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峰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喘息着。
痛感消失了,原本装备阴眼时,眼眶中的突兀感也不见了。
喜讯。
但现在没时间管阴眼的事情了。
“解决你。”北原峰喃喃说道。
此时此刻,他不在意面前这怪异的世界。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干掉面前的裂口女。
就如同当初面对活尸时一般。
呼吸急促,心跳与血液的流速加快。
肾上腺素在不断地作用着,让北原峰能够获得更多的体力。
镇痛绷带早已被鲜血浸湿,但那清凉感却依旧在压制着疼痛。
北原峰甩了甩头,将原本可以作为保护措施的头盔扔掉。
臃肿,不方便喘息,甚至闷热感不断袭来。
他甩下枪膛,将空弹壳取出,再填装入新的霰弹。
“还剩最后两发。”
电光火石之间,北原峰抽出口袋的羊角锤。
头戴着黑色毛线头套的他,一往无前。
身形敏锐且迅速,身披着轻薄银辉的他,仿佛什么都做得到。
而裂口女也站起身来,痛苦且愤怒的咆哮着。
由剪刀而延伸而出的它,并非与附身人类女性时,拥有着对方的理性。
现在的裂口女,只不过是一只由本能驱动的怪异野兽。
那由发丝与红蓝双色好似血管的脉路所组成的她,不但身体质量很轻,行动也迅捷。
但力量却很低。
羊角锤无情的砸下,让裂口女那面门破碎开来。
与此同时,黑色的粘液飞溅而出,残留的银色余晖也不断地侵蚀着它的身体。
强弩之末。
不管是体力耗尽的北原峰,还是被狂轰乱炸一统的裂口女。
灵力腐蚀的疼痛让裂口女的行动减缓,而北原峰本能的想补上一枪。
然而,异变却突然发生了。
裂口女尖啸着,身上的无数腐烂疮口更加的严重。
而它那粘稠油腻的黑色长发,却好像藤蔓般,延伸着,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
快、很快。
没有任何逃跑的余地。
北原峰瞪大双眸,咬紧了牙关。
虽说不太合时宜,但他的脑中,此刻却浮现出了贞子与伽椰子。
这两位霓虹的传统怪异形象。
“这的女鬼都会用头发吗!?”他咆哮着,仿佛是不吐不快。
按下扳机,枪口轰鸣,霰弹内的钢珠四处扩散而去。
带着强有力动能的钢珠,轻而易举的撕碎了拦路的油腻黑发。
可是,数量远不如那仿佛无尽的黑发。
仿佛石沉大海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一枪下去,连阻碍半秒都做不到。
死亡的预感从心头传来。
北原峰的心跳愈加迅速,呼吸也随之急促。
于是,他调头了。
由灵力所强化的身体,所爆发而出的时速,快的超乎北原峰本人的想象。
生死时爆发的时速与潜能,与强化的身体互相叠加。
‘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行。’
北原峰如此心想,大脑的齿轮飞快的咬合。
可现在的他所拥有的手段,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
但忽然间。
北原峰微微一撇。
他在路边,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是他之前放在现实的,不方便战斗中携带的。
小提琴盒。
可能是由于系统的缘故,这道具也被算成了北原峰的一部分。
一同被裂口女拉入了里世界之中。
回忆着那油腻的黑发,北原峰的嘴角悄无声息的翘起。“有了。”
但配上他那黑色的毛线头套,却显得有些滑稽。
生死时限。
北原峰扑上前,不顾手掌被磨破。
飞快的打开了小提琴盒,将手伸进了进去。
没有翻找,更不用像是哆啦A梦般乱扔东西。
随着心意一动,北原峰将两样很常见的道具取出了。
发胶、打火机。
三立方米的储存空间其实很大。
而那紧跟其后,欲要将其吞没的黑发浪潮,顿时因为北原峰的停滞,而随之涌来。
距离越来越短,甚至只剩下一米,便要将他吞没。
“吔屎了你!”
北原峰迅捷的转过身来,不慌不忙,按下了喷口。
发胶喷射着,而防风的打火机,也冒出了火发。
二者结合,顿时产生了质变。
火蛇狂暴的翻涌着,虽说没有多么庞大。
但也如同压垮大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油腻的黑色长发,在解除到火焰的一瞬间,便被点燃。
火焰蔓延着,热浪席卷而来。
头发本就是易燃的。
在刹那之间,火海便产生了。
痛苦癫狂的惨叫着,于远处传来,撕裂了那血红色的平静。
捡起小提琴盒,北原峰转身便跑。
在跑出两步后,到达安全距离后,他又将手中的发胶喷罐所扔出。
幼年时所锻炼的投掷技巧,精准的让发胶落在了火海中,燃烧最剧烈的位置。
轰隆——
热浪席卷着,发胶爆炸了。
加重了火势燃烧的速度,还炸出了一片安全的真空区域。
火势不减,沿着黑发由来的方向,飞快的燃烧而去。
而北原峰不在逃跑。
他站在原地,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但那急促的呼吸,与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头套,却表达出了北原峰的内心。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三十秒。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裂口女没有出现。
而北原峰也舒了口气。
他侧头地下,检查起左臂上的伤口来。
痛感早已消失,而清凉感依旧如此。
不过,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显得无比妖艳。
最上面的层次,鲜血早已干涸,变得乌黑。
咬着牙,北原峰摘下绷带。
他已经能预料到痛感的传来了。
就像是受伤后,衣服由干涸的鲜血粘连在皮肤上,那将其扯下的疼痛。
然而,北原峰的表情却凝固了。
他叹了口气,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手臂的确与绷带粘连了,扯下来也有些疼。
但原本应该有着严重伤口的位置,却安然无恙,像是从没受过伤般。
似乎,从头到尾,受伤只是北原峰的幻觉般。
但那早已干涸的鲜血,却并非如此。
不是第一次了。
从活尸的抓伤,到刀刃留在手心的伤口。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伤口不翼而飞,而原本的位置依旧如初。
而他也早已发觉这现象的发生,但却始终无法理解其原理与触发条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原峰喃喃说道。
待喘息不那么急促,体力舒缓的差不多了后。
沿着来时的路线,拎着小提琴盒,北原峰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