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公民

  奥卡姆猛吸了一口烟,他避开了艾菲梅尔的视线看向地面,将话题扯向其他方向。

  “这次的事情多谢了,谢谢你为那些牺牲的人所做的一切。”

  “倒也不是为了他们,不过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感谢了。”艾菲梅尔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记得你说过这家伙的悬赏是50万星币对吧,其实我是为这事来的。”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猜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异样的执著,从他第一次提起这件事开始。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一名侦探,但很显然,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个身份。

  站在艾菲梅尔的立场上她还是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是潜伏在人类社会中最好的方法,很明显,埃文斯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自负和疯狂摧毁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她和他的战斗发生在夜里,她又用了最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见证了这一切的人不会太多,再加上官方的信息管制,知道她存在的人少之又少,这为她回归普通的生活提供了便利。

  不过有一点艾菲梅尔倒是想错了。

  那50万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至少从一开始,谁都不会觉得有人能把它拿走,所以也不可能事前准备,更何况现在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

  奥卡姆权衡再三,只能选择实话实说:“直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的文件,那些赏金也没有发放到我们这里。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会立刻跟上面沟通。”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收到魔人X落网或是被击毙的消息,这一切都不过是有端联想而已,尽管他觉得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没钱就是没钱。

  当然,他不觉得上面那群人会在这方面为难眼前的小不点,因为要对付她这样的家伙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绝对不止区区五十万,昨天夜里魔人X带来的经济损失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

  帝国的官僚是很功利的,他们是贵族阶级的雇员,跟人民公仆可扯不上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街道上吸了多少血,但多少知道些内幕的奥卡姆明白他们有多肉痛,也明白他们会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艾菲梅尔倒也没有因为没有拿到悬赏而问难他。

  奥卡姆让她稍事休息,自己准备去联系上级部门,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认真地打量着艾菲梅尔。

  “有件事情......”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不知道当不当讲。

  “?”

  “你是科罗迪特人吧?”

  “......”

  一个她不熟悉的名词,不过她大概能明白这是一个他们认知中的物种。

  “如果你能自由地改变外貌,为什么不变得更成熟一点?”

  “嗯?我还以为这里的人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艾菲梅尔将一缕鬓发卷在手指上笑着说道,她注意到对方的态度其实很严肃,绝对不是因为个人嗜好才说出这样的话。

  奥卡姆皱起了眉头,有些话站在他的立场上说出来确实有点奇怪,但他又觉得不说不行,所以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唯一的选择,“那些做人口生意的不法之徒最喜欢对小孩下手。”

  “这我倒是稍微有点意外,你竟然会担心我。”

  “不,我担心的是那些家伙。”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这家伙明显是在钓鱼,但真要出了什么事,不管受伤的是谁,只要有人报案麻烦的可都是他这边,而有些麻烦任何人都会想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我知道了,警长大人。”

  “是高级警司。”

  “哦。”

  奥卡姆无奈地走了出去,跟她打交道总觉得头大。

  艾菲梅尔也在他之后走进了一旁的洗手间,她坐在台子上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老实说这个用了不到一天的新造型她还挺满意的,现在要让她舍弃掉,她还是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可不想让阿拉森天天假扮成自己的监护人跟在后面。

  在确定了四周无人之后,她从台上跳了下来,身体在朦胧的微光中渐渐拉长。

  20分钟后,当奥卡姆回到房间的时候,等候在这里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热裤T恤外套上一件粉色的短风衣,依然带着些许稚气的脸蛋和略显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充满侵略性的身段,每一部分都像是在故意给人添麻烦,简直就是犯罪,特别是那对他的手掌都没法完全掌握的欧派,竟然还能骄傲地挑衅着这颗星球的重力呈现出完美的形态......那是他生平仅见的绝色,但他只看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向了别的地方。

  科罗迪特人嘛,改变外表是与生俱来的种族技能,比起整容还夸张,奥卡姆觉得眼前完美无瑕的外表代表不了她的真实情况,就像网上的照骗一样,所以他完全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他们让我带着你和你的人去办理认证手续,接着钱会划入你的账户。”

  他耐心地给艾菲梅尔解释着,事情已经谈妥了,上面的人选择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处理方式,给予来历不明的偷渡者完整公民权。

  艾菲梅尔很满意,他们不会再找她麻烦,至少表面上如此。

  回餐厅接西雅尔的时候,阿拉森满脸惊愕,连手中切好的面包都掉在了地上,反倒是西雅尔瞬间认出了她。

  灵能上的几次连接让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地紧密了起来,艾菲梅尔注意到她自身的灵能正在悄悄地觉醒。

  但是,她依然不怎么说话,现在艾菲梅尔也明白了,她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跟别人交流,这个小丫头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她的大脑自然也无法产生更多的语言。

  必须从最基本的开始好好教她了。

  之后三人坐上了奥卡姆的车前往民政局,阿拉森在一旁等候两人以公民的身份在帝国的资料库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之后,艾菲梅尔确实地收到了那份属于她的奖金。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处理一下阿拉森的问题了。

  艾菲梅尔想起了他说过的话,他跟着她是为了钱,他觉得她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而他能分上一杯羹。他猜对了,情况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当艾菲梅尔将换好的一叠总计100张面额为1000的星币交给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作为一名娴熟的飞行员,瓦格纳财团给他开的工钱不过是每月3000星币,而她一下子给了他好几年的收入。

  “你不是想要跟着我吗,好歹发挥点作用吧。”艾菲梅尔说得很随意,但她的语气亦如目光一样透射着活力与自信,这让她本身的魅力呈几何倍数的暴涨,如果说之前还属于相当内敛的那一类,乍看之下并不起眼,但在任何璀璨的明星旁边也不会黯然失色,但从昨天开始则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短,她便是最耀眼的那一位。

  阿拉森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种本能驱使着他对她言听计从,升不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你要我去做什么?”

  “先找个能住的地方吧,最好采光良好,交通方便的那种。”

  搞了半天那是让他做事的钱,是活动资金,不过他心中的遗憾到也没那么深。

  “那么要租的还是直接买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意见。

  “可以的话还是买下来吧。”艾菲梅尔又从外衣的口袋中抽出一叠千元大钞递了过去,“这些钱够了吗?”

  一边想着这位小姐真的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一边将它收进了包里,“我想...应该够了吧。”

  既然她不在乎钱,那么他也会竭尽所能地办好这件事。

  艾菲梅尔真的不在乎那点小钱,她甚至不在乎这家伙卷钱跑路,因为对她来说这些钱来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稍微交代了几句,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然后看着他屁颠屁颠地离开,艾菲梅尔准备带着西雅尔去做一些别的事情,要完全融入这座城市她们还有许多准备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