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即兴的节目

  这里是地牢,领主城堡附属的地牢。

  上任领主曾无数次在这里折磨无辜的人,用以取乐。

  真是恶趣味啊——我曾在心里如此想。

  “不过,我也挺喜欢的。”

  皮肤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牵动面庞。如果不是我正带着面具,想必看守牢房的守卫肯定会看到一张阴暗而令人作呕的笑脸。

  走进牢房,我又重新见到了那个令我朝思暮想多年的男人,也就是上任领主。

  “您好啊领主大人,昨晚睡得好么?”

  “混蛋矮子……是想羞辱我吗!”

  就算四肢都被固定在墙壁上,他也还是能用嘴来反抗我。

  “不不不,您误会了领主大人,我啊,只是想让您的死亡,变得更有仪式感。”

  “什么?……”

  “为了避免您无聊,我就一边做,一边给您讲个故事吧。”

  侍从早就在一旁的桌子上摆好了各种刑具,而我只是拿了一把很普通的匕首。

  “从前啊,有一个小女孩,她生活在偏远的森林里面,跟自己的族人一起。她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放羊,晚上再回来。很无聊的生活,对吧?千篇一律,连点变化都没有。”

  我一边抚摸着光滑锃亮的刀刃,一边朝那个男人走过去。

  “但是,灾难很快就来了。小女孩的村庄被一群强盗洗劫,被村民们奉为神兽的狼没能战胜强盗的首领,只能带着身受重伤的女孩逃之夭夭。”

  我在男人的面前停下脚步,注视着他那张令我厌恶的脸。

  “女孩最终死于伤口感染带来的疾病,而那神兽分明看到,女孩身上最为严重的伤口,就是强盗的首领亲自留下的。”

  “你……究竟——呃啊!——”

  男人痛苦地大叫起来,因为我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腰间。

  “就在,这里。”

  我摘下面具,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

  “不记得这张脸了吧,嗯?就像你不记得那个被你害死的女孩一样,对吧!”

  一记重拳正中他的侧脸,一颗血淋淋的牙齿在地上蹦蹦跳跳,很快就没了动静。

  “不过……呵……不过啊……”

  愉悦,舒畅,快乐,诸如此类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正在我的心头四处蔓延。

  这就是复仇的感觉么?

  很不赖。

  “马上……马上就会没事了,因为,她很快就能为自己报仇了。”

  说着,我把手放在握柄上面。

  “用她自己的手。”

  抽出,重新刺进去。

  “呃啊!——”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能感觉到,那些来自原世界的道德准则,正在一点点崩塌。

  一边凌迟活生生的人,一边开怀大笑,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生前的世界,我肯定会被当成是变态杀人犯吧。

  可惜,这里不是什么文明社会。

  剑与魔法世界的蛮荒土地,属于魔族的大陆,才是我身处的地方。

  “痛苦吧,哀嚎吧,尽可能地取悦我吧!因为这是你现在还活着的唯一意义啊!哈哈哈哈哈……”

  极致的欢愉让我狂笑不止,但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我的视线被什么东西模糊了。

  “诶……”

  我抹抹眼睛,看着手指上的泪水,随后下意识地看向牢室里的镜子。

  昏暗的烛光下,我能从里面看到一张理应属于女孩子的脸。

  要评个等级的话,只能算是“不难看”的程度。

  “我果然还是,好想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