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旧王都
作为曾经人类这一种族唯一的都城，多索兹帝国的旧帝都是一座宏伟的城市，其面积几乎是特雷卡帝国帝都的两倍还多一点。若非如此它也不会在分裂后如此之长的时间中依旧被多索兹作为王都使用。
与之前两人所经过的各领地索然不同，高近二十米的圆形城墙将整座城市包裹其中，只留下八座大门用以通行。而在距离城中心的王宫一半的位置，几乎同等高度的城墙将城市分为了内外两部分。
而在两道城墙夹在中间的圆环状区域中，五道不等距城墙将之分为了四个部分——东边的伊尔德利斯区（Dryadalis），北边的克莱佩斯区（Clypeus），西边的普米利隆区（Pumiliones），以及南边的普利斯特莱区与西南边的科波菲尔区。
前三个区域面积相近，后两个区域大约是前者的一半。
据说除了南区是多索兹皇室的姓氏以及西南边区域示意传说中的开国皇帝的名讳命名，其他区域的名字皆是以至高神所创造的东西所命名的，而最中间的区域则被冠以至高神的名讳，秩序之神——多米奈尔凯奥斯（Dominare Chaos）之中的“凯奥斯”，被称为凯奥斯区。
其中，从北边的克莱佩斯区与西南边的科波菲尔区延伸出两座同样高大的城墙，一路延伸到四方与北方，并在城墙的尽头与一座座耸立的要塞相连。这便是前代多索兹皇帝在前几代的基础上打造的引以为豪的屏障。因为期间的领民并没有前往其他区域的需求，所以这些屏障被命令为不允许任何人穿行。
这也是两人被迫要穿过帝都的原因。
但因为城内的这些城墙，想要穿过整个帝都也不容易。两人至少需要穿过四道大门——直接穿过凯奥斯区然后离开王都或是连续穿过三个外区离开帝都。前者需要至少五个小时，后者却需要至少九个小时。
考虑到帝都还存在宵禁制度，七点以后出门必须携带火把，九点以后就不允许在街上行走。城市的大门以及各区域门在七点就会关闭，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会再开启。
两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也就是说如果选择后者，他们不得不在帝都之国度过一夜。
但德费特姆几乎没有太多思考就决定选择后者，毕竟相比起外区之间的穿行，凯奥斯区实际上要严密不止一点，而且最为重要的，教廷派驻在这座城市的四位大主教都在凯奥斯区。虽然凯奥斯区也很大，这几位大主教也不一定能辨认出女孩身上的混沌气息，但他不敢于将命运托付给运气。
两人最先到达的是西南侧的大门，德费特姆的伪装方法和他预想的一样有用，这两道宽大丑陋的疤痕让士兵们完全没有将他与那个画像上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同时他们也无法看穿遗忘面孔之下女孩的面容，所以两人没有费太过功夫就成功进入了这座城市。
并没有因为今夜不得不留在帝国而有所停滞，两人一边不断变换道路一边快速地向着最北边的区域前进。终于，赶在宵禁的预警钟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人刚好穿过西区与北区之间的城墙，来到了克莱佩斯区。接下来只要等第二天早上八点离开就可以了。
此时两人才微微放缓脚步，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火把，在克莱佩斯区寻找起住处。同时，女孩也多了几分心情来观察这座恐怕有着三千年历史的都城。虽然这座城市中的几乎每一块砖快恐怕都在不断修缮的过程有过更换，就连脚下的路面也翻新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这座城市依旧散发出一股古老的气息。
按理说特雷卡帝国帝都存在的时间也并不比这里要短太多，但现在的女孩在这座城市中却感受到了更多这样的感觉，这也许也是变成诗人带来的变化。
此时天色已经比较昏暗了，虽然允许行人手持火把行走，但街上仍然没有多少人。这一点在两人按照一个个有些模糊的路牌离开主干道之后显得更加明显。
在经过第四个路牌之后，这条小道上已经完全不存在行人了。而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跟在德费特姆身后的莉莉原本恬静的神色突然一滞，女孩连忙伸出右手拉扯住德费特姆的一角。
感觉到女孩的动作，德费特姆刚想回过头，就听到女孩急切的低声。
“不要回头！有人在跟着我们，我刚刚感觉到了。”
德费特姆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他清楚知道女孩在诗人的力量觉醒之后感知能力提升了很多。
几乎没有迟疑，他马上牵起女孩的手，加快脚步的同时改变了原本预定的路线，改为向更加靠近城市中间，人员更多的酒馆走去。
他对这座城市不够了解，不可能有机会通过偏僻的道路来甩掉对方。但如果对方是多索兹的人员，大概率不会在人多的地方立即挑起纷争。
至于为什么默认对方是多索兹的人员而不是教廷的人？
因为如果对方来自教廷，恐怕早就已经高喊着“为了凯奥斯神”冲上来了。根本不会在意周围有没有无辜群众。如果是其他时候，教廷的人确实会将无辜民众的安全优先考虑，但在涉及诗人的问题上，绝大多数的狂信徒就仿佛变成了精神病般，虽然不会不择手段做出挟持威胁之类的举动，但也基本上是眼中除了诗人就再也没有其他。
在心底咒骂了几句，德费特姆一边做好应战的准备一边满心苦涩地思考脱身之法。
在这种地方战斗，即使战胜对方也只会引来更多敌人而已，除非以最快的速度在造成大动静之前就将对方全部消灭掉。
该死！
他们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两人的步伐几乎是越走越快，德费特姆的额头逐渐渗出冷汗，再过两三条街应该就能见到其他的路人，如果到了那边的话对方应该会有所顾忌。
然后——
——要使用那个吗？
德费特姆的心愈发下沉，而一声金戈铁鸣之音让这种不安到达了顶峰。
“噌！”
德费特姆猛然转身拔出配剑，将女孩挡在身后。手中剑刃向前一横，便挡住了一道从街边暗巷袭掠而出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