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斯(3)

  听到罗兰的问询,黎帆和伊斯都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如果他们是这个箱庭的主人,那么接下来会进行的展开就很值得思考了。

  是出现一名被选中的勇者,带领着自己的团队踏上冒险,以少数精锐执行斩首行动,来解决这场危机。

  还是大陆个各个阵营将战力集中到一起,进行防卫网的建立,将来犯的魔族全部杀死,以此来打击他们的心理。

  又或者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不得了的野心家开始对其他国家进行扩张,踏上一统西方大陆的道路也未尝不可。

  嘛,不管是哪种展开,现在最有必要的果然还是“一场漂亮的反击吧。”

  黎帆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呢?”

  伊斯疑惑的看向黎帆,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看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也是,她对于弱者的感受怎么可能在乎,更不会产生共感。

  “一方面是为了让已经动荡不安的民心安定起来,他们处于随时有可能被人夺走生命的危机感中,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

  “很糟糕吗?”

  “嗯,你要想在大陆上各种物品的生产可都离不开这些最底层民众的劳动,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上层的人才能够安心专注于自身领域内的工作,一旦下层出问题,那么当前所构筑出来的社会结构可是会毁于一旦的。”

  在这点上,即使黎帆所处的现代也没有多少的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下层的日子也舒服了不少。

  话说底层的农民工人是那个状态的话,接下来各国下个季度的收成可能不会有多好,这样即使想要集结大兵力也变得麻烦了起来。

  现在要想打击魔族的话,最好的方法果然还是动用佣兵,冒险者之流了。

  看上去杂乱无章的侵略,却意外的有成效。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那个传送魔法,只要魔族还有这张牌,人类这边就只能处于被动的一面,连阻止反击都不是那么容易,相反敌人却可以任意的对他们的各个地方进行袭击。

  如果这是打架的话,人类这边已经被对面占据优势抢先捅了几刀,既要对伤口进行消毒修复,还得预防对面那防不胜防的利刃,想必作为领袖的那些人应该相当头大吧。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全部死光,我的良心也不会有半分的疼痛,他们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完黎帆的长篇大论,伊斯表示理解,但她压根没感觉,反正是她的记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固定的,可不会由于他们的讨论而有所改变。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价值。

  “你还真是有够冷血的,话说你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不然呢?你是要我流几滴眼泪表示自己的同情吗?”面对罗兰的讽刺,伊斯照单全收反讽道“那不过就是单纯的伪善罢了,死了就是死了,而且是记忆中早已死去的人,我的感情还没有多余到可以浪费在他们的身上。”

  “那黎帆死了你也可以这么说吗?”

  “黎帆是跟我完全无关的存在吗?嘛,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我大概会在你尸体边上流个两三滴眼泪就把你埋了去找下一个引导者。”

  前者是回应罗兰,后者则是直视着至今还在专注盯着银幕观影的黎帆说的。

  对于自己的记忆,伊斯已经不报多少兴趣,是这种内容还真是意外的扫兴。

  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活过来的。

  话到嘴边,伊斯反而咽了回去,装出原本的神情将上面的话说了出来。不知为何,这近似于告白一般的倾诉,她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她的认知中,他们间的关系明显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说出来的话,不是很不合理吗?

  “谢谢了。”

  对于她仿佛开玩笑一般的承诺,黎帆转过头,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有值得道谢的要素吗?”

  “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我的死感到悲伤的话,那就说明你是真的将我当成身边人来对待了。”

  说起来,我实际已经死过一次了吧。在那个垃圾堆中,不为人知的死去了。

  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就那么死去了。如果那一天没有选择挑战,继续安心的呆在自己建好的垃圾堡垒中,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了吧。

  那同时也意味着完全的屈服,对于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进行了默许。

  明明被夺走了一切,只剩下微薄的生命,却要我甘心接受下来,被称为神明的存在还真是过分,明明只接触过几分钟,但那个存在的恶意却深深烙印在脑中不敢有分毫的遗忘。

  现在的黎帆在经历了杀人以及被人用杀意攻击之后,就已经有点适应了生死。他也清楚,就自己现在的能力值,随便到一个中级武力的位面就随时有着被杀死的可能性。

  他选择的职业很是糟糕,说实话,他对于能够陪她们走到最后的自信,半点都没有。但已经绑到了一条船上,也只能有多远走多远了。

  “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伙伴,要是连同伴的死都不会感到悲伤的话,那那个人多半也没救了。”

  伊斯虽然一直都是一副任性妄为的样子,意外的有着重感情的一面,就是不知道这是对黎帆特有还是对所有人都是了。

  “你们已经不关注记忆的内容了吗?”

