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拓拔酒庄

  黄河渡口的守军很快便得到敌人攻入的消息了。

  恰好几位将军都在青楼,于是便以此地作为商议的地方。

  只穿着裤衩,满脸红色唇印的巨汉冷森冷哼一声,像是在为圣国人的不耻偷袭觉得羞耻,而后他扬了扬红赤的脖子粗声说道“当务之急是把士兵聚集起来,然后以平定街,山海街,万胜街三条主街为贯穿线,借助士兵熟悉地形的优势迅速分割战场,降低人逐个击破。”

  “不错,先前我就派我的亲卫去传令了,只需一个小时军队便可赶来。”长着鹰钩鼻,白须满面的老将褚山台出声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没有守卫的黄河渡口在一个小时之内不会彻底沦陷!”穿着红黑布衫,双眼炯炯有神的王勒皱起眉毛。

  “不好办啊!城内可以动用的力量只有武馆标局,江湖人士以及那些大户人家的守卫。”褚山台着急地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这点人手在圣国军队面前就是杯水车薪,以卵击石。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大家都带着自己的亲卫杀出去吧!”冷森说着便拿起自己的衣服三下两除二便套在身上,而后从亲卫的手中拿过自己的兵器,一把将近两米的长枪。

  长枪枪身刻着花纹用意增加摩擦力,防止打斗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而抓不住。

  枪尖则是像蛇爬行那般拐来拐去的刀片,在放弃了长枪的戳刺后,具有极强的割劈能力,更适合以以敌多。

  褚山台同样点头,两柄短小且以圆环为握柄的鹰勾爪刀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两人不由分说便带着亲卫往外边跑出。

  王勒仍旧在那坐着,借着肘撑着桌子上面的一只胳膊肘将脑袋支棱起来在那深思。

  其实在得知圣国军队打入的时候他便有了逃跑的念头,只奈何自己两位好友全抱着死战不退的想法让他一时没法开口。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他两那么大的人怎么连着都不懂。

  呆坐了一会,王勒向身后的士兵一招手,低吼道“跟我去杀敌。”

  为什么不逃?

  不是王勒不怕死,而是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参军都时候,有好几个好友在羡慕自己可以进入长城郡。

  还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啊!

  长城郡郡兵,大清帝国的利刃,大清帝国的骄傲,威武之师。

  结果在圣国人过境的时候连吱一声都不敢吱,任由对方如若无人之地。

  后来这场大战能打起来都靠的是大清帝国境内的杂牌兵。

  现在敌人打进来,他竟然想着逃跑,而不是反击。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软弱无能了?

  什么时候自己连举刀杀敌都勇气都失去了?

  妈的,那群杂牌兵能做到是他也会做到,那群杂牌兵做不到的事情他更要做到!

  不然凭什么用的比人家好,吃的比人家好,真打仗了自己却不如人家了?不他妈丢老祖宗的脸?

  王勒越想越为先前自己的懦弱行为而感到羞愧。

  拓拔酒庄

  拓拔无生低着头跟在庄主拓拔陶身后。

  “圣国人真的打过来了?”拓拔陶阴柔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一丝潮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怕。

  这是下人第五次听到拓拔陶的询问了,仍旧点着头肯定自己得到的消息。

  “该死,我与圣国那名将军的连系早就被砍断了,现在该如何是好!”两条细眉皱得颇很,手中的纸扇也出现一丝汗渍,“叫人把大门堵住,然后散发钱财给那些还在酒庄喝酒的人,告诉他们,只要能将拓拔酒庄守在,我另外还有重谢!”

  “无生,你带着酒庄的老幼妇女前往地窖,里面有我储备的粮食,勉强可以渡过半个月,还有记得留出通风口,万万不可憋死在里面。”拓拔无生面色露出一丝难意,挣扎了一下摇了摇头“庄主,我就一身蛮力,让我留下来和酒庄同生共死吧,你带着庄子里面的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现在为了酒庄去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拓拔无生便要跪下请求拓拔陶通过自己的请求。

  “无生,别闹了,正因为不能排除其他人有坏心思,所以只有你守在地窖那里我才能放心,记住,酒庄没了就没了,人绝对不能没!而且,酒庄位置位于地势颇高的小山之上,敌人想要攻打过来也要一时半会,说不定那个时候渡口的守兵已经出动了。”拓拔陶拍了拍拓拔无生的肩膀笑道,不过强行露出的笑容里透露着满满的苦涩。

  拓拔无生没想这么多,在知道自己的任务极其重要后,他便跑出去开始组织庄子里面的居民往地窖聚集的工作。

  在酒庄喝酒的人并不少,大约二百多号。

  大部分人在得到散出去的钱财后都做出表态,说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酒庄,不过还是有些人想要火中取栗。

