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尚方宝剑

  对阿四的嗅觉,阿三深信不疑,毕竟自己吃了无数次亏。

  “现在怎么办?直接揍他?”阿四询问道。

  “你先把狗头缩回来,等会被看见了!”阿三说着,把阿四的脑袋摁了回来。

  瞧着阿三眼睛滴溜溜地转,阿四就知道他在想办法,或者“冒坏水”。

  “咱们不能硬来,只能智取,院内的情况咱们还不知道呢,如果把人引到这里来了,就麻烦了。”

  这番说辞,阿四很认同。

  “你听我说......”

  ......

  聚灵园,乃是香火琳宫最隐秘的所在,要到这门口,就得过八卦迷魂阵,月老深信,这三界之内,能到此地之人,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可是他忘了还有狗。

  也因如此,所以守卫在聚灵园门口的守卫,只是平平无奇的关系户,只因进献了一坛子酒,就谋了这个轻松无比的差事。

  此刻,守卫正无聊地靠在柱子上,挖着今日份的鼻屎。

  “嗖!”

  一只大黄狗从面前跑了过去。

  面无表情......

  “嗖!”

  大黄狗又跑了过去。

  还是面无表情......

  几趟之后,大黄狗停在了守卫跟前,一人一狗对视半晌。

  守卫用食指在柱子上蹭了几下,厌恶地道,“滚一边去。”

  闻言,大黄狗往前跑了几步。

  忽然!

  一个急停转身,飞蹦扑来。

  “汪!”

  一口正中大腿。

  守卫“嗷”地一声惨叫,眼瞅着面前的大黄狗竟然冲自己笑,还摇着尾巴转身,缓缓地往前走。

  “死狗,你给我站住!”守卫气哼哼地拄着总算是有用的兵器,追狗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一直趴在屋檐上的黑猫悄无声息地落地,化作人形,左右一看,无人也无狗。

  “哼,六十四玄锁,景门入死门就能开的破烂玩意,还挺当回事。”阿四嘀嘀咕咕地说完,伸出一根长长的猫爪。

  不过片刻的功夫,玄锁被破。

  阿三惬意地一笑,瞧了瞧周围,吹响了一个闷哨。

  然而......没有谁出现。

  阿三深呼吸一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吹了一下。

  然而......好一会功夫,一道黄色闪电疾驰而来。

  “呼哧呼哧呼哧......”

  大黄狗蹿到阿三面前,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喘,还很开心道,“我跑了好几圈,真是开心。”

  “蠢狗,这是遛狗的时间吗?快进来!”

  一猫一狗悄然入内,周遭再次恢复了宁静。

  ......

  内殿之中。

  一炉檀香袅袅,陈酿于前,两人对饮,甚是酣畅。

  “尽兄啊,你......嗝......”

  月老正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尽余欢一展折扇,笑眯眯道,“这个还是您老留着消受,就不要分享了。”

  “知道我为啥喜欢你?”月老憨态可掬地问。

  “不会因为我长得帅吧?”尽余欢呵呵一乐,他可没有击剑的想法。

  月老点点头,又摆摆手,“不全是,你啊,就是不拘小节,放得开,来走一个。”

  推杯换盏之间,月老捋着胡子道,“尽兄,你说,何为大道?”

  尽余欢抚平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呵呵一乐,“清心寡欲,炼丹修道。”

  月老嫌弃地摆手,“你别告诉我标准答案,我要你的。”

  “我的?”尽余欢忽而一笑,神情中带着岁月都无法穿透的沧桑,“入得红尘中,看破三千欲。我心可清可浊,众生亦可清可浊。”

  月老忽然双眼一亮,骤然又掩饰了过去,只一杯一杯地倒酒。

  忽然,尽余欢伸出扇柄拦住了月老的酒杯,“酒一下肚就会有情绪,有情绪就会袒真心,袒真心就要说真话。”

  “所以,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月老撇了撇嘴,“酒好喝。”

  “这是第一句。”——尽余欢。

  又一杯酒下去,“感谢你。”

  “这是第二句。”——尽余欢。

  几度端起酒壶又放下,月老伸手指了指天,“想让你去蹚这趟浑水。”

  尽余欢微微颔首,“我要是不蹚呢?”

  月老朝尽余欢勾了勾手指,“手指伸过来。”

  捏住了尽余欢的手指,月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剪刀,冲着尽余欢手指上的红线一剪刀就下去了。

  “吟!”

  断缘剪一触红线,即被弹开,蹦得月老险些握不住。

  “管不了?”——尽余欢问。

  “管不了!”——月老回。

  沉吟半晌,尽余欢一杯酒下肚,伸出手指复又问,“你觉着我能成?”

  “绑红线的是无名指,别拿中指对着我,真当我老眼昏花?”

  “试一试吗,万一醉了呢?”

  月老挥开了尽余欢的手,“就这种流氓气质,天上地下三界五行,独你一家,没有成不了的事。”

  “谢夸奖,来走一个。”尽余欢跟月老一碰杯,再指了指天,“除了阴谋和诡计,没有任何支持?”

  “你的坏水儿都溢出来了,还需要他们?”月老一口酒啧进嘴里,半晌,“任何事,不追究。”

  顿时,尽余欢露出了一个笑容。

  月老看着这笑,忍不住一撇嘴,“收敛点,别太过。”

  “呵!”尽余欢毫无顾忌道,“怕?要脸?我若败了,北芜凶魔一旦成事,衣服裤子都得给你们扒干净了。”

  “呸呸呸,说点吉利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扒光了多难看。”月老赶紧摆手。

  尽余欢就等着呢,“做点贡献?”

  月老顿时警觉起来,这小子不仅奸滑,而且什么手段都敢用,现在啊,恨就恨自己刚才说漏嘴了。

  给了尚方宝剑,这就要砍人,头一个还是自己。

  哪儿说理去?

  “你......要干啥?”

  尽余欢贼兮兮地凑近月老,人畜无害地笑着,“听说你自九天玄黄洞中得了一颗圣炎银杏种子?”

  “一......一派胡言,流言蜚语,完全就是凭空捏造。”月老赶紧否认。

  “您老要是提前练习一下表情,刚才这句谎话会可信得多。”尽余欢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

  月老举了举酒杯,“喝酒闹的,以后可不许再带酒来了,喝偏瘫了谁管?”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喝酒?”

  “喝!”

  “喝偏瘫了呢?”

  “死了碍你哪儿疼?”

  “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