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决斗的开始和结束

  换到观众的视角来看,就是凯恩伯爵对威廉说了什么,对方勃然大怒,用一个直刺宣告了决斗的开始。

  然而,对于威廉的突袭凯恩早已做好了准备,细剑在钢盾的表面打了个滑,擦出一连串火星来。

  先前已说过,威廉·卡森自七岁起便开始接受骑士训练,练习了十余年的长枪之后,一击脱离早成习惯。

  果然,一击未中,威廉的左手当即下意识地做出了拖拽缰绳的动作,想要调转马头再度发起冲锋。

  “现在可不是马战,威廉阁下!”

  凯恩嘲笑着对手的习惯,同时趁对方被话语吸引了注意力的时机,左臂猛然挥动荡开细剑,自己则抬起右臂迈步向前,让焰形剑直刺威廉的面门。

  见自己来不及后撤,威廉便将身子尽数向左侧压去,让凯恩的剑锋恰好蹭着发梢被险险避过。

  而因为二者之间的距离过近,凯恩用力过猛而导致来不及收剑,握着剑柄的手腕都过了威廉的侧脸,这正给了他机会,一个头槌打过去,凯恩险些失了自己的武器。

  “你死我活的结果却不会改变,伯爵大人!”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相隔五尺互相对峙着。

  “果然,真无聊啊...”贵妇叹息着,而她的同伴也是一样的失望神情。

  两人学的剑术都是军队里的剑术,自然摒弃了那些毫无用处的繁琐花招与动作,观赏性上大打折扣,要不是分生死的决斗能有鲜血作为噱头,贵族们还真打不起兴趣来欣赏。

  片刻之后,凯恩率先发动进攻,他用钢盾掩护着自己的胸膛,再度使出直刺。

  威廉一时不慎,闪躲不及,让那剑尖刺中了小圆盾未能护住的上臂,鲜血随之流出,染红了伤口周围的布料。

  “喝啊!”

  但这点小伤根本无法影响到战斗,自己是第一个受伤的人,这样的结果令威廉怒火中烧,尤其是那些贵族们的窃窃私语,握紧剑柄的他并没有举起剑来,而是直接从右往左一划,攻击凯恩未被链甲衫保护起来的下半身。

  要对抗久经战阵的战士,凯恩还是差了一些,他下意识地先撤右腿,却忘了威廉的剑是从自己的左侧袭来,而因为他现在是双手握剑,力量更强,造成的伤口也就越深。

  剑刃划破了裤子,切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令鲜血顺着裤腿就淌了下来,这让凯恩在威廉转移到自己的左侧后才发起了反击。

  然而,大腿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钝,威廉轻松地避开了反击,并且又乘势追击,这一回是自上而下,砍中了凯恩举盾的左臂。

  这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令凯恩痛呼出声,他的左上臂已经疼得无法再举盾了,但因为带锁的手套,自己也无法放开盾牌。

  看到凯恩单膝跪地,无力举盾的狼狈模样,谁都认为威廉的胜局已定,有些贵族小姐已经准备在威廉胜利后送上给予胜利者的吻了。

  毕竟那种打上十几,几十个来回的战斗,不是双方在刻意演戏,就是一样菜,真正的高手对招往往是十招,甚至更短就分了胜负。

  啊,还有一种就是现在的情况,对战的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能在军团里做个百夫长的威廉和甚至没有上过战场的凯恩伯爵,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就这样吧,凯恩伯爵,愿你的灵魂在战神的神国同老凯法斯伯爵一起安息...!”

  威廉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然后绕着凯恩走了一圈,说完话,一脚踢翻了还想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凯恩。

  “呃啊!哈...你以为你能赢?”

  (使用氪金一击)

  凯恩看向终于撕开彬彬有礼的外表,显示出傲慢内里的威廉,向他报以意义不明的微笑。

  “我不觉得我会输就是了,伯爵阁下。怎么,你莫非还在指望我会放你一马?”

