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对方的身子很轻，倒是没有给他多少力道。
那人也是慌忙地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几步，对着他微微地鞠了一躬。
“抱歉，抱歉，我刚才没有.......”
女人微仰起头，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她的脸庞，妆容颇为精致，白皙的脸庞带着一点婴儿肥，尤为地年轻，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
不过垂于腰间的棕色长发，以及颇为成熟的打扮，倒是让她看起来勉勉强强像是个大人。
“没事。”
他并不想其他人有什么交集，至于这所谓的教师工作，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
他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人际交往上，尽管对方是以后需要相处的同事。
然而正当他侧过身子，准备走进办公室，去往自己位置的时候。
女人的声音又一次传入了他的耳中，不过他没有停下脚步。
而是走到了一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上杉老师。”
但是女人却是跟着他，走到了他的桌前。
“如果是带我去参观学校什么的，还是免了。这对于工作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作为老师只需要上好课就行了。”
上杉真司只当她是学校派来给他介绍学校事宜的，毕竟他才来了一会儿，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这种事情完全是可有可无。
“不是，上杉老师，我是阳菜。你不记得了吗？”
橘阳菜手扒拉着桌子，直接将脑袋凑到了他的身前，柔腻的脸庞瞬时漫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他身子不由地一顿。
“我认识你吗？”
他有些茫然，他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能够和眼前的女人对得上号的。
“老师，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京都堀越二中的学生，您忘了吗？您带过我们一学期的数学课呢。我还是你的课代表来着。”
“哦，那个身为课代表数学却总是在及格线边缘的女学生？”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她，只是眼眸之中毫无波澜。
然而此话语一出，橘阳菜不由地感到一阵尴尬，脸庞上泛起了几分灼热。
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止是高中，从国中开始，她的数学就一直处于没救的状态。
高一突然被选为数学课代表，简直就和突然中了百亿大奖一样玄幻。
“额.......哈哈，原......原来来老师还.......还记得啊。”
橘阳菜瞬时站直了身子，小手捋过长发覆在了自己的脸庞上。
“这种事情.......很难不记得呢。”
上杉真司叹息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显得有些无奈。
记得当时那会儿他在京大读书的生活接近尾声，在准备留学的事宜。
那会儿和老爹因为母亲的事情，早就闹翻了，他也不会舔着脸回家去要钱。
从大哥那里拿到的一点资金也早就不够用，所以选择去一所高中当个老师，去挣点生活费。
那应该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当老师，当然也是他人生头一次碰壁。
以前几乎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去尝试，就可以完成。
不过自从遇到了这个女生开始，就开始破天荒地发生滑铁卢了。
无论他怎么给她补习，这傻丫头的数学偏差值就是上不来。
“那时候.......给老师您添麻烦了。”橘阳菜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尴尬地笑道。
有时候没天赋这种事情，也是完全没办法。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就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败感。不过几年未见，你倒是变化得很大嘛。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当初带着那副黑框眼镜土里土气的小丫头，变得漂亮成熟多了呢。居然还成为了老师，还不错嘛。”
“我戴了隐形眼镜。抱歉，虽然老师付出了很多，但是数学还是不太行呢。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成为了一个国文老师。
对了，我听说老师去留学了。这是正式回来了吗？还是说还和以前一样，过不多就离开？”
“算是正式回来了.......不过要走的话，估计还得停留一段时间。就这样吧。对了，这个办公室怎么没人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扫了一眼，这间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几个老师，刚才约着出去吃早餐。看样子的话，应该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毕竟上午他们好像都没课。”橘阳菜看了看一边的钟表，对着上杉真司说道。
“那行吧。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啊.......哦，那......那我就先走了。”
她的眼眸微缩了，身子顿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转过了身子向着门口走去。
只是脑袋不由自主地微低了一下。
人影没去，随着一声轻阖声响起，办公室的门被关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上杉真司身子微微地仰在了椅子上，目光望着白洁的天花板，浓郁的阳光透过后面的玻璃，映在了他的脸庞上，带来一抹温热。
虽然又是一个人，但是此刻他又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可能这样短暂到可以用分钟来计算的孤独，更加容易让人接受吧。
今天就只有一节数学课，剩下的时间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其他老师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想要交流的想法。
..........
随着放学铃声逐渐地在校园里萦绕开来。
归家部的学生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背着书包，准备回家。
五月将作业放入书包，站起了身子，刚转过身子。
便见坐在她身后的二乃，正小手托着腮帮子，目光看着窗外。
桌面上还是刚才最后一节课的课本，当然最要命的是课本还是合着的，甚至来笔的位置都和上课前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家伙保持这一个姿势，度过了一节课。
当然前几节课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她下课提醒，估计她会一本书放一下午吧。
“二乃.......二乃........”
五月叹息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地呼唤道。
然而对方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仿佛入定的老僧，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五月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微低下身子，对着她的耳朵，大吼道：“二乃！！！听见了吗？我在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