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山城

  轿子一侧布帘被李明轻轻跳开,他探头望过来,距离宫外的宫墙似乎也不那么高了,天空也变得广阔起来,这金牢笼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却也是生活在里面的人想出去却又不想离开的金窝。

  普天之下只有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才能随意出入,而他,早晚会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公主?”喜鹃轻晃文成公主纤细的手臂,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

  “喜鹃,你怎么不说,那李明是个如此风流出挑的少年郎。”她盯着撩起帘子露出半张脸庞的李明,面颊微微一红多了几分羞然。

  寒流席卷大唐,路上寒风瑟瑟,李明坐在软轿中来到宫外,下了轿子便看到禁卫军前来一批战马。

  战马身躯高达四肢健壮有力,双眸有神,打个响鼻都比寻常的马要有气势,李明见了便心生喜爱,走上去伸手抚摸马脖子:“这是我的马?”

  此次跟着李明去的还有一位新上任的正五品朗将,此时他正坐在高大骏马上,苏宴身躯高达双目清明一副正直的模样。

  闻言,朗将跳下马,走上前:“这便是殿下的战马。”

  李明围着马走了两圈后翻身上去,他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回头一望身后诸位将领与士兵,抽出马鞭用力一抽马屁股:“启程!”

  离开皇都,前往平阳邑,路上看到十里碑,意味着已经出了皇城。

  苏宴缓缓靠近李明,指着十里碑,道:“殿下,出了十里碑,就意味着我们已经离开京城,到达南山城还需要数日,战事紧急不容耽搁。”

  寒风刺骨刮得人脸疼,索性有系统加持的强身健体,否则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歇逼了,李明忍住想掉头回去的冲动,主动挑起话题:“你姓苏,你父可是太子太保苏正?”

  苏宴一怔,思索片刻,点头:“是,臣家父苏正,位于从一品太子太保。”

  家世出身都很不错,又站队太子,苏正这么眼巴巴的把他儿子送到自己身边做什么?

  常人都以为李明常年困在深宫之中对朝廷势力两眼一抹黑谁是那边儿的人都不知道,可其实李明精着呢,早就把大唐势力给摸透了。

  对苏正自然也有几分了解,以他的性子,把苏宴送到自己跟前儿,肯定是有点目的。

  “跟我来南山城,可算委屈你了?”

  “不委屈。”

  倒是个直性子。

  耗费数日便到了南山城,城中百姓皆躲在家中,道上无人小贩都所剩无几,一路走来算是见到战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前面便是军营,天冷地滑,殿下下马请小心。”

  苏宴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听信谣言,并没有因为李明原先不好的话疏远他,反而处处照顾得当,为他解析战事与边关极为将领的性格脾气,看起来是从小在兵营里混到大的兵头子。

  “算算时间,今日殿下便会到达南山城。”边疆南山城外军营中最中间大帐篷内坐着一位中年人,身穿铠甲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上,面前摆着几碟菜与酒杯。

  “圣上英明,却诞下懒惰无能满腹草包的十一皇子,竟然还让他率兵前往边疆击退突厥蛮夷,这不是在拿将领战士的性命不当命吗!”

  “定是这草包主动提议要来边疆,看见送上门来的功劳,眼睛都红了,非要在圣上面前多几分存在感!忒看不上这类人!”

  “听闻四皇子自荐前往边疆保家卫国,却被这十一皇子阴阳怪气的嘲讽,最后抢了这差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帐篷内诸多将领低声议论,都对即将到来的李明非常不满,在他们看来满腹草包不堪大用的李明来到边疆击退突厥蛮夷,就如同上天降下金子一般滑稽。

  他们没当回事儿,自然不会去迎接李明。

  理所当然的刚来到军营的李明除了巡逻训练与站岗的士兵之外,谁都没看到,他骑在马上,斗篷随风翻飞,一头乌发用羽冠束起,笑容颇有几分风流:“看来我不是很受欢迎啊。”

  苏宴看一眼他,不知道李明是怎么笑出来的,他冷着脸跳下马,一脚踹开没合拢的木门,把里面的士兵拽着领子拖出来:“没见到十一皇子殿下带兵前来支援边疆南山城!其余将领呢?”

  士兵被吓到了,磕磕巴巴道:“在主帅帐篷内饮酒畅谈。”

  苏宴抬头去看李明,都到这种程度了,是个人都能看出边疆战士对李明的态度。

  他摆手:“走吧,那我们便去凑个热闹。”

  山不来见我那我便去见山,人家都摆明了不欢迎你,还在门口硬等着对方出来迎接,这和自己把脸凑过去给人打有什么区别。

  跟着来的士兵一同走了进去,苏宴找了领事安排好他们,随后走进主帅帐篷内,却见李明坐在主位,地上倒着一脸怒容的主帅。

  且说李明走进来时,帐篷内一群人高谈阔论,见了他却如同见了敌人一般,纷纷露出仇视目光。

  李明也不介意:“看来诸位将领在边关时间太长,见了皇子也不知行礼。”

  为首的大将冷哼一声:“皇子?边疆不似内国剿匪小打小闹,这可是要命的差事!殿下若是畏惧了,还请回吧。”

  回?

  吕布卡还没用呢,回去做什么,等死?

  李明直接走上前,靠近了才闻到大将身上浓重的酒气,略微皱眉,抬脚把他踢了出去:“突厥蛮夷来犯,你们不时时刻刻准备好保家卫国挥洒热血的准备,却在帐篷内饮热酒吃熏肉,可是把南山城百姓当成牺牲品?”

  大将被一脚踹在地上去,顿时就懵了,有些醉酒朦胧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仔细打量着缓缓坐下的李明,半响,冷笑:“殿下,末将身居要职,驻守边疆数年,殿下奉了圣旨,可还未令要职,要说来,您还得出去,没有末将的允许,可不得进入主帅帐篷内,一不小心泄露军机的帽子扣在您的头上,怕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