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无法言喻但是又无比熟悉的疼痛。
迷迷糊糊之中，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断的在脑海里喧嚣着。
脑海中快速闪烁过一抹滚烫的疼痛。
然后新的疼痛出现了。
皮肤被破开，内脏被破坏，脊椎被剁开。
腹腔里仿佛已经没有内脏一样，或者说所有的内脏都被剑气切的一塌糊涂，全部混杂在一起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
剧烈的疼痛足以让人生理性的抽搐着。
但不知道为何却感觉不到四肢的感觉，就仿佛四肢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痛苦。
仿佛往腹腔里倾倒了岩浆一样滚烫炽热的痛苦。
仿佛往大脑里插进了烧热的铁棍然后不断绞动的痛苦。
足以让人让神经报废的痛苦，足以让人活活因为疼痛死去的痛苦。
但是还没有死去，但是疼痛依旧。
疼痛还没有结束，就像是那陌生又熟悉的剑刃还会再继续落下来一样。
“华！你醒醒！”
足以把人逼疯的痛苦，还有很久很久。
“你脸色很难看……华……？啧，醒不过来吗……”
或许这种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分解演变成其他难以言喻的感受，但是痛苦却不会因此消失，之后随即引起的反应同样要命。
“这个心率……道尔先生，麻烦把注射器给我一下。”
这样的疼痛会持续多久呢？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心率降下来了，但是华的状态还是很不妙。”
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或者说充满了既视感一样，对于那所谓的时间期限却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啧，你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吗？道尔先生？”
二十年。
“我的手帕给我一下，我擦擦血。”
接下来，就像是涨退的海潮一样，所有的疼痛和难耐化作了一片朦胧的虚雾，逐渐虚幻然后如同幻觉一样彻底消失不急。
满头冷汗的华猛地睁开了眼眸，她满是血迹狼狈不堪的脸上，一双蔚蓝色的眼眸闪烁着空洞的色彩，明明身为人类的瞳孔却像是猫一样快速拉长扩散着。
“她醒了！”
华生放下手中沾满了血迹的手帕，看着少女仿佛从濒死挣扎着出来的样子松了口气。
“………………啊……华生……？”
少女朦胧的看着华生，放大的瞳孔就像是看到了令人安心的存在一样微微收缩回原来的模样：“……这是，怎么了……了……”
华的话语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她仿佛感觉到一种从腹腔不断涌上来的异物感，让她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一段段小声的反呕声。
“咕……哈……”
这种异物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华疲倦的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看了看自己掌心从脸上擦下来的血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让人担心。
“怎么样？还难受吗？华……”
华生拿着沾水的手帕把华的脸颊擦了擦，把那些血迹都擦掉之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昨天早上，不对，昨天半夜也是这个样子……”
华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精致稚嫩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茫然的神色：“但是……比起昨天早上醒来，感觉更难受了……”
“难受？具体是怎样的感觉呢？华。”
少女有些焉哒哒的抬起了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眉间，然后再点了点自己的小腹，有些气虚的说到：“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痛……”
“但是现在又不痛了，就像是幻觉？余痛？幻痛？之类的一样……”
“那天，我醒来后就是觉得梦见了很痛……但是又不痛的梦，醒来之后也像是现在这样，鼻血，还有那种反胃的异物感。”
少女被华生扶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用了好一会才通过自己的生物钟分辨出此刻应该是半夜三点钟左右。
“怎么样，道尔先生？”
华生抬了抬眼睑，蔚蓝色的眼睛望向了眼底微微发黑的柯南·道尔，无意识伸出手给少女掖了掖被角。
两个人表情都很正经，让晕晕乎乎的华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的错觉。
“魔法？她身上的魔法被你完全清楚的很干净。”
柯南·道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很是疲惫的说道。
“但是她身上的异变跟这个世界的魔法没有关系。”
“所以结论到底是什么呢？”
华生侧了侧脸，不太喜欢柯南·道尔谜语人的做法。
柯南·道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了满是粗糙的食指指向了华生。
“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率是因为你！华生。”柯南·道尔没有理会侦探小姐冷漠的表情，而是含糊的继续说到：“毫无疑问，华现在的身体在向你靠拢着……”
“然后呢？”
“你还记得你曾经受过什么巨大的伤害吗？这个孩子明显是被疼成这个样子的。”
少女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柯南·道尔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道尔先生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现在让华生担忧的原因……是因为疼痛太过剧烈……？]
[哎？因为太痛了？哎？]
傻眼了少女整个人就像是被公开处刑了一样，张了张干涩发白的嘴唇，那张漂亮的唇瓣之中什么话语都没有吐出来。
“………………”
“我不记得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死了一次吧？”
华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此刻也像是脑袋嗡嗡的疼痛一样，没有注意到少女眼眸就像是死了一样认真询问道：“这个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解决方法？只要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孩子就会不受控制的跟你共鸣！所以当然就是没有办法啦！”
“我明白了，只要不在这个世界就没问题了吧！”
“这种事情，我不清楚呢！就连刚刚那句话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毕竟你和华可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案例，不是吗？”
柯南·道尔摊了摊用旧衣服充当绷带的手，因为年龄而微微发白的虹膜中不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