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殇月

  巨大的船影停靠岸边,迎亲队伍中的主将走上前来,对轿中的蓝色面纱蒙面的殇月行礼。

  “末将帕宁拜见玄冰公主。”

  殇月拉开帘幕,水晶般透彻的冷眸像是容纳了一整个冰川世界。放下帘幕时,淡淡的说了句。“免礼。”

  霜天披着银甲继续在前面开路前行,但是帕宁却伸手阻断了去路。

  “是这样的,这位将军,履行公事,需要开箱检查嫁妆。”

  霜天的蓝眸朝着帕宁转来,目光阴冷程度竟是丝毫不亚于刚刚的殇月,仿佛周围气温也会因此而骤减。

  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瞬间顶在了帕宁的喉结间。

  “放肆,公主殿下的嫁妆也是你们能碰的?”

  “请您配合,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霜天继续将剑渗入帕宁的脖颈处,鲜血渐次染红了小麦色的脖颈。

  几个士兵想要抽刀向前,但是刀在快要拔出的时候却怎么也拔不出,寒冰已经悄无声息的爬到了刀上。

  帕宁的紧紧咬住的牙齿出现了轻微的颤抖,显然他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火药味愈加浓重就在一触即发时。殇月开口了。

  “天,打开给他们看看嘛,弄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殇月抚摸着怀中的小炎狐,细腻的手指游荡过每一寸毛发,刚刚那句弄出人命也被说的漠不关心,好似人命在她手中根本不值钱似得。

  帕宁放下了按在剑鞘上的手,知道继续闹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几个冰卒将木箱打开,璀璨的珠宝闪着夺目的光辉。

  帕宁粗略的看了一会,因为喉咙间那柄冰剑也不敢继续上前。

  “走吧,没有问题。”

  太阳沉重的落下山去,黑暗的夜缓缓到来。

  午夜凉风激荡在暮色四合的营地,士兵已经休息了。

  木箱接连破碎,穿着夜行衣的冰卒们朝着营帐各处奔走,犹如一群黑衣幽灵。在士兵还在熟睡的时候,就会用冰蓝的死神之剑使其,永远沉睡。

  帕宁听到声响后第一时间便取出长枪冲出营帐,但是一出营帐迎来的便是扑面的寒冷,开始还以为只是夜里的冷风,定睛一看。霜天高大的身影将自己一米八的躯体完全盖过,骨节分明的手臂正握着一把玄冰巨剑。犹如一名收割灵魂的死神正扫视着眼前的猎物。

  一旁的殇月也将面纱摘下,单薄的月光很暗,但帕宁却看的十分清晰,寒冷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薄薄的嘴唇。

  随着帕宁瞳孔如针孔般极具收缩,嗓子中俩个多年未曾提及,也永远不想提及的名字迸发而出“殇月!”

  帕宁握住长枪的手出现了颤抖,亦或者说,他现在整颗心都在颤抖。

  “对,是我,当初那个把你们打的不足百城的殇月,那个被你们羞辱当成贡品一样贩卖的殇月!回来了!”

  殇月身上是没有任何力量波动的,但是那种近乎让人窒息的压力也不知道是从何而生。

  帕宁双手攥紧长枪。

  “那就让你永远消失!”踏步而前的帕宁,银枪被月光映照的闪闪发亮。

  “唰。”

  鲜红的血液覆盖光芒,银枪硬生坠地。

  霜天厌恶的将冰剑血液甩落,一点也不想沾染到剑上的样子,其实他对这群家伙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是想到他们伤害过殇月,就才内心深处萌发出了一种厌恶感。

  “这种没有灵力的对手,杀起来还真是没有成就感。”

  霜天意犹未尽的说着。

  “那就多杀一些吧,杀多了成就感就累积起来了。”

  殇月取出帕宁的剑,一剑刺在他的脸上。

  “我的慈悯会怜惜在那些无辜之人的身上,但你们不管是谁,都是致使我家破人亡的凶手。一个……都逃不掉。”

  殇月再度用力挥出剑,帕宁的半张脸就飘在空中,然后沉重的落下,五官分不清个数的摔碎,血水将春意盎然的花草抹上了死气沉沉的颜色。如同彼岸花一样鲜艳。

  ☆

  阳光重新照耀,黑夜四散离去。跟随着黑夜离去的还有那群看不见的亡灵。

  巴嘉尔士兵的铠甲零零散散的堆了小山高,尸体也零零散散的堆了小山高。

  殇月和霜天并排坐落在营地的木桩,昨夜下了场大雨,将所有血迹都冲刷掉了。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殇月看着被被抬走的肢体不全的巴嘉尔士兵尸体,面色有些苍白无力。于是就躺在了霜天怀里。

  小鸟依人的样子跟昨夜那名嗜血成性的女子好像判若两人。

  “怎么了,吓到了吗?我们的小军事天才。”

  霜天用自己冰凉的手抚摸着殇月乱糟糟的头发,因为怕凉到殇月的原因只是轻轻触碰,传递出了我一直都在的信号,也避免了自己凉到殇月。

  “我昨天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很……凶残?”殇月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将头转向霜天,转头间脸颊就贴在了霜天的手心,霜天想要抽出手,殇月却伸手将其抓住。

  霜天的脸上浮现出细微的变化,随后脸上就被和煦的光芒所覆盖。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只剩彼此,还有周围那层柔和的光晕。

  “一点也不凶,我喜欢的就是敢爱敢恨的你。伤害了你的人你就会把他粉碎,对你好的人你就会全心全意的回报他,即使是默默无闻的人,你也会因为他们的离世而暗自垂泪。”

  霜天用手指接下殇月滑落眼角的泪珠。

  “哭了?”

  殇月迅速站起身,把头撇开霜天。

  “才没有,只是……只是。”

  “只是眼睛进沙子了?”霜天帮殇月说出下文,殇月垂着脑袋,被揭穿后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霜天无奈的晃晃脑袋,将视线挪移到天空的飞鸟,思绪纠缠不清。“我是罪恶的侵略者,或许以后也会被骂名覆盖,但是为了她,放弃全世界又有什么呢。”

  霜天看着殇月,冰雪似得的面容融化殆尽,剩下的只是阳光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