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料之外

  左手去势未尽,右手无力阻拦。

  看似已经没有办法阻挡了。

  只见雨飘渺一跺脚,目标竟然是包覆著道路的水泥块。

  强度与密度皆非普通石头可比的水泥壁被脚毫不容情地切凿开来,粉碎的石砾如同飞沫般散开,挡在了石中剑的行进的方向前。

  碎石的洗礼扑面而来。但是阿尔托莉雅不管不顾,仍然持剑劈下。

  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只要这一击击中雨飘渺,她就能够反客为主。

  可终究是棋差一着。

  受碎石阻拦而停顿的空隙,足以让雨飘渺抽回左手。

  而且他还趁阿尔托莉雅注意力未收回之际,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能够轻松踏破地面的力量,施加在人相当软弱的腹部。

  受此重力的阿尔托莉雅直接被踢飞,掉进了一旁的水池中,溅起了惊天浪花。

  “saber!”

  见阿尔托莉雅掉进水池里,卫宫士郎焦急地大喊。

  同时,卫宫士郎死死地盯着雨飘渺,生怕他有什么后续的动作。

  好在没过多久,那道身影再度出现。

  “咳咳咳……”

  挣扎着从水里站起阿尔托莉雅在不断地咳嗽。喉部的进水感和腹部的绞痛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连保持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

  面对虚弱的阿尔托莉雅,雨飘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站在原地。

  “公认最强的剑之职介saber,你未免有些名不符实。”

  “看样子,你已无力再战。不如承认你的失败,还能在黑白郎君手下保留性命。”

  似乎为这样的结局而感到可惜,雨飘渺摇了摇头。

  听到这番说辞,藏在暗处的间桐樱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现在阿尔托莉雅状态很差,如果不在这里杀死她,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看到雨飘渺似乎有放过她的意思,知晓令咒也无法命令他的间桐樱只能在心里祈祷。

  杀了她,黑白郎君!

  杀了saber,黑白郎君!

  “saber,要不我们先撤吧,等到状态恢复,再作打算。”卫宫士郎劝阻道。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尔托莉雅伸手打断了。

  “士郎,我还能战。”

  “可是……”

  “临阵脱逃这个词可不应该出现在骑士的字典里啊。”

  阿尔托莉雅的坚持,使卫宫士郎找不到可说的话。

  但是。

  卫宫士郎看了眼手背上的令咒,心想。

  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救下她。

  “哗哗”的水声传来。

  感觉身体的状况好了一些,阿尔托莉雅从水池里跳了出来。

  “黑白郎君,如你所见,我还没有败。”

  湖中剑紧握手中,阿尔托莉雅再次摆好了架势。

  浑身充满沉着的斗气,掀起的风压将浸入体内的水全部排出。

  强大的气魄伴随着魔力,往前踏出一步。

  “哦?”

  似乎为选择继续战斗的阿尔托莉雅感到讶异,雨飘渺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小人。

  那盔甲下的娇小身躯突然爆发出的凛冽气势,直让人以为她宛如百千丈般高大。

  并且,雨飘渺敏锐的直觉嗅到了破釜沉舟的气息。

  “既然做出选择,那么也代表你承担相应的后果。你战斗的愿望,黑白郎君允你。”

  面对充满战意的阿尔托莉雅,雨飘渺也拿出了认真来应对。

  话语刚落,双方同时踏出了攻击的第一步。

  刚才中止的对决,此时再次展开。

  这次,双方出招更加直接而激烈,更加精简而凄厉,完全就是力与力的正面较量。

  彼此不再使用战术欺敌,也不再互相试探。

  就那么的把自己一招一式的完全的展示开来。

  两人都希望速度更快、力道更沉,寻求凌驾对方攻势的会心一击。

  难舍难分的拳掌与神剑的擦出千百点火星,犹如百花绽放一般。

  就在两人酣战至极的时候,一旁的卫宫士郎突然跪倒在地。

  感觉全身的魔法回路像是烧了起来。

  肺被挤压到极限。

  从脊柱传出的疼痛蔓延全身。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

  阿尔托莉雅长时间的战斗,让自身贮存的魔力消耗殆尽,并开始汲取master的魔力。

  而卫宫士郎半吊子的魔术才能,并不足以支持从者的战斗。

  现在的他,只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机能。

  “学长……”

  注意到卫宫士郎像是要咬碎牙齿一般的咬牙表情。

  间桐樱心疼无比。

  刹那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中止战斗的想法。

  但是,战斗中的两人已经无暇其他。

  或许是受到了卫宫士郎的影响,阿尔托莉雅的剑慢了。

  之前能轻松阻挡的拳头,此时却有些跟不上了。

  与阿尔托莉雅直面对抗的雨飘渺,最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变化。

  随意轰出一掌,雨飘渺拉开距离,脱离石中剑可及的范围。

  看到倒在一旁的卫宫士郎,雨飘渺立马了解了情况。

  “嗯?被拖累了吗?”

  无法反驳,阿尔托莉雅只能面露苦笑。

  她深知继续战斗下去,恐怕会对卫宫士郎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在阿尔托莉雅停手的那一刻。

  终于得到放松的卫宫士郎大口地喘息着,贪心的需求氧气。

  体内的热度急速地冷却。

  魔术回路也变得黯淡无比。

  “士郎,没事吧。”

  阿尔托莉雅来到卫宫士郎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我……没事。”

  卫宫士郎开口回应,声音因喉咙里的烧却感而变得沙哑。

  “不过,黑白郎君好像不想放过我们呢。”

  视线转向前方,此时的雨飘渺已经开始运使内力。

  掌中凝聚的恐怖力量让闻者心惊。

  “是啊,毕竟刚才说了那样话。抱歉,没有听取士郎你的意见,是我拖累你了。”

  阿尔托莉雅的道歉传入卫宫士郎耳中,反倒让他更加愧疚。

  如果saber的master不是我。

  不是我这个没有才能的魔术师。

  或许早已取得胜利了。

  但是,就算是毫无用处的我。

  也不能在这场战争中停下脚步啊。

  要相信自己。

  还有翻盘的机会。

  用那圣杯赋予master的奇迹之物────令咒!

  “saber,一会我会使用令咒。然后看情况是战是退。”

  “我明白了,士郎。”

  阿尔托莉雅颔首,随即转向雨飘渺严阵以待。

  就是这样,黑白郎君。

  最后一击,就能结束一切。

  间桐樱目不转睛地盯着现场,想亲眼见证这一刻。

  突然。

  “到此为止,樱。”

  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出现在身旁。

  好像一开始就潜伏在某处。

  老者────间桐脏砚,像是从闇夜里渗出来似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