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个保姆

  “你说我终于来了,什么意思?”柯克面色不善地问道,“你早知道我会来?”

  “我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认定你能从达哥特活着逃出来,你就当作这是,小小的期待吧。”

  “期待?你期待什么?”柯克冷笑道,“帕克这一手可真是绝啊,骗对手,还骗队友。如果不是察乌卡真以为帕克要帮助他,对于艾尔莎是诱饵一事深信不疑,他也就无法骗过李甲,从而让你把艾尔莎带出来。现在你只需要把艾尔莎和数据交给莱茵生命能量科主任斐尔迪南,就可以完成你们那肮脏的交易了。这最后一步的重要关头,我及时赶到,你还期待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艾尔莎来游乐园?”雷垂斯德反问道,“我本可以一早就把她送去斐尔迪南的实验室,现在都已经在开车回达哥特镇的路上了。”

  “那是因为你必须博取艾尔莎的信任!你利用了艾尔莎这种年纪的孩子的心理,安排了一场最后的旅途来骗取她的信任,才方便下手!现在保姆游戏玩够了,正好抓住机会在这没人的地方把她击晕带走!”

  “得了吧,论当保姆还是你在行。如果不是你一直把她当作温室里的花保护着,她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又单纯又愚蠢,生在佣兵聚居地居然没有一点佣兵的样子。”雷垂斯德毫不客气地还击道。

  “对,对,对!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这样轻易地上你的当!”柯克怒气上涌,但却不得不承认雷垂斯德说的是对的。

  他一直狐假虎威来震慑帕克,结果艾尔莎从帕克那里接取的委托全都是些简单又安全的差事,基本等同于帕克白给她发抚养费。结果就是,一年过去,艾尔莎还是那个孩子。

  “不要激动,柯克。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堡垒山城的?又是怎么知道数据的事情的?”雷垂斯德循循善诱。

  “那是我逼问那个佣兵......”柯克一时语塞,他知道雷垂斯德在暗示什么。

  “终于冷静下来了?”雷垂斯德笑道,“正常情况下,我怎么会留下活口?那场战斗,两辆车九个佣兵,后面的卡车是我和艾尔莎一起解决的,她斩掉三个,我杀死两个。而前面车辆是全部交给我处理的,艾尔莎可并不清楚我是否全部杀光了。所以,我留下了一个被我打断腿的活口,就是赌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达哥特并且闻着味追过来,那家伙就会成为送给你的情报。”

  柯克有些不爽,因为雷垂斯德暗骂他是狗。但是他现在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毕竟雷垂斯德的话代表着一个意思:“我要把艾尔莎交给你”。

  柯克不解地问道:“但是,为什么?如果你要背叛帕克,放走艾尔莎,那么你明明可以提前就这么做,为什么还要拖到这个时候,让我来带走她?”

  “因为,我要你的情报。”雷垂斯德话锋陡然一转,“告诉我,李甲的背后,是谁在支持?”

  “你问这个干什么?”柯克皱了皱眉。

  “别多问,给我情报,才能换她。”雷垂斯德抱着昏迷的艾尔莎,后退了一步。

  “行行行,反正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目的只有救走她。”柯克耸耸肩,“李甲请来的帮手,是莱茵生命的结构科。”

  “如果说李甲有信心对抗察乌卡原本计划的法律攻势,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很可能会在明面上就展开合作,甚至是并入结构科。这样一来艾尔莎和摩根作为实验体会变成莱茵生命的‘合法财产’,结构科将会光明正大地抢走她们。”雷垂斯德眉头紧皱。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打算带着艾尔莎远走高飞,离开这地方。”

  “柯克,你不在乎艾尔莎怎么想吗?”雷垂斯德叹道,“也对,你在意的本就不是艾尔莎,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多年都用这种除了直截了当以外一无是处的保护方式?你只是把她们姐弟当成‘实验体’而非活生生的人看待,或者说你只是为了做‘保护实验体’这件事来使自己免受良心谴责之类的,你没考虑过。。。。。。”

  “别说的好像多了解我一样,也别翻我的旧账,不然我就翻脸了。”柯克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雷垂斯德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我要说,我必须提醒你:对于现在的艾尔莎来说家人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哪怕你把她绑走,带去炎国,带去伊比利亚,甚至带去萨尔贡,你不可能绑着她一辈子。而一旦你放开她,她势必会回去,并且为此攻击你。而如果你不想死或者杀了她,你就必须告诉她真相。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回去,她就是这样的人。”

  “情报已经给你了,赶紧把艾尔莎交给我,我不想听你废话了。”柯克已经不耐烦了。

  雷垂斯德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他瞟了一眼怀中的艾尔莎,向前两步,将她放在了柯克的臂弯里。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柯克撂下这句话就抱着艾尔莎离去了。

  雷垂斯德站在原地,等到柯克在视野中消失不见,才缓缓走开。

  这大概是帕克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但是他把它放过去了。多可笑,明明出发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说要把人情还清。这不是越欠越多了吗?

  但是那日艾尔莎吞下毒品的样子,总是令他想起那个叫格莱森的倒霉鬼。

  总之,接下来,该去往何处?事情办砸了,帕克那边是不好回去了。

  这样想着,雷垂斯德渐渐消失在堡垒山城的人流之中。

  “已经过了预定时间,帕克的雇员并没有到来。”秘书报告道。

  “那帮乡下佣兵就是办不成事,连个实验体都送不过来。”斐尔迪南主任摇了摇头。

  “怎么办?是否派人。。。。。。”

  “结构科已经先一步介入了,没必要这时候去搅混水。暂且观望一下。”

  “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