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路上

  ——那时候,我真的想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怎么了静封,这就不行了吗?”

  “才……没有……呢……”

  正值妙龄的优时不时放慢脚步回头看向后面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小静封。

  短短的小腿根本就追不上优的步伐,小静封只能边喘着起边断断续续回应着优。

  经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终点——公园。

  优始终保持着有规律的呼吸和小跑,手指向一旁的公园。

  “好了,就到这吧。”

  听到优的指挥,小静封摇摇晃地走到公园想要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

  “站好了,不要跑完步就坐在地上,也不要闭上眼睛,水也不要喝。”

  优大声的警告吓得小静封立马站直了身体。

  “嗯……不用站那么直,普通站着就好了。”

  但对于没有掌握控制呼吸方式要领的静封有点喘不过气来,样子看上去很难受。

  “不要呼吸的那么快,慢慢来。”

  听从指挥,呼吸慢慢顺畅。

  之后又有了放松身体的余力。

  之前还挺好动来着,今天怎么就跟出来找我一起锻炼?难道说……静封他感觉到日常非常的寂寞和辛苦了吗?我真是个失职的姐姐!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小年纪就有心理负担!实在不行的话找份夜工,早上拿多点时间陪陪他。)

  看着静封,优暗暗地在心中作出了重大的决定。

  稍息之后,优一边做着拉伸关节的动作一边问着正在大口大口灌水的静封。

  “呐,静封……在家里好好呆着不挺好吗,怎么突然今天要跟着我出来锻炼了?”

  静封拿开嘴边水壶,等到水“咕通”的下到肚子才开口回答。

  “啊哈……因为我也想像姐姐你这么厉害呀,感觉就和电视上看到的蒙面超人各种帅气的打斗一样精彩。”

  听完,优摆出叉腰的姿势,皱着眉头看向两眼发光的静封。

  (emmm……这是在电视上看了什么特摄片吗,这种年纪的小男孩有这种向往英雄的想法也不奇怪……但也要有指导……回去再帮他纠正错误的地方。但反过来看静封并没有感觉到寂寞,太好了!)

  明白自己只是杞人忧天后,优回过头来想打消静封锻炼的念头。

  “你还那么小,我这种锻炼你会吃不消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怎么成为蒙面超人,不用太着急。”

  (……如果静封当演员的话——也挺好?)

  然而,静封撒起脾气来了,手脚胡乱地摆动表示对优后半段话的否定。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是那种皮套演员!”

  (原来他知道的呀……)

  “那…那你说的是哪种?”

  “就很帅气,打起来很有力那种!”

  (到底是哪种…?…头痛)

  优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静封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是想当‘正义的伙伴’……也不是当演员……)

  两人不禁僵着了起来。

  但静封之后的一番话终于让她弄明白了。

  “昨天上课时老师说过了,就算女孩子就算比男孩子年纪大,但到了不再长个的时候就会被超越,可是要等到那时候还要很长的时间,我想快点有能力保护姐姐,所以我想像那个主角一样,从小锻炼,然后差不多初中的时候就能和很多成年人对抗了。”

  话一说完,这使得优为之一惊。

  (什——么!?)

  内心的热气突然充满全身,就连跑步的时候都感觉不到这么热。

  鼻子不一会儿就热乎了起来。

  区区小小的身躯却说出了这强而有力的发言。

  此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涌上心头,手上的毛巾捏得紧紧的。

  本来吸取的汗水也并不多,但还是“哗啦啦”的流下来。

  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有自己去爱别人就好了,只要能让唯一的亲人幸福自己就觉得很幸福。

  从未想过会以此来得到回报,而这瞬间已然感觉超出了自己所期望的幸福。

  作为亲人,听到这样话又怎能不会动心呢。

  (我真是……失职呀,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为我担心。果然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优蹲在静封面前,压着哭腔挤笑着脸。

  “……这样呀,谢谢你静封。那……到时候就拜托了哦。”

  “包在我身上!”

