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若某天打算说点什么,再来找我,就在街坊口的那个屋檐上留下你族的记号便可。”
尽余欢说完,展开折扇一扇。
前堂里被寒露打下的几个隐蔽的记号,瞬间漂浮了起来,最终在空气中挣扎破裂消失。
寒露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才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被别人揭穿阴谋,实在是有点汗颜。
“阿三,送客。”尽余欢笑着说道。
阿三一撇头,冰冷的目光示意寒露离开。
“多谢款待。”
寒露说完,起身推开了门,然后离开。
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只是一堵墙而已。
她心中一动,做下记号,见周围无人,再跃上墙头,却见那边只是一条水沟,别的什么也没有。
在墙里?
寒露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墙上打了一个小洞。
只能看到墙那边,还是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想简单了,大罗金仙都找不到的地方,不可能这么简单,还是先去找姐姐吧,寒露心里想着,悄悄地隐入了夜色中。
大将军府。
火烛高挑,幔帐轻摇。
映射两具纠缠的人影,起起伏伏。
寒露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白露说道,“姐姐,你的鸳鸯帐,还真是厉害,他这么久了竟然都没识破。”
“一个凡人,又如何能识破得了这等仙器,他要的,鸳鸯帐都有,不也挺好。”白露看了一眼鸳鸯帐里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便是她,却与她毫无关系。
“你那边如何了?”白露问道。
寒露立刻便把这几日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姐姐,你的意思呢?”寒露双眼期待地看着。
姐妹俩虽是双胞胎,但寒露更胜于武,白露更胜于智,所以姐妹俩从来都是白露拿主意。
“要解开咱们身上的九命魂锁,不仅需要长老院那些老狗的钥匙,还要皇族的血。”
白露说着,露出了脸上的狠色。
“咱们不能被长老院的那些老狗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不能再当工具了,要为我们自己争取,否则,下场就是一具枯骨而已。”
寒露面有难色道,“可是,咱们身上的魂锁,只能通过长老院的钥匙才能解开。”
白露一笑,伸手捏着妹妹的俏丽的脸蛋,“我的小笨蛋,长老院最在乎的是什么,你告诉我。”
思考着姐姐的话,寒露缓缓道,“皇族血脉的延续。”
“对了,现在皇位上那个荒淫无度,残暴不仁的姬元轩,被我下了整整三十年的毒,也整整折磨了我三十年。”
言谈间,白露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生育了,一丁点的可能性都没有,毁得彻彻底底。”
“所以......”
轻指慢挑,白露摘了一颗葡萄喂给了妹妹道,“长老院那帮老狗们着急了,才命你我找到姬元宁,现在嘛......”
白露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娇媚的身材一览无余,那纱一般的轻衣似挂还落,朦胧中隐约可见,似隐约又不可见。
姐姐真是妩媚动人,却一再地被长老院那些畜生当做棋子,送给这个人送给那个人,寒露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二选其一,她被留下修了元灵功,除了苦修就是苦修,最终成为了长老院最希望看到的一柄利刃,因而保留了完璧之身。
而姐姐则被送去修习了媚术,成为长老院制衡暴君姬元轩的一颗棋子。
谁也没想到,姐妹俩并不甘愿被人利用,尤其是白露,反手一击,断了皇族的血脉延续,打的长老院措手不及。
这才满世界地搜寻阿三的下落。
“既然姬元宁找到了,长老院的命门就捏在我们手里了。”白露笑了笑,回想起她跟阿三在将军府相遇的场景。
“可是,姬元宁似乎并不想插足我们的事,而且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太诡异。”寒露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尽余欢。
白露一展笑颜说道,“有些事,急不得,你能去第一次,也就可以去第二次,久而久之,事情就好办了,先回去休息吧。”
“嗯。”
寒露点了点头,看来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夜风冷了烛火,却撩了幔帐。
胭脂甜腻的美梦里,大将军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
而白露,则卧在睡榻旁,想起了往事......
阿三已经铁了心,不打算管族人的事情,他自打被放逐,暗害,救回之后,就只愿意做一只普通的猫。
再不想插手族中的事情,一丁点都不想。
一颗狗头撞开了食斋的门,阿四哼哧哼哧地跑到了后院,趴在后院的池塘边上,伸出舌头就开始往嘴里卷水。
尽余欢在旁边悠然地扇着扇子,“这一汪水,能种金莲,能滋奇物,能通龙宫,还能养阿四。”
阿四长大嘴憨憨地一笑问道,“金莲?姓潘吗?”
“反正落不着好。”尽余欢隐晦地一句。
“公子也看过?”
“从文学的角度......谁说你傻来着?”
一只黑猫应声而从屋檐落下。
“怎么样了?”尽余欢对阿四问道,赶紧岔开话题,省得猫狗打架。
阿四点头说道,“阿花说,皇帝去了花魁那里,被花魁扎针了,她还说,花魁最近开心得不得了,整个人仿佛都没了忧愁,连姿势都多了起来。”
“下面那句就不用了,蠢狗。”阿三白了他一眼。
阿四两只前爪扶着池塘边缘,一只后爪站在地上,翘起另一只后爪道,“阿花说的,就像是这样。”
尽余欢四个字的评语,“生动形象!”
三人离了食斋,再次来到了怡红院。
有钱开路,很快就进得花魁的院落里来。
一听尽余欢来了,花魁盛装打扮一番,奉了茶,摆上了上等的酒菜,进行了一番款待。
阿三就尝了一口,就没了兴趣,跟食斋的食物,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而阿四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一般地吃。
“楼儿再次拜谢尽公子,给了楼儿一场重生。”戴楼儿款款下拜。
尽余欢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交易而已,不必在心里太过挂怀。”
戴楼儿坐在桌边,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曾经身如浮萍,心无所依,不知何去不知何从。”
怅然一阵,忽然抿嘴一笑,“而如今,有了公子你的帮助,楼儿已然下定决心,为自己赎身从良,再买一个小院,换一种人生。”
阿三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可是老鸨子的摇钱树,她会同意吗?”
提起这三个字,戴楼儿一脸的厌恶道,“她给我开过赎身价,虽是个天价,但,楼儿现在已薄有资产,足够赎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