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
两个拾荒者在一栋荒废的古堡前兴奋地交流着。
这里是卡兹戴尔，一片满是废墟的源石工业区。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文明没有移动，有的只是满目的疮痍和企图在这巨大伤疤上存活的零星的人们。
出身于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从睁眼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刻进去的就只有战争和杀戮。他们大都会在有战斗能力的年龄段就离开这里，加入佣兵团或者成为那些被称为腐臭秃鹫的赏金猎人，毕竟光凭捡垃圾可没办法养活自己。
但总是有老人和孩子无法战斗，他们就只能成为拾荒者。浑身伤病的老人在这座巨大的垃圾场里挣扎着求生，数着自己一眼能望到头的剩余时间。而孩童则用脏兮兮的手在不知道被人翻过多少遍的废弃建筑中汲取能支撑自己长大的营养。
两个拾荒者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他们自打记事开始就在为了生计而奔波，凑在一起也只是偶然。某一天，他们看中了同一个废旧工厂，在抢夺一块碳素材料的时候互相殴打的你死我活，最后被第三人给轻松拿下。不甘心的二人联合起来把属于它们的东西拿了回来，自此之后便一起行动。
自己单独的时候有没有名字无所谓，但是一起的话没有称谓总是怪怪的，于是听了疤痕商场的老赫什的建议，一个用自己的武器做名字，叫“刀子”，另一个则用自己脸上被那刀子划出的印记做名字，叫“刀疤”。
他们上个月从赫什那里花大价钱买到了个消息，卡兹戴尔的一个偏远地区，有一座完整的古堡。
早知道，在现在的卡兹戴尔中，存在一栋完整的建筑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在随时都有法术从山坡往下冲刷的现在，没有人会花费时间集成聚落，修筑民居的。
所以这古堡简直算是巨大的发现！完整，就意味着这里有可能没被人洗劫过，他们能从这里获得远超他们想象的财富。
这消息是赫什看在交情的份儿上，提前给他们透露的，预留时间只有一星期。出了这时间，他们根本争不过那些实力强大的雇佣兵们。
于是两人发起狠来，在短短的一周内，猎杀了疤痕商场名单上中层的好几个落单佣兵，两人合作起来竟真给他们办成了。他们成功拿到了这古堡的位置信息，顺着地图走了四天四夜才找到地方。
“地图是真的。”刀疤擦擦脸上的汗。
说实在的，在来的路上，他们也不断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当成冤大头坑了。虽然赫什和他们认识了很久，但是那些疤痕商场里油腔滑调的老家伙们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前天喝酒时候认的女婿转天就能把他脖子上挂着的狗牌拽下来去换糖，情分这东西，屁用都不管。
“咱们这次准备周全，一定能挣的盆满钵满！”刀子高兴地说，“攒够了钱，咱们也能自己建个佣兵团去接大活儿了！”
“先活下来再说吧，这城堡里面说不定还有人。”
刀疤没那么乐观。
他们一路走来，所见皆是同样的荒废景色，直到了某一个分界线，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
说是生机勃勃，其实也只是地上的杂草多了些，足以没过脚而已。但是就这种扎扎痒痒的感觉对他们而言都是种奢求，他们长年活动的卡兹戴尔中心，满地都只剩碎成块的瓦砾和折断的木板，哪有这些植物生长的空子？
“有人又怎么样，做了就是。”刀子随意地笑笑，摆弄着手里的短刀，刀刃上绽放出了蓝色的火焰。
刀子的矿石病已经发展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但他依然无节制地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刀疤劝不动，也不想劝。他们两个现在搭伙也只是为了活的稍稍轻松一些而已，私人的事情他没有立场插手。倒不如说，他也没资格插手……
带着破旧手套的手摁灭了刀上的火焰，刀疤摇摇头:“还没开始探索，节省体力。”
“这才哪儿到哪儿。”刀子嘴上这么说，还是把自己的短刀插回了鞘中，“走吧，进去看看，早收工早回去。”
古堡的外围有一圈的护城河拦着，大门的吊桥也抬了起来，这间隔的距离不足以让他们跳过去，不过也同样难不倒他们。
古堡的护城河中原本应该是豢养着食肉的鳞兽，但是这么久没人喂养，水流中只剩下了腐烂的水草和漂浮着的木渣。
“又要下河。”刀子叹了口气之后和刀疤说，“老规矩。”
老规矩就是他们轮流探陷阱，上次刀疤趟了场地雷阵，这次轮到他了。这规矩也是他们一开始就定下的，如果一个人死了，还能给另一个人创造点剩余价值，不至于一起白白葬身。
刀子把身上的背包给扔到了对面去，然后慢慢浸入水中，和刀疤调笑道:“有时候我在想，倒不如你给我一脚
踹过去，省的还得在这冷水中游来游去。”
“我倒是可以，如果你不想断掉几根骨头被送进卡佩的诊所。”刀疤冷冷地说，他说话从来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别了别了，他那疼痛疗法我此生不愿意尝试第二次了。”刀子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下，他费劲地往前游着，身上的厚衣服吸了水之后变得无比沉重，给他又增添了一些难度。
“以后我再受伤了，轻的就不用管了，反正能自愈。”刀子换了口气，“重的话直接把我打昏埋了就完事儿，你把我的狗牌拿走，也能换不少钱。”
“我不缺你那点。”刀疤哼了一声，“要是你溺水死了，我连你的狗牌都懒得回收，你赶紧，别磨蹭了！”
“知道了知道了。”
刀子连连回答道，脑袋猛地扎进去，快速地往前游，很快就到了对岸。
“来吧，就是有点凉，没有生命危险。”刀子站在对面擦了把自己的脸，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水，和刀疤喊道。
刀疤点点头，优雅地一跳钻进水里，游泳的速度比刀子快了不少，等他上岸之后刀子正整理自己的背包，能常用的拿出来放在上面。
二人整顿好了之后爬上了城堡的正门，一边走刀子一边说:“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什么鳞兽转世，怎么萨卡兹粗口地就能游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