  罗兰忍不住提醒道。

  “如果还不让我看真正属于我的记忆的话,我觉得的确没必要关注了。”

  “还真是有够急性子的。”

  “因为我好像记得我是魔族来着,但应该不是那些吃人的下等存在,而是更加高位的存在。毕竟我并没有吃人的冲动。”

  对自己这个存在进行理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大部分持有记忆的人恐怕都无法说对自己有百分百当然了解,更不要说失去所有记忆只留有残渣的伊斯了。

  但她还是用行动来尝试解明,对于这个答案她目前也只有三成的信任,她总感觉应该没这么简单。

  “说起来元素为啥被归类在人类?”

  到目前为止各个种族的样貌都算是明了的,兽人,精灵,矮人,人族都是持有着明显的二足智人,但唯独元素种不同。

  除了少部分作为头脑的上级存在保持着帅哥美女的样貌,其余大部分与自然共生的元素种都保持着最能够与他们属性相合的姿态。

  比起人类更像是魔物,只是他们远没有魔物来的有危害,基本只要不去故意招惹就能够友善相处。

  元素种的女王名为伊涅斯塔。

  西方大陆元素,精灵,矮人三族王者的实力都是大陆顶尖水平,可以说仅次于神明,当他们拿起神器战斗的时候,可以轻松的消灭一城。

  她无疑是一位符合大部分人类认可的绝世美人,如果给外貌打分的话,即使再挑剔的评委都至少给98分。

  她的外貌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无缺,因为这不是天生的,而是捏出来的。

  这只是依靠着塑形魔法整出来的仿制品,当然以女王的实力早已经做到比真物还要真的地步了。不过她塑造这个好看的外貌倒不是自恋,只是为了方便与其他种族之间交流罢了。

  镜头转移到了这位女王的身上,并且开始延伸了下去,并没有与之前一样开始切换。看样子,她就是伊斯的前世之一了。

  说起来这位女王的名字里面也有伊斯。

  “啧。”

  “怎么了?”

  “你知道的,我可是很讨厌这种人的。偏偏她就是我自己,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看着银幕上的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伊斯的脸上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阴霾。

  伊涅斯塔无疑有着统治一族的器量,毕竟元素种可是与妖精并列的长寿种。即便最初的时候不行,只要一步步累积下去终归是可以成为人类口中的明君的。

  这是属于长寿种所特有的处事方法,只要一个错误不是致命级别那就有足够的手段将其纠正或者消弭,因为他们有着足以支撑的时间。

  也因此,很多时候他们的作风在人的眼中会被视作傲慢。

  说起来不管是精灵还是矮人或是元素种,基本都是族内最强者担任领袖,而唯独人类那几个国家依旧在搞王族皇族的传承。

  王族皇族的战斗力当然不能算低,但要说战斗力的话即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这个世界也顶多够到上级的层面,离伊涅斯塔等人所在的顶级相差甚远。

  而之所以大陆内部除了人族内斗之外会那么和平,就完全归功于诸神所签订的盟约。

  由于这里并不是地球,而是幻想世界,神明这种东西也是确实存在的,因此各种族均存在信仰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精灵——风与水;矮人——地与火;人——光;元素——暗。

  这是一个种族的主信仰,也就是说只要你身为这个种族然后信奉自己的主信仰,剩下的信仰愿意信奉几个信奉几个,只要不去信奉外域的邪神魔神,就基本不会出事。

  至于太古的盟约是那六位神在当初的神战中成为胜者之后订立的,其中内容大陆上除了某些老古董以外没人知晓。

  只有两点是世人皆知的,一、神明除了对通过自己试炼的人给予恩惠之外不得对人间有任何的干涉,二、同为人类的种族内部不得互相攻伐。

  也就是种族内部的斗争无所谓,但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战斗是不行的。

  太古盟约这东西可不是对下面的人进行约束,而是向上层的神明进行制约的存在。而只要统治者还是神明的忠实信徒,那么这个盟约就会维持下去。

  而现在,在外敌入侵的此刻神明们却依旧好似沉睡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