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荒无人迹

  她缓缓弯腰坐在沙滩上,上次她们一起过来烧烤的小篝火堆还留在这儿,足以见证这里有多荒无人迹了。

  “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回去了,顺着道儿再找一遍,要是再找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宁未然朝着宁齐和路奇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几人走了一晚上也早已经气喘吁吁,路奇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咱们这么找得什么时候才能找着啊?我瞧着是没戏了。”路奇说罢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姐,你说是不是他自己不想在咱们家呆着了,就找借口偷偷溜出去了啊?”宁齐沉思许久后扭头看向宁未然问道。

  宁未然两条细长浓密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她忽然另有想法,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给打消了。

  “姐?你怎么又不回答我的话啊?姐!”宁齐幽怨的抱怨了几句以后趴在宁未然耳边儿狠狠地大喊了一声儿。

  宁未然吓得瞬间从地上弹坐了起来,然后扬起巴掌就狠狠拍在了宁齐的肩膀上,“臭小子!你想吓死我不成!?”

  “我刚才一直和你说话,问你你也不搭理我,我这不是为了叫醒你嘛。”宁齐疼的龇牙咧嘴,委屈巴巴的揉着被宁未然打到的地方,感觉整个肩膀都被她给拍碎了。

  “无聊。”宁未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回家。”

  宁齐和路奇对视一眼,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凌晨时候的空气总是很好,还带着一丝丝冷风,似乎是经过了一整夜的休整以后才变得如此沁人心脾。

  “累死我了,这一晚上,恐怕是把我这辈子要走的路都给走完了,我现在恨不得原地躺下睡一觉。”宁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袋和黑眼圈儿都异常明显。

  宁未然转身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别抱怨了,一会儿回去就能睡觉了,再坚持坚持。”

  几人忙活了一会儿终于到家,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呢就又听见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谭严寸。

  宁未然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便只能是宁齐去了,他开门以后眼睛都懒得睁,直接一转身就回来躺到了沙发上。

  “小丫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听说你们去找人了,找的是谁啊?可有找到?”谭严寸刚进来就滔滔不绝的连珠炮一般甩出这一大堆问号儿。

  宁未然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原本洁白的眼球儿上已经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她有些气虚的说道:“我们现在很累,只想睡觉,没空和你扯嘴皮子,谭严寸,要是没什么正经事儿的话我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个们儿。”

  “那吃的东西在哪儿啊?我实在是太饿了,我昨天一直喝水来着,一口干粮都没吃着。”谭严寸说罢还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像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吃的在冰箱里,冰箱在厨房,你自己去找。”宁未然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一阵开门声传过来,王子涵站在门口儿怯生生的往这边儿看,瞧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栽倒了一大片,抿了抿嘴唇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未然未然姐,人找到了么?”

  “没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宁未然勉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王子涵转身看着床上那个睡得香甜的孕妇,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只要他们找不到人,只要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就好。

  谭严寸暗自往王子涵的卧室轻飘飘瞟了一眼,瞧着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看来他选中的人,果然是个天生干坏事儿的苗子。

  他轻笑一声在一楼摸索着,没人搭理他,他便只能自己寻找厨房,好不容易找到了,便只简单的从冰箱里面拿出了几袋速热的炸酱面。

  这些东西他原本就不喜欢吃,但是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将就将就了。这小厨房装修精致,谭严寸不禁多看了几眼,他原本是想出去摸索一下这里的布局的,可是一想楼上都是人便算了,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唉——过一天算一天吧。”谭严寸缓缓垂眸颠了一下手里的面,然后便兀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常右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茶几上看着旧杂志,手边儿还放了一杯咖啡。

  “你倒是乐得悠闲。”

  常右闻声动作一顿,优雅的转过头来看着谭严寸,可能是因为在阳光下的原因,她的皮肤白的似乎有些透明。

  “这叫苦中作乐。”说罢常右举起了手边儿的咖啡朝着谭严寸的方向颔首,然后送至唇边儿轻轻抿了一口。

  谭严寸无奈的摇摇头,抬脚走到冰箱旁边儿把拿回来的炸酱面放了进去,然后转身问道:“你在哪儿找到咖啡的?”

  “调酒柜里面就有啊,我那间卧室里还有好几桶牛奶呢,这家人真不错,什么东西都备全了,咖啡豆和咖啡机也有,速溶的也有,实在是太精致了。”

  常右说罢深吸一口气往后仰了一下,轻轻靠在了套着黑色的呢绒罩的沙发上,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倍显蓬松,嘴角微微向上的笑意如同一轮弯月,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忍以烟火之体亵渎。

  身上酒红色的吊带长裙应该是这家女主人的,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她的身上,裙角轻抚着沙发腿,别有风情。

  “这样的世道下能有你这样闲情逸致的人可真不多,还不知道明天早上醒来脖子是不是还好好的连着脑袋呢,居然还有心思品酒喝咖啡。”谭严寸嗤笑一声,起身从茶几下面的置物台上拿出了那个音响,继续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能把我脖子咬断的,我做鬼都佩服他。”常右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瞳孔骤缩,忽然变成了猫眼,然后又瞬间恢复成常人模样,也恢复了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她抿嘴一笑,似乎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轻轻朝着手里的咖啡杯吹着气,半晌才抿上了一小口,然后便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忽然一把把手里的杂志扔在了桌子上,转而看向谭严寸咬着牙说道:“你这音乐能不能换换啊?听得我都闹心。”

  谭严寸听见她似乎是在说话,但是又听不清,便拉开了浴室的门看着她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把这音乐换一换,换成给人听得!”常右无奈起身走到谭严寸身边儿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你现在住的吃的喝的都是我的东西,没有理由挑三拣四,嫌吵的话现在就走,别烦我。”谭严寸的语气俞渐冰冷,说罢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常右瞧他这幅德行无奈被气笑,索性盘着胳膊靠在旁边儿的墙上。

  “这房子不是你的,我吃的东西和喝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你的,以后可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说着常右轻轻敲了几下于是的玻璃,不解的问道:“你在里边儿捅咕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靓仔的事儿你少管。”谭严寸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往外边儿瞟了一眼,然后继续拿着手里的工具一下一下的扣着墙上的墙缝儿。

  常右撇撇嘴角,只能回到卧室的书架上随便儿找来一本书翻阅着,可是外面的音乐实在聒噪,她被吵的心烦意乱,左思右想之下只能团期一小块儿纸巾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这才比刚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