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雨欲来

  从冬木市凯悦酒店的最顶层三十二层向下眺望。整个冬木市都没有比此更高的建筑。

  不过这第一高度的称号,恐怕就要让位于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了吧。因为新都目前还是正在开发中的城市,而这个凯悦酒店则是率先建造好的建筑之一。

  伴随着新都今后不断的发展,新生的酒店将会越来越多。但是以拥有冬木市最高级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凯悦酒店则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别人。不只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凯悦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

  可是即便住在如此豪华的套房之中,坐在窗边真皮沙发上的肯尼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郁闷的心情也没有一丝的缓解。

  只见他面露沉色,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迪卢木多。

  在他年幼的时候开始.肯尼斯便比其他的孩子显得更加优秀。不管什么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找到比肯尼斯更加完美的解决办法,能够在和他的竞争中胜出的对手是不存在的。

  等待了好久的圣杯战争的开幕。以及做好了完全准备的初战。可是从成果上来看,却和期待有相当程度上的差距。

  失去了一枚令咒和从者的重伤已经将他曾经的骄傲和轻蔑全部打翻。

  “这次,真是大意了呢,没想到,仅仅是一个saber就让我们损失惨重。早知如此,就不会让lancer你这么鲁莽的去码头应战了。”肯尼斯叹了口气。

  “请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主君。”躺在床上的迪卢木多挣扎地坐起来,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却变得无比艰难,“我会赌上骑士的荣耀,将saber的人头献上。”

  “没想到会败的这么惨呢,埃尔梅罗君主,是你的形式判断错误了吧。”

  既不是Lancer也不是肯尼斯,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在里面的卧室之中出现了一位不知从哪里开始听到servant与master的对话的女性。

  虽然长着好似燃烧的烈火一样的红发,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凛冽的冰雪美人。年纪看上去比肯尼斯稍微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娇艳女子。一眼看上去便能够感觉到是一位感性而高贵的千金小姐。而且从她那充满严厉的目光中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质使其好似女王一般。

  “lancer做的已经很好了。是你对于状况的判断有误。”

  “索拉,你在说什么”肯尼斯转头解释道:“saber是特别强的从者,我不能放过任何能干掉他的机会。”

  “你要是认为saber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把saber的master扔在一边不管呢?那个当时毫无防备地站在一边的艾因兹贝伦家的女人。在lancer吸引了saber的注意力双方激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攻击对方的Master呢?可是你当时部做了些什么呢只是隐身在一旁看到最后吧?说不过去的是你。”索拉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得肯尼斯越发的尴尬。

  “你不会不明白你和其他的御主比有什么优势吧,你……。”索拉想再度发动言语上的嘲讽,却被迪卢木多打断了。

  “够了,索拉大人,到此为止吧。如果您再继续侮辱我的主人,作为骑士便不能视而不见。”

  一个凛然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索拉的话。

  是迪卢木多。不知何时他已经抬起头来,直视着索拉。

  听到这句话,索拉顿时从肯尼斯身后走向迪卢木多,紧张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太过分了。”说完,转身又向肯尼斯道歉。

  “抱歉肯尼斯,我说的过火了。”随即索拉看向迪卢木多,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原谅她地神情。

  一直到刚才为止都好似女王一样威严的索拉.被迪卢木多一句话说完之后,马上像害羞了一样低下眼睛,道起歉来。在谁看来这种转变都未免太突然了。

  肯尼斯看着注视着迪卢木多的索拉的目光,在未婚妻的眼睛里有一种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感情。接着他把视线转移到迪卢木多的身上

  迪卢木多左眼下方那颗闪烁着光芒的黑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传说中能够吸引女性的迪卢木多.奥迪那之泪痣吧。

  “lancer!”

  肯尼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下次再遇到saber,有信心战胜他吗?”