  (氪金一击,氪金1000(最低)金币,可以使得神剑在成功攻击敌人之后造成额外神圣伤害。)

  反正伤口只会因为得不到处理而持续流血,拖得越久,威廉就越不担心对方会发起反扑。

  (请确认充值金额。)

  “那倒不是,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你们会在决斗里真的放水。”

  凯恩在威廉的注视下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同时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3000枚金币。)

  “哦?”

  这可让威廉有些感觉到意外,因为如果不是相信他会在决斗里放水不杀自己,那凯恩又为什么提议决斗,真觉得自己训练三十天之后就能战胜他?

  (请确认是否充值。)

  “威廉阁下,你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么?”

  (确认确认确认确认!他妈的确认!)

  话音未落,凯恩的身躯忽然暴起一跃,以常人甚至难以捕捉的速度和力量完成了一记跳劈,那燃烧起白色烈焰的剑刃直接将威廉握剑的那条胳膊给砍了下来,鲜血还喷了落地的凯恩一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战局瞬间颠倒,在观众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威廉的惨叫就塞满了他们的耳朵,他们只看到了凯恩跃起,他那把不起眼的焰形剑骤然升腾起纯白的烈焰,然后断了右臂的威廉倒地,独留凯恩还站在圆圈里。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精彩啊!

  等到礼仪官检查完凯恩的武器,确定不是非本人的魔法或则神术造成的效果之后,凯恩立刻受到了半个米登海姆的贵族的欢呼。

  虽然碍于他那一脸的鲜血没有贵族小姐上前献上红玫瑰般娇艳欲滴的嘴唇,但凯恩的手里也攥住了七八条带着不同香水味道的丝巾,有小姐的,自然也有贵妇的。

  如果他愿意,丝巾的主人是不会拒绝来一次美好的月下激情的。

  断臂的威廉优先得到了白狼神牧师的治疗,但是这里并没有可以让断肢再生的大主教,而想要请动大主教来施展高阶神术也并非易事。

  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和左腿,凯恩的视线转向了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卡森子爵,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设计了整场阴谋的幕后主使者。

  很让人意外,并没有那种反派的形象和气质,倒更像是一位在军队里服役的军官,给人以冰冷肃杀之感。

  “卡森子爵,我想,到了阁下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凯恩拎着焰形剑来到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而其他贵族们也将视线转到两人身上。

  卡森子爵会如何选择?

  是履行诺言,还是违背诺言为长子报仇?

  秋日的正午阳光从林叶间洒下,微风吹过,凯恩摘下了铁质头盔,等待着卡森子爵的回答。

  怕?他才不怕,这么多的贵族都在这里,而且还有选帝侯的特使与礼仪官在,卡森子爵没有别的选择。

  卡森子爵只有按照决斗前所约定好的,将老凯法斯伯爵欠下的债款一笔勾销,并且还要把莱茵领这六年抵做债款的税收尽数返还这一个选择可以做。

  止住血的威廉用怨毒仇恨的眼神看了一眼凯恩的背影,捡起自己的胳膊,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森林。

  他没脸再待下去了,那些讥笑嘲讽的眼神折磨的威廉几欲发狂。

  “你比你的父亲出色许多。”

  沉默良久,卡森子爵从随从手中接过卷轴匣,将其交予凯恩,并且语气平静地说,似乎长子断臂这件事对他毫无影响似的。

  但别人没看见,站在他对面的凯恩可是看见了,卡森子爵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怒火。

  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凯恩在内心啐了一句的同时也没忘记接过卷轴匣,打开,取出那张契约,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地撕毁,以此来宣告债务的终结。

  “作为邻居,今后我们可要好好相处才是,子爵阁下。”

  撕完了契约,凯恩这才露出了笑容,向子爵伸出了象征友好的右手说道。

  对于这比起示好更像是挑衅的伸手,卡森子爵也未有任何表情变化,他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凯恩的手,随即微微躬身,以示对于上位贵族的尊重。

  “这是自然,伯爵阁下。”

