巨大的噪音掩盖了两人的谈话内容。

  ……

  飞机飞上高空,老人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原本被留在地面黑色人影全部炸裂开来。

  “抱歉,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机械人偶的技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若是被人研究复制,会让我很困扰。”老人对着身侧的男人解释道。

  直升机只有一架,要带上那些人偶实在不太现实,况且他们的本身就是为了搜寻男人而存在,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间桐家最后的一枚魔术刻印已经确定主人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老人继续开启一个话题。

  “我对那种事毫无兴趣,不过是祖辈留下来的魔术刻印而已。”

  男人的话让老人心中无比苦涩,不过是几个魔术刻印而已?他穷尽一生的精力也无法成为入流的魔术师,原因除去他身为魔术师的资质不够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无法获得能与自身融合的魔术刻印。

  所谓魔术刻印是将魔术师花费一生来锻炼并固定化的神秘刻印化而成的东西。亦可说是让魔术师家系成为魔术师家系的,魔术性的遗产。

  但是整个年迈的老人并非出身于魔术世家,而是来自一个传承悠久的商人世家,年轻的他亲眼见识过魔术师的实力,从而疯狂地追逐魔术师的脚步,在成为魔术师的道路上,他已经走了数十年了。

  但是沉浸在其中越久,他就越发现普通人和魔术师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到他了解到魔术刻印的传承和移植。

  此次他盯上的正是间桐家的魔术刻印,或者说只是数个刻印中的一枚,而且是对间桐家可有可无的一枚。

  间桐家悠久的历史长河中,诞生过无数天赋异禀的魔术师,但属于间桐家最开始的魔术刻印早已失传,但百年之前的间桐家一位疑似失踪多年的祖辈带回了多个不同魔术刻印,经过几代人的完善,能够正常传承的还有三个之多。

  “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获得了象征着主家族长之位的蝶之印,比你得到的虫之印要高上几个等级。”

  “那又怎么样?魔术刻印让间桐家短暂地恢复了昔日的荣光,但现在还不是即将凋零,一个魔术世家不是靠一两位魔术师就能支撑起来的。”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你体内的虫之印,我愿意用一切交换,不管是我的商业帝国还是其它任何东西。”

  “交易建立在等价,你也应该稍微了解了下魔术界了吧。你的财富在魔术刻印面前不值一提。再说就算我愿意把虫之印给你,你也无法抵抗其中意志的侵蚀,最终只会化作承载过去魔术师意志的傀儡。”

  “当然不是我要,以我的年龄不可能再承受刻印移植,我希望你在你自然死前将魔术刻印传给流淌我的血脉的人。”

  “没有间桐家的血脉,那只会害了他。”

  “其实早在联系你之前,我已经买下了埃及的一座金字塔。就是那座废弃多年的魔术工坊,如果你愿意的,我可以将它送给你。这应该是目前的你最需要。”

  “你疯了吗……”

  “你应该需要材料来制造那个人偶的身躯吧,无论是何种魔术材料都不可能制作出和人类一样的人偶,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用我的子嗣的血肉来制作呢?”老人面带微笑说道,仿佛在谈论一起生意一般。

  “你和人偶的后代既是间桐家的血脉,又是我的血脉,问题不就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