  “是!主君,我已经摸透了saber的剑法套路,下一战,我必定取下他的头颅!”迪卢木多坚定地回应。

  “这样子啊。”肯尼斯点了点头。

  “以令咒之名,lancer,恢复吧。”

  顿时,庞大的魔力化作温暖的白光覆盖住了迪卢木多的腹部,修复他撕裂的伤口,仅仅两息,迪卢木多就恢复如初。

  “下一战,我们要全力以赴,绝不能输!”

  听到这番话,恢复完毕的迪卢木多从床上下来,对着肯尼斯单膝跪地。

  “是!我的主君!”

  这时,一旁的电话叮铃铃地响起。

  肯尼斯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楼下着火了,估计是想将无关者赶走然后再袭击我们吧,这种作风,看样子是saber的御主,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肯尼斯挂掉电话,对着两人说道。

  “不过,我的魔术工房也不是吃素的,lancer,去楼下迎击。”

  突然—

  “轰轰轰……”

  爆破声连绵不绝,整座大楼瞬间崩塌。

  外面的街道上,卫宫切嗣点了根烟,默默地离开了酒店,仿佛身后的爆炸与他无关。

  刚才发生的异变惊动的深夜町,终于开始骚动起来。看着在路边渐渐围拢过来的看热闹的人群,切嗣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拿起移动电话想给舞弥下达撤退的指示。

  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并不是部下的声音,而只有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轰鸣。

  ……

  “砰砰砰!”

  尚未命名的钢铁了望台。在其即将落成的拂晓,暂且称之为冬木中心大厦三十八层。

  建筑工事的工程已经过半,只剩外层还没有包装。这个今后将成为冬木市新都地面标志性建筑的复合高层商业大楼,现在还只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强风猛烈地吹着。

  舞弥持枪对着眼前的言峰绮礼不断射击,却被黑键统统挡下。

  一把黑键飞过,划伤了舞弥的手腕,手枪也掉落在地。舞弥一个翻滚,躲在一旁的水泥柱后。

  在停下脚步的舞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冷峻的男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回荡,叫人无法判断它的出处。

  “告诉我吧,小姐,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男人,现在在哪?”

  舞弥深知眼前男子的难缠,恐怕难以脱逃,准备放手做最后的一搏。

  但是意料之外的妨碍阻挡了言峰绮礼。

  在他与猎物之间忽然出现了一股将视线完全阻挡住的白烟,而且混合着化学反应的刺激性气味冲进他的鼻子里。

  烟幕?!

  猛然出现在言峰绮礼面前的,是军用携带烟雾弹所放出的烟幕。

  而就在绮礼的视线被烟幕阻挡住的这一瞬间,舞弥迅速地逃离了。

  言峰绮礼虽然追着声音投出黑键,却并没有命中目标。身经百战的代行者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局面不能轻举妄动。

  言峰绮礼双手握着黑键,丝毫不敢懈怠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待着烟雾的散去。暴露在强风之内的大厦之中,浓密的烟雾只经过几秒钟便散去了但,只这短短数秒便足够那女子逃离现场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发现在这无人的建筑中只剩下自己之后的绮礼,哼了一声将黑键收回。他并没有继续去追赶的意思。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言峰绮礼身后。

  “不是说没有事不要实体化嘛,怎么?”言峰绮礼对着黑影质问。

  “实在是非常抱歉,可是在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向您通报,属下在某个街道观察到一名男子使用魔术诱拐儿童,恐怕和caster脱不了关系。”

  ……

  经过一晚上连续的死斗,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这时的绮礼通过魔导通信机和地处深山町的远坂府取得联系。他与父亲言峰璃正准备召开紧急对策会议。言峰绮礼正向通过传声机向远坂时臣汇报了caster的情况。

  “你可不能不管啊,caster他们已经破坏了规则,时臣。”一旁的璃正神父对着远坂时臣说道。

  “我知道了,只能将caster和他的御主解决了。”远坂时臣身为掩藏魔术的执行者,自然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听到远坂时臣这个回答,言峰璃正点了点头,说:“我有一点权限能修改规则,可以动员所有的servant来讨伐caster。”

