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每次看着阿四喘气，尽余欢都觉得它像是在笑，而阿三则不同。
“大将军的五夫人是一只猫妖，她一直都在用春闺枕糊弄大将军，一次都没给啪过。”阿四说完，还补充道，“只有我闻出来了，但是谁也没有告诉。”
说完，抬起前爪在自己的狗嘴边做了一个缝拉链的手势。
这一次阿三什么都没有说，完全没有心情吐槽阿四。
“虎牌找到了吗？”尽余欢这才想起来正事。
阿四化作人形，将虎牌掏了出来，而阿三也将龙牌给掏了出来。
尽余欢拿着两个令牌，指缝中出现了一丝黑线，在两张令牌上串了串，便消失不见。
“合欢梦虫。”阿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玩意儿。
“嗯，是合欢梦虫的雄虫。”尽余欢补充了一句。
此虫很是怪异，在交合之后，雄虫会慢慢吃掉附着之物的灵气，而另外一头的雌虫，无论在天边海角，便会降灵气悉数吐出。
“这样，咱们就不用来用真换假了，省得跑。”尽余欢说完，展开了折扇。
一切为了懒惰。
阿四乐呵呵地讲述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又问尽余欢道，“公子，你干了些啥？”
尽余欢很是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道，“做了一个梦，名曰，纸醉金迷。”
阿三此刻没有翻白眼的心情。
“你俩先回食斋，我去一趟将军府的厨房取点东西。”
尽余欢说完，便朝厨房方向去了，而一猫一狗现出原形，打来的地方原路返回。
回到食斋，尽余欢罕见地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阿三坐在池塘旁边观鱼，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而阿四则站在厨房门口，随时准备进去打下手帮忙。
只见尽余欢将清水粳米放入两尺多高的瓦制牛头煲里，随后招呼阿四进来，“添柴生活，沸腾了叫我。”
“汪！”
阿四连忙进来，然后蹲在了灶炉跟前。
尽余欢将剁碎的大地鱼骨用纱布包好，放在了一边，这厢边又将炙烤好的大地鱼也用纱布包好了。
剩下的两团纱布里，便是猪骨头和干贝。
“汪汪！”
阿四两声叫唤，尽余欢便打开了锅盖，将四团纱布放了进去。
伴随着沸腾的粳米，香气四溢。
抽出了一部分柴火，叮嘱阿四，“文火慢炖，化米为糜方可，明白？”
“汪！”
阿四常年打下手，自然明白。
这粥底算是安排妥当了，尽余欢还得准备配料。
一餐若简单，便是小鱼干加剩饭，若是正儿八经地吃一顿，那断然得是安排得妥妥当当，仔仔细细。
取新鲜的大地鱼腹片切片，需得薄透见光，方能入味。
腌制好的烧鸭胸脯切粒，大小均匀，以便口感始终如一。
晾晒好的鱿鱼切粒，大小亦需均匀，但要略小于烧鸭粒，以便在舌尖交缠之处，分得出彼此和味道的不同。
花生米炸的金黄酥脆，撒上一点细盐即可。
油条丝需得有，软脆适中。
再配上葱姜丝、胡椒粉和麻油。
配料便准备齐备了，而那边阿四汪汪叫了几声，口水已经拉丝到了地上。
粥底的香气四散溢出，拼命搜刮着肚子里的馋虫。
尽余欢灭了灶火，让阿四起锅盛粥。
而这边，阿三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
清风徐来，弦月冰冷，就连天幕都带着一丝的薄凉。
而此时此节，最宜一碗滚烫的艇仔粥，聊以慰藉这五脏六腑，还有低冷的情绪。
粥底入碗，撒上自己喜欢的配料。
一时间，捧在手心，一直暖到了心底。
“都是集市买来的食料，虽然不甚珍贵，但人间烟火，最是暖人，请吧二位。”尽余欢笑着对两人说道。
阿三自然知道这一顿是专门为自己做的，也知道是为什么，心中感动无比，可嘴上偏偏什么都不说。
阿四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加了满满一碗配料，吸溜溜地就开始吃了起来。
果然，食物永远有治愈人心的能力。
鱼片之滑爽、鱿鱼之鲜美、花生之香脆、油条之松软，以及粥之绵长悠远。
只一碗下肚，阿三心情就好了很多，接连三碗干掉，整个猫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状态中。
一猫一狗将锅都舔了个干干净净。
收拾完一切，早已月上西楼，就连西风都有一丝凌冽之意。
阿三阿四进得前堂来，见尽余欢正在雕刻青金石。
他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七八个和尚模样的雕刻。
“收工！出门！”
尽余欢将最后一个青金石雕刻好的和尚放在桌子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不是梵金刚的刻天宝锥，怎么在你手里？”
阿三清楚地记得，那个嗜酒如命，神通广大的梵金刚。
“酒钱。”尽余欢说完，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带上，跟我走。”
“这么晚了还出门。”阿三说完，收起东西，果断跟上。
阿四没有半句话，也果断跟上了。
因为之前半路遇鬼的事情，所以这次阿四学乖了，紧紧地跟着阿三，甚至恨不得贴上去了。
三人一路无恙地来到了皇宫门口。
看着高耸厚重的皇宫宫门，阿三对尽余欢道，“我们从这里进去？不会引起金吾卫的注意？”
阿四插嘴，“皇宫没有狗洞。”
“咱们不走‘人门’走‘鬼门’。”
尽余欢说着，便掏出了半个铜钱。
阿三阿四都记得，这个半个铜钱是虚耗那里得来的。
“‘鬼门’？怕是守‘人门’的金吾卫比守‘鬼门’的神卫要好对付得多吧！”阿三不理解尽余欢的脑回路。
阿四也点了点头，都知道人王帝主的皇宫，是有神卫守卫的，以免妖邪入侵。
“山人自有妙计。”
尽余欢一边说着，一边掐着诀，就来到了高耸的城墙边上。
“咱们走的是技术流，人设要立足了。”说完，尽余欢便把手中的铜钱扔了出去。
“铛铛铛......”
铜钱落地，却没有半点反应。
一阵西风吹过，满地都是尴尬。
“人设还能立足吗？”阿三轻声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