  此刻一张圆桌前,四位面貌极其凶恶的男人聚在一起在那交头接耳。

  “鬼哥,咱们真的要给这拓拔酒庄卖死卖活吗?”刀疤脸看向几人的主心骨五爪鬼问道。

  五爪鬼习得一手阴爪,与人厮杀之时左爪飘忽不定,总能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时候将其性命带走。

  也正因使得这首阴爪,五爪鬼做人十分阴险恶毒,总是干着一些杀人卖货,狐疑狈掏之事。

  此刻他两指夹着酒杯玩弄,眼神则随意扫视四周,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刀疤,别急嘛,总有人忍不住的,咱们何必做那出头鸟?”

  “各位能来我拓拔酒庄饮酒实属在下荣幸,却不赶巧圣国大军压境而来,破了各位客官的雅兴,在下实属抱歉,索性这顿酒钱就免了吧!”

  拓拔陶在几位下人的带领下从侧门走入,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五爪鬼桌在下面的五指下意思地勾起,这拓拔庄主不简单。

  可惜总有不识眼的人要来碰碰硬。

  一只装满酒水的酒杯带着风声旋转而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青色弧线后直扑拓拔陶的白脸而来。

  只见拓拔陶掏出腰间纸扇,往前一探刚好端在酒杯下端,而后扇头微微向上一挑,身子以后半拉,竟然刚好将酒杯接住。

  他皱着极为好看的眉毛咳嗽一声,而后盯着那位掷出酒杯的大汉说道“这酒杯可是青石玉打造而成,贵得很呢!兄台想让我喝酒叫呼一声便可,我自然会来,何需如此行为?”

  要知道接招可比出招难了,那名大汉一见拓拔陶如此轻而易举的接住自己扔出去的酒杯,便知道两者之间实力差距极其之大,当时后背冷汗直冒,不过幸亏拓拔陶并无撕破脸皮之意,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在座的都是江湖之人,不讲礼仪讲情义,拓拔庄主不仅免了我们的酒钱,还好心散发钱财,于情于理我都得敬拓拔庄主一杯酒!”

  说着那名大汉拿起同座的一名好友的酒杯猛地灌下“这一杯我就敬在座的各位吃好喝好。”

  说完他又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一杯就敬坐在的各位前程似锦,取个肤白貌美的娇妻。”

  这名大汉为什么这么来事?

  不是以为他闲得慌,而是对面的拓拔陶一直眯眼盯着他看其中发出的杀气比大汉以前看到的江湖高人还要恐怖。

  说着他又举起一杯酒,但又愣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他一个武人哪会那么多文绉绉的东西啊!

  许是瞧出来那名大汉脑子不灵光,拓拔陶只好自己出声,“各位也知道圣国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吧?”

  “对啊!对啊!”

  “拓拔庄主这是有什么好路子逃命吗?”

  随着拓拔陶问出周围重新恢复到了先前嘈杂的状态。

  “呵呵呵,这渡口就两个出口,应该正门被圣国军队堵住了,后门那一大块地方都是守军军营,难道在座的各位认为自己又能力逃出去?”拓拔陶带着一丝嘲讽问道,不过其眉头的皱起,好像是说他本人也对其异常烦恼。

  几名在江湖稍有名声的正派侠士也在这时站出来义愤喊道。

  “在座各位好汉都是大清帝国一代天骄,不仅武力高强,而且心怀侠义,数千年来圣国欺我太甚,杀我百姓,霸我良田,祖宗可忍,我等不可忍呐!”

  “自小我的爷爷便传授我羊不可与狼谋皮,我知道在座现在人的还有一些部分抱有投机取巧之意,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战争不是江湖,他没有手下留情,也不会遵守祸不及家人,今天你逃了,明天他会攻入咱们的家园烧杀抢掠,你逃的了,你的父母,儿女,亲朋好友逃不掉的!”

  ……

  这些话极大的调动了许多江湖人士的情绪,一股对圣国的仇恨从他们心中升起。

  有人抽出自己的佩刀猛烈地敲打桌子用以发泄。

  有人气得唰得站起,屁股下面的椅子已经被彻底震碎。

  更有甚者甚至想要直接冲出酒庄立马去与敌人厮杀。

  拓拔陶见氛围调动的差不多了立马站出来,他将纸扇别在腰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家少安毋躁,当务之急是把酒庄守住,然后等待渡口守军的反打,一时半会急不得!我在此向大家保重,只要能把酒庄守在,一人一百两黄金,我拓拔陶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一百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瞬间便把很多人唬住了。

  当下就有人表态他一定誓死守住拓拔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