  商议结束,言峰绮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怎样的愉悦。

  爱因兹贝伦城堡里,卫宫切嗣、舞弥、雨飘渺以及爱丽丝菲尔正在开展作战会议。

  卫宫切嗣摊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刚才使魔消息传来,教堂决定暂时中止圣杯战争,转而进行对caster的讨伐,并给予击杀者令咒奖励,但是他们并不值得相信,舞弥发现了言峰绮礼御主的身份,很明显教堂包庇了他。”

  “所以我们的目标还是放在专心讨伐caster的御主身上,saber,你有什么看法吗?”卫宫切嗣转向雨飘渺并且询问。

  “我没有问题,有机会的话我会出手。”雨飘渺冷冷地说道。

  “那好,散会。”卫宫切嗣点了点头,心想这次战争确实运气不错,召唤的从者服从命令,并且战力高强远远超出了预期。

  至于为何不是亚瑟王,卫宫切嗣已经懒得去查验了。

  深夜,爱因兹贝伦城堡的阳台上,散会之后雨飘渺身靠着护栏在闭目养神。

  这时一旁传来了脚步声,雨飘渺睁眼看去,发现是卫宫切嗣走了过来。

  “saber,还没睡吗。”卫宫切嗣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扒在阳台上,眺望着夜色中的森林。

  “英灵不需要睡觉。”雨飘渺淡言。。

  “哈哈,是吗。”卫宫切嗣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

  随即他转了个身,点了根烟叼在嘴巴里。在嘴中吞吐的白雾,是切嗣的无奈。

  “saber,我们来聊聊吧,你是怎么看待圣杯的。”

  雨飘渺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道。

  “毫无意义的,弱者的游戏罢了,像个棋子一样为了虚无缥缈的圣杯而互相搏杀,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圣杯。实现愿望?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剑。”

  听到这番话,卫宫切嗣低下了头,情绪低落。

  “saber,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就在此逃跑,带着爱丽和伊莉雅一起逃跑就好了,逃离这该死的战争,我想给她们一个幸福,但那拯救全人类的理想,压得我喘不过气。saber,我该怎么选择?”话语有些哽咽,切嗣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切嗣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

  “我,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并不会逃走。”对于这种问题雨飘渺表示无能为力,穿越前的他也只是个没经历过什么的宅男罢了。

  “但既然参加了这次战争,我会帮你得到圣杯,实现愿望。”雨飘渺拔出了九尾风华,光滑的剑面上印出了雨飘渺的面容。

  “用我的剑。”

  “叮!玄狐扮演程度:70%”

  躲在一旁墙角的爱丽丝菲尔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切嗣……”爱丽丝菲尔双手合十,喃喃道。

  突然爱丽丝菲尔胸口突然强烈地悸动,她不由得全身紧张。刚刚把森林的结界掌握在自己的魔术里.她的魔术回路中就出现了反复而又强烈的振动。

  那是警报。

  她赶紧从躲藏的墙角跑了出去。

  “不好了!切嗣,有人闯入了城堡!”

  “什么!”切嗣瞬间恢复了坚定和冷酷语气。“saber,准备迎敌。”

  出现了。

  会议室里再次聚集了艾因兹贝伦阵营的所有主力切嗣、舞弥、还有saber。爱丽丝菲尔在这三个人的面前,把结界所捕获的入侵者的影像显示在了水晶球上。

  “轰!”

  镜头里的肯尼斯随手破坏了一个魔法机关。

  “走吧,lancer,这次,我们不能再输了。”肯尼斯双手背负身后,看向远处的城堡。

  “是,我的主君。”迪卢木多向肯尼斯行了一礼。

  “滴答,滴答……”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滴落在了迪卢木多的枪上,随即滑落在地。

  这场雨,掩藏着阵阵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