  静封挺起胸膛,有模有样地用手拍着胸口。

  “——啊,对了。静封你把手伸出来一下。”

  “嗯……?”

  在静封伸出小手后,优从脖子上取下来了一条银白色的项坠。

  形状看去是一个“S”,十分吸引静封。

  “哇,好帅,就和那个超人胸前的图案一样!”

  这不还是小孩子嘛。

  优满是愉悦地享受着静封高兴的样子。

  接过之后虽然有点高兴和兴奋,可静封仍有一丝的余虑。

  回头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样送给我真的好吗?我记得姐姐你说过,这是爸爸和妈妈给你的礼物……”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很优秀的人吧)

  为了打消余虑,优把手放在静封的头上,满怀感情地说道。

  “嗯,这就当作是你对我的约定的感谢,而且今天开始这也是你的护身符,成长的路途总是会伴随艰辛和痛苦,所以有它在身边就能保佑你了。虽然大约还有两次作用吧……”

  静封侧头不解地问。

  “……为什么是两次呢?”

  而优也是眯着眼托着下巴,装作一副深思的样子。

  “嗯~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有两次。……事不过三?大概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地话,那我也要做到不会超过第二次能有保护姐姐的能力,虽然我也不指定这期间我有没有……”

  “好好,但是你也要保护你身边其他重要的人哦。”

  “一定做到!”

  “真是的,这么耿直就答应了……还有,以后跑步的时候要有方法。这个回去后再跟你说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静封。”

  “——好!”

  不管过了多久,我从未忘记过那天。

  那时候的承诺,那时候的我。

  ——明明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但现在我……却根本无能为力。

  我真的有能力去保护别人吗……

  回过神来,我已经开始了又一次的“轮回”。

  急促的呼吸与紊乱的脚步。

  主观意识上重复了好多次这种动作了。

  明明才过了一个小时却经历了比这多三倍的事情。

  尽管身体没有积累疲劳,但精神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不断经历见证重要的人的死亡。

  这种感觉放在谁的身上都会难受,更别说是一直处于不断死亡的人。

  最重要的是无法摆脱这个轮回,如果直接死掉了那还好,但这只是奢望。

  想要拯救她却没有办法,最后的结局只是一起送死。

  如果放弃去救的话或许就能活下来了?

  根本不敢这么想。

  那可是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明知道她会深入险境而白白让她死掉。

  不要说做,甚至想都不敢这么想。

  嗯,如果是之前的我是坚定不移地这么认为。

  但现在我根本不能……

  因为我发现——

  自己(内心)快要坚持不住了。

  必须要在还能撑得住的时候——拯救到她

  而这时,静封正全速前进地往南街飞奔。

  为了赶在凌美遭遇上没有预兆的袭击之前。

  但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事先与凌美联络,而是溯回的瞬间就选择前往目的地。

  因为提前已经知道凌美的地点,也无须再作无谓的行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并且与她伴行。

  这个城市无论什么地方都已经不安全了。

  虽然绕了远路,但也是马不停蹄地赶来南街,甚至比某些职业运动员的全力跑得还要快,所以时间没有多耗上多少。

  到达在南街的路口中,静封开始回忆之前与凌美通话时的对话。

  短时间剧烈运动所带来的脑部缺氧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随后只好通过手机来联络。

  “先打个电话给小美——”

  正要拨通电话的时候,静封突然注意到身后的一个声音。

  音色有些许的沙哑粗旷,但最主要的还是这声音是在不久前就听到过的。

  一扭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背心的壮汉。

  体型看上去惊人的庞大,强壮背肌就连衣服都无法掩盖。

  头上的莫西干发型更是让他在街上引人注目。

  他低着头,时不时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这声音……

  静封一边躲避着壮汉的视线一边悄悄接近。

  而壮汉一直在手机通话,并没有注意到静封。

  ——哦……目标叫凌美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