  决斗结束了,那这个地方自然也没什么好待的了,贵族们逐个乘坐着奢华的马车离开,凯恩本也急着回去抄那个死胖子塞恩的家产,但他还得留下来,因为有人想跟他说一些话。

  “礼仪官阁下,行刑官阁下。”

  凯恩伯爵先是对前来见证决斗的礼仪官行礼,随后又对礼仪官身边那个一样打扮,只是颜色由红转黑的行刑官行礼,言语态度都是前所未有出的恭敬。

  “恭喜你了,凯恩伯爵,米登海姆行省又有一位皇帝陛下直属的领地得到了延续。”

  礼仪官的话自他那鲜红布料遮挡住的口中吐出,而听到这句话的凯恩当即又行一礼。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安东尼奥阁下。”

  作为帝国皇帝麾下专门针对贵族的利刃,礼仪官们的立场凯恩当然心知肚明,表忠心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的领地已经遭受了六年的掠夺,想要重振莱茵领在米登海姆的名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的,但我向阁下保证,今年的什一税将会如期交付,只要再给予我一年时间,当帝国需要,莱茵领的战士也将为帝国而战。”

  凯恩识相的话语得到了礼仪官的点头,作为回报,礼仪官对凯恩许诺:“只要你不主动对外宣战,那么我将保证没有一支帝国的武装力量会在莱茵领进行任何破坏活动,你与任何领主的矛盾都将通过谈判来解决。”

  “行刑官也愿意予以保证,当然,如果阁下违反了帝国法律,还是一样会受到惩处。”

  始终一言不发的行刑官这时候补充道。

  凯恩的胜利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他赢回了领地的控制权,皇帝陛下安插在米登海姆的行省的一颗钉子得到了巩固,作为皇帝利刃的礼仪官们自然要给出些好处,来让凯恩不倒向选帝侯。

  因为要对付一位贵族需要充足的证据,而搜集有关贵族的证据又是如此的困难,血狂人曼弗雷德二世建立了礼仪官这一组织,他们的任务,就是时刻监督帝国贵族们的礼仪得体。

  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的职责,事实上,没有一位贵族可以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每一秒都能让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符合礼仪官的要求。

  平时礼仪官会对这种‘失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皇帝怀疑某位贵族意图叛乱,勾结外敌,行刑官怀疑某位贵族皈依邪神,身体变异,那么礼仪官就会出动,借由‘检查礼仪’的理由将这个贵族的整个领地连带着他的家族都清查一番。

  没人敢抗拒礼仪官们的检查,他们自身就是实力强悍的代表,更何况还有令人生畏的行刑官随行,并且他们还能得到来自诸神教会与帝国军队和其他领主的支援。

  从礼仪官那里得到了领地安全的有效保证之后,凯恩还是没能登上马车,因为选帝侯的特使朝他挥了挥帽子。

  “打的不错,凯恩伯爵。”独眼的青年即便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但他脸上那道从左眉骨一直划到了下巴右侧的丑陋疤痕还是给人以狰狞恐怖之感,凯恩也只能尽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失礼。

  “您的称赞是众人里最有价值的,凯文阁下。”

  凯恩对凯文回以礼节性的尊敬笑容,他知道,对方将要代表选帝侯给出一些好处了。

  “多的话呢,我也不多说,赢了就是赢了,你的领地就是你的领地,谁也抢不走。”

  先前是皇帝承认了凯恩对领地的控制权,现在则是米登海姆选帝侯的承认,有了这两位的认可,凯恩的伯爵之位才算坐实了。

  “等你处理完领地里的事务之后,就来白狼城一趟,选帝侯会为你准备一场欢迎宴会的。”

  “另外,我听说你的管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莱茵领的军队早就没了,我派两个小子跟你回去吧,免得那狗东西狗急跳墙。”

  凯文拍了拍凯恩的肩膀提议道。

  作为白狼骑士团的骑士长之一,凯文不会贸然替选帝侯许诺什么,这凯恩当然理解,而对于他的示好,凯恩自然也不无不可。

  他也的确需要一群战士跟自己回去,找那个死胖子塞恩好好地‘算账’。

  “那就多谢凯文阁下的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