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雨的本职工作来了

  福尔摩斯先给林雨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冲着林雨摇晃着高脚杯,意思是:快坐下来喝两杯。

  林雨擦擦手,笑盈盈地坐下。还没端起酒杯,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这里死人了!”

  随即有稀稀疏疏人群聚集的感觉,离这里不远。

  本着法医职业素养:保护第一现场。林雨赶紧起身,只见福尔摩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已经披上大衣,在玄关处换鞋。

  福尔摩斯向林雨招手,示意她也尽快过来,旋即出门。

  林雨迅速收拾好,来到一个巷口,穿过人群,看到福尔摩斯眉头紧锁。

  “报警了吗?”

  “报警了,葛莱森他们正赶过来。”

  一个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周围没有血迹。

  昨夜伦敦下了大雪,尸体旁边有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鞋印。

  看来现场已经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

  刚刚尖叫的人,不一定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

  林雨心想:“这可能给判断带来一点难度。”

  再次把目光移到尸体上,女人呈俯卧姿势,也就是趴在地上。

  摸了摸女人胳膊和大腿,竟然已经变僵硬了。

  环顾这个下雪天,零下的温度。这到底是真的尸僵,还是因为天气在外被冻僵的?有点难断定啊。

  如果是尸僵,那么按照经验,应该死亡有十个小时以上。但是目前真不好说。

  不会吧,那是昨晚就已经死了。

  倘若是昨晚被抛尸在此,天亮了有一会了,来来往往很多商人,还有赶路的马车,应该被发现的时间会早一点。

  这样想着,那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断定死亡时间。

  林雨动手扒开女人的大衣,掀开里面的衣服,漏出女人的背部。

  果然,背上一大片的尸斑。

  尸斑是人体死亡之后,由于血管中血液坠积导致低下部位皮肤颜色变化而形成,也就是说,如果尸体是俯卧的话,那么尸斑只会出现在胸腹部,不会出现在背部。

  林雨蹲着,抬头看着福尔摩斯。刚刚林雨掀开死者衣服漏出尸斑,福尔摩斯一直看着,此刻那眼神就是:我懂了。

  “这不是第一现场。”

  “是个抛尸现场。”

  林雨也是得出同样的结论。女人的尸体有问题,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然后早上被扔到这来的。

  这就能证明,肢体僵硬的的确确是尸僵。

  这点不入流的手法,雕虫小技,不需要太多思考,都是基础常识就能看破。哪能瞒得过法医的火眼金睛。

  林雨继续查看,发现女人脖子上有一些抓痕。初步判断,可能昨夜在第一现场被掐死,然后过了十个小时左右,清晨投掷至此,来逃避罪责。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10点到11点之间。”林雨下了判断。

  “是的,这个刚刚我已经推理出来了。”福尔摩斯说道:“但是,这具尸体是热的!”

  “……”

  “什么,热的!”

  “怎么可能。”

  围观人群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开始有点躁动,窃窃私语。

  林雨心中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虽然她刚刚是隔着衣服捏女人的手臂和腿,通过僵硬和尸斑,这女人肯定死的透透的了。尸斑出现也需要时间,8到10小时左右。

  林雨再次掀开女人衣服,用手背按压,手背温度接近外界,能更好的感觉到温差。

  真的,女人的皮肤温度是热的。

  林雨心里直发毛,这不可能呀。

  大冬天的,死了8到10小时的人,尸体怎么会还是热的?这违背了尸温下降的原则嘛。

  原来,刚刚福尔摩斯站在这,眉头紧锁就是因为这个。

  此时,两人一起站着,看着尸体,眉头紧锁。

  林雨想,应该不是女人本身的温度。根据能量守恒原则,一定是有外界的热量,过渡到女人身上。

  英国的冬天,取暖来源也比较多。常用的取暖神器:壁橱。

  是用火取暖,烤火的皮肤明显比较干燥。

  这女人皮肤水分十足。

  林雨脑中自行代入,这是破案必备的方法。站在凶手的立场上,顺着已有的条件,仔细揣度凶手的心思。

  如果她是凶手,她家中有壁橱正在烤火,而且死者就在壁橱旁,那么她处理的方法会首选焚化,而不是丢尸。

  这女人身材娇小,火化多好多方便啊,又能隐藏案件,如果女人的交际圈很小,几乎不会被发现。而弃尸就不一样了,会招来警察。

  林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这时候她已经死了。那么什么能让她身上带走温度?

  这时候,葛莱森警官带着一些小警员赶到,径直朝福尔摩斯走来,略微弯腰和福尔摩斯握手。

  福尔摩斯简练地介绍情况要点,葛莱森记在他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听到尸体有温度,葛莱森合上本子,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冬天居民取暖的物件有许多,尤其有一些电器。”

  “电热毯!!”电器,林雨灵机一动。

  没错,是电热垫。女人当时躺在一张带有电热毯的床上,被掐死以后,电热毯继续工作加热,直到早上凶手弃尸,不久后被发现,于是尸体上还留有余热。

  “对,华生医生脑子真好使,一下子想到了电热毯。”葛莱森喜出望外,他刚来这没三分钟,好像案件就找到了突破口,得来全不费力气。

  这个福尔摩斯身边新出现的华生医生,好像脑瓜子和破案能力不比福尔摩斯差。

  福尔摩斯人又有一股傲气,经常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不以后邀请华生医生当咨询侦探,看华生医生态度要谦逊低调很多。

  “用电热毯的人不多,我们排查一下住处,应该很快能找到凶手。”葛莱森正准备安排下去。

  林雨特意提醒:

  第一现场应该离得不远。因为身体残余的温度,不允许运尸时间过长。以这个地方为中心,开始分散式寻找,效率最高。

  几个小警官答应了,召集了更多刚到的警官,挨家挨户敲门去了。

  这块区域基本上都是比较富裕的高流社会人士,家家有人在。很快,警官在一处住宅房里,找到一张带有电热毯的床,上手一摸,还是热的。

  林雨和福尔摩斯赶去,打眼一看,这张电热毯仿佛有什么不对劲。

  中间靠下的位置颜色比较深,好像是湿的。

  福尔摩斯和林雨相视一下,林雨站着没动,福尔摩斯上前低头闻了一下。

  “没错,是尿骚味。”

  “咳咳。”林雨不自觉掩住鼻子,仿佛刚刚去闻尿的,是她,不是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满不在乎的模样。

  “这就是第一现场了。这是女人被掐死的时候,尿失禁的反应。我刚才摸那女人的臀部衣服,也是湿漉漉的,也是尿。”林雨向葛莱森报告道。

  在诸多证据下,房子的主人承认了罪行,这是到他家住几天的远方亲戚。女人脾气不好,没想到住了几天,和主人的矛盾越来越深。

  主人赶也赶不走,越想越气,昨晚趁女人睡觉之际,掐死女人。

  清晨又把女人丢在路上,让人误以为她是走路在路上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