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剧目开演
莉莉在天亮之前忍不住睡着了,守夜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还是过于为难。但相比起这点小事,一件堪称噩耗的事将两人本就偏离了现实的计划打得粉碎。
城市封锁了。
不单单是无法前去这座帝都外,甚至连各个城区之间也被禁止了几乎所有同行。
女孩刚睁开眼睛没多久,试探着离开地下室探查周围情况的两人就得知了这个坏消息,随后迅速撤回了这间地下室。
封锁的原因是什么?女孩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追捕诗人和她的同党”,但这次封锁没有给出这样的缘由。转而是皇室宣布他们丢失了重要的国家宝物,所以需要短暂封锁来找到偷盗者。
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先不说寻常盗贼怎么可能潜入皇室居所盗窃,就算真有人偷到了什么东西,一般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最合适的情况也只会是一支追缴队而已。
毕竟所有城区全部封锁这种指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用作滑稽的代名词,当然,为了生命与人民除外。但追回被偷窃的宝物显然不在这个“额外”的范围内。
作为多索兹的两座王都之一,每天有数不胜数的队伍到达或是离开,带来了货物与利益,更不用说城区内部的民众为了生计在不同城区的走动。
在全城封锁这个过程中所损失的东西算在一起,价值说不定已经比遗失物更高了。
几乎每一方都能看出这是个谎言,但或是心照不宣,或是经过协商与妥协,创造出了现在的局面。
“这种时候发生封锁这种大事,教廷的人不可能不过问。”
德费特姆的脸色相当难看,即使是昨晚的袭击也没有现在的刺激来得更多。
“我们不能在这座城市久留,否则迟早被圣教军和一群主教包围。”
女孩才刚刚被发现不过十天,如果现在就发展成被圣教军围困的局面,德费特姆宁愿自己去找块软糖撞死。
但城市已经被封锁,现在想要正常地出城几乎是不可能的,女孩的力量现在也不足以扭转秩序使用传送能力。这座城市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女孩不安地看着昏暗的地下室石壁,向德费特姆问道。
“这座城市在最混乱的时间里曾挖掘过一些隧道,虽然大多数都已经毁掉了,但应该还有一些保存着。”
“你知道它们在哪?”
女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
德费特姆起身两步来到女孩身后,从她身后的架子上一层作业才清理出来的隔板上拿起一份羊皮纸卷轴向女孩展开。
上面是一副已经有些褪色的地图,图纸上绘制了整座帝都,而其上最显眼的就是两个使用了红色表示的记号——虽然这些红色也已经褪色到只留下残缺的色块。
“这是昨天你睡着后我再杂物里发现的,上面标着一处到凯奥斯区的密道和一座位于凯奥斯区的据点,而且好像是总据点。”
“那边可能有其他区域密道的情报。”
女孩仔细盯着眼前的地图,伏下身子仔细看这处的痕迹。上面的痕迹很自然,的确是存在了很久的地图。
但她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绿色的双眼包含思绪地看向德费特姆。看到那双眼睛,德费特姆也清楚女孩在担忧什么。
“这的确太过巧合了。”
德费特姆叹了口气。
慌不择路逃进一间废弃的房子,房子的地下附带着一座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张地图画着通往其他城区的密道和一座更大的据点,怎么看都让人不免觉得诡异。
“但如果这些巧合真的是谁的布置,也起码说明他没想立刻抓住我们。就算前面是陷阱,局势也不会更糟糕了。”
如果一直停留在这里,最后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硬着头皮前进说不定还能有些机会。
更何况还没有到达绝境,就算真的到达了绝境,他也绝对不会再次失败。
两人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决定一直等到夜晚。
如果这座建筑真的完全是一个巧合,而非出于他人的精心算计,那次是就还是安全的,可以再短暂地停留一段时间。而如果这些都是别人的阴谋,那就更简单了,如果对方真的想让他们按照地图前进的话,就绝对不会对这栋废屋发起袭击,而且趁着夜色,如果真有埋伏的话,依靠着女孩无论昼夜的感知能力,他们也更容易脱身。
在地下室中好好修养了整个白天,德费特姆还从地下室中翻出了一件质量更好些的皮手套,女孩也趁着这段时间熬制了一些愈合伤势的药物。接下来可能是风平浪静,也有可能是一场恶战,做再多的准备也不为过。
夜晚的帝都与昨日相比更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惧感,空气中凝滞的哀怨与肃杀气氛仿佛将城市化作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厄运缠身之人一步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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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维纳迪大主教已经确认出发了。”
“目标呢?”
“那一位的能力随着推移开始变得不太稳定,但我们依然能确定目标的走向。”
“那边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了布置。”
“干得不错。”
“所有可以抓住的要素都走向舞台,接下来就只要等着剧目开演好了。”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男子一边起身一边披上一件宽大而华贵的斗篷。
“让我想一想,哪里……嗯,祈祷室怎么样?”
“什么?”
另一个人一愣,显然被男子突然跳转的话题弄得摸不到头脑。
“我说,去祈祷室看戏怎么样?”
皇宫建在整座城市地势最高的一片土地上,并且额外人为垫高了不少高度,而祈祷室在皇宫建造之时,那位皇帝为了表示对凯奥斯神的敬意,建在了最高处。
他立刻反应过来。
“当然,如您所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