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是福不是祸

  “朕不请自来,望房卿莫要见责。”皇上磁姓的嗓音随风溢来,一家子赶紧手忙脚乱地下得榻来,恭敬地朝着大步不停直入房内的皇上叩拜。

  就连房遗爱都收敛了性子,他并不在朝为官,虽然见过皇上,但次数毕竟很少,而且每次都是在大殿之上,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非常看不惯的就是古代尊卑这一套,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被人尊敬的人,尤其是皇上这个位置,身上的气度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是作甚,朝堂之上为朕,此乃卿之家宅,朕也是灰衣土布,莫要置那些虚礼,嫂夫人也快快请起,俩位贤侄也快起来罢。”

  “既始此,恕老夫失礼了,都起来罢,管家,让人上茶,再拿些糕点来,陛下请坐。”老爷子请陛下上了软榻,皇上在这里,女眷不便留下,于是便也都出去了,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只剩下房玄龄,以及还有皇上明面上的,也是表面上的未来女婿,房遗爱。

  这个节骨眼上,走好像不礼貌,可是不走,又不知道说什么,何况房遗爱还是聪明的,能够从皇上一进来,就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推断出来,他能深更半夜微服私访,这件事八成跟自己有关系。

  当然了,光是一个房遗爱可能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毕竟房遗爱也不是傻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唯一一个能让堂堂的九五之尊这样不辞辛苦的,大约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掌上明珠,高阳公主。

  “你们俩怎么都站着,来来来,都给老夫坐下,一家人不必拘礼。”皇上很和蔼地拍拍软榻。

  房遗爱哪里敢?稍有不对就是掉脑袋的死罪,多少不满意,也都在此刻化为乌有,只希望这位老神仙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被生气,也别出事。

  父子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看样子,皇上必是为了这房、张俩家的事而来。

  “房卿,唉……”皇上一副有口难言的为难样。

  房玄龄看了低眉顺眼的自家儿子一眼,轻声开口道:“陛下,微臣知道让您为难了。臣罪……”

  “这事不怪你,老夫今曰此来,是找遗爱贤侄有事相询。”皇上阻止了房玄龄的愧疚,把目标对准了房遗爱。

  那一瞬间,房遗爱好像听见了死亡的召唤。

  “皇上……臣惊挠了公主殿下,实在罪该万死。”

  “是吗?”皇上的神情不明所以,吊着眼角不说话,盯着房遗爱瞧,谁也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那日,贤侄倒是英武得很呐……骑在马上,上斥高僧,下讽辩机,饶是辩机师父那样好的涵养,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皇上咬牙冷笑道。

  “什么?!”房玄龄吓得一下子从榻上站起来,很惊讶的表现,手指头指着自家逆子,很愕然。

  “要不是治儿阻你一阻,怕是,整个寺庙,都要跟了你姓房了。”皇上大约就是这一点比较好,明明就是在阴阳怪气,却谁都不敢说什么,只能说是皇上的话讳莫如深,要好生咀嚼。

  其实就是暗地里讽刺罢了。

  “臣错了,臣当时有些冲动。”皇上的眼睛太亮了,房遗爱看着都害怕,只好低头认错:“不该喷那师父一脑袋的口水和鼻涕。同时不该斥责他们,可他们太过于虚伪,臣……也是看不惯,还请皇上降罪。”

  “什么……”李叔叔刚抿进嘴的茶水一口喷了出去,瞪大眼睛指着我:“你说什么?”

  “那辩机大师身上擦了檀香,臣对那味道过敏,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喷在那大师的光头上,可臣又不是故意的。”房遗爱很是委屈地解释道。

  “哦……”皇上无奈地叹气,嘴角在抽,赶紧起抄起茶碗往嘴边放,游移了半天,总算是好了点,一脸古怪地瞪着我。“遗爱,朕就一句话,想问问,为何当曰,你千方百计不欲娶张卿的女儿,如今怎么又变了卦?”

  “这个……”看样子,皇上该全知道了,既然是过了几天之后才登门拜访,必然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电视上的皇上都是这样的,表面上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只要说出来了,必然就是知道的。

  端的看你是不是说了谎。

  “贤侄大胆明言便是。”皇上嘴里跟房遗爱说着话,目光望着房玄龄。

  “陛下,老夫身体有恙,先行告退。孽子,好好回陛下的话,莫要放肆,若然,老夫……哼!”房玄龄不愧是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只要皇上一句话,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

  房遗爱看着那扇渐渐关上的大门,有些无助。一扭脑袋,对上的是皇上气定神闲劳神在在的表情:“朕其实也想知道,高阳公主,到底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那女儿,哪一点配你不上?!今曰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恐怕难以释怀。”

  虽然语气很平静,可在房遗爱的眼神里看起来难免会觉得阴森森的。

  “皇上莫急,且听臣娓娓道来。其实,当时臣不欲与张府结亲,第一,自然是跟皇上说过的,大丈夫业为成,何以为家,再者,臣就实话跟您说了吧,实是怕了张叔叔那一家,不想娶个跟张叔叔一般模样的老婆进门。”

  很奇怪,房遗爱跟这位大唐皇帝坐一堆,总觉得他就像是一位亲戚,一位常常碰面聊天的叔伯,皇上好像也不在意房遗爱时常出位的无视举动,看样子,这位皇上人真的很是随和。

  “皇上,臣不是优秀之人,实属无奈,文不成,武不就的,时不时大病一场,为人也不知好歹,常常胡闹……臣配不上高阳公主。”

  “再说了,当日张叔叔来上那么一出,就算臣当时婚仪未全,可是经张叔叔这么一闹。全长安谁人不知张叔叔要将女儿嫁与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