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突破口

  她揉了揉眼睛后,停下了笔,空白的那一页已经停留了满满的文字。

  此时的她重新望向窗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河平面上浮了起来,仿佛是在水下憋气不行了以后,才缓缓地浮出水面,整个人是以躺着的方式靠在水平面上。

  抬头望向天空,脸颊上沾满了水,就连衣服都是浸泡在水里的。

  一个奇怪的男生。

  伊蕾娜注意到了他,原本的话是以为他不小心溺水了还想去帮助他来着,直到看到他自己从水上站了起来后,她选择了在楼上静静地观看着,不过在她的视线中,男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好像就在最近的时候才刚刚见过,一时间似乎想不起来了,她一手靠着下巴的位置,歪着一点头看着他的样子。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一个男生的头发竟然能够这么长还没去打理,给人的感觉可能就是邋遢到不行的形象吧。

  而此刻,浑身湿透了的男生也抬起头看向了楼层的最高处,发现了正在观察他的伊蕾娜,在被他的视线注意到的时候,伊蕾娜出于本能性稍微地躲避了一下。

  结果发现那个男生根本就没在意,低下头后径直地朝着前方走去,原来在那片风景里,画面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位老爷爷,给人印象里的错觉就是他始终站在那个地方,凝望着河流的远方不曾离去...

  HL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看了伊蕾娜一眼后朝着老爷爷的方向走了过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着“美丽的观测者,灰发的魔女。”

  这使得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伊蕾娜所处的房间的位置,她用手托着下巴的姿势,稍微有点吸引到他的目光,于是他又多看了一会。

  才发现伊蕾娜所看他的眼神,像是无所谓一般。

  他又朝着前方走去,老爷爷仍然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拄着一根拐杖,视线的方向是远方。

  他静悄悄地走到了老爷爷的身旁“在看什么东西呢?”

  老爷爷没有回应他,于是他便伸头到老爷爷的面前,仔细地凝望他的脸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双眼早已被人挖去,就连流下的血迹都已经被风干了的模样,身体是被人固定在这里的。

  HL还算冷静,正想要仔细观察他的样子的时候,这具尸体突然朝前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喷出了一大堆血迹。

  这一幕把HL给看呆了。

  而恰巧的是,伊蕾娜也发现了这个严重的事情,便打开窗户,坐着召唤出来的扫帚来到了楼下,施法把尸体身旁的HL五花大绑。

  HL因为身上缠绕着过多的锁链而倒在了地上,他看着缓缓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伊蕾娜。

  这里的人还算少,此刻发现尸体的也就是伊蕾娜和HL两个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因为前不久才刚目睹了一家咖啡厅女服务员被蓄意谋害大火烧身的场景,她还记着,而如今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又发生了一起。

  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更多的是有些愤怒,最主要的是她以为人是HL杀的。

  HL躺在地面上抬起了头“灰发的魔女...”

  “请不要这样形容我,把你带去魔法统合协会,她们会调查清楚的。”

  “你以为我是杀害了他的人吗?”

  “我不能确定,但是你刚刚的行为很可疑,你现在的样子也有些恶心...”

  全身上下湿透了模样的男生,确实是在女生眼里看起来很恶心的,谁叫HL闲的没事干去泡在水里呢,不过就连HL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也是一个谜团。

  伊蕾娜把他绑在了一颗树上,自己则是去叫统合协会的人了,旅馆店内的老板娘在走出来了过后也看到了砸在地上血泊中的尸体后,吓得大叫着跑回了店里。

  不久过后,米娜带着一两个人陪同伊蕾娜赶到了现场。

  不到现场看还不知道,一到现场来才发现。

  米娜在看到被绑在树上的HL,尴尬得再一次捂起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不,她什么都不想看到。

  更主要的是,他被绑在那棵树上竟然还睡着了,在浑身湿漉漉的情况下,一头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而下一秒的她也很快地就严肃起来,走到了HL的附近,先是用一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待到他醒过来了后。

  “HiL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头看到了倒在地上一片血泊中的尸体,帮手在将人的背面翻转过来,正脸朝上的时候,却发现整个脸都被摔烂了,虽然失去了一对眼睛的那个部位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米娜转过头“HiLo,你该不会...”

  “不是我干的哦。”他很快就说出了这句话,在将手插进口袋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口袋里像是有什么异物一般,摸上去滑滑的,甚至还有种恶心的感觉,直到他把它从口袋中拿了出来。

  不只是伊蕾娜的表情,就连米娜的表情也变得恐惧了起来。

  HL看着手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没有恐惧,就只有惊讶和意外。

  因为在他手上的东西,正是被害人失去的那一对眼睛。

  米娜看着他的脸,表情慢慢地阴沉了下来“HL,我原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我们大家都是相信你才把你重新叫回来工作的,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米娜说话的情绪越来越上来,HL也不好意思插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悲伤的情绪,虽然他现在还被伊蕾娜的魔法绑着。

  “明明之前在统合协会的你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为什么要堕落成为一名杀人犯!几年的监狱时间没有让你好好改过吗?!”

  HL全程下来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因为他自己心理清楚,人肯定不是他杀的,对着米娜说道“如果你坚信我是杀人犯的话,那就来审判我吧。”

  “你别说话了...”米娜的脸色比之前更黑了一些“上次逮捕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为什么后来在证据面前却承认了你的罪行了呢?HL。”

  这样一来,他确实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呢,两个统合协会的成员架起他的两只手臂,把他带离开了这个地方。

  “抱歉伊蕾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有没有打扰到你愉快的旅行了呢。”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还是希望能够尽快查处真相,这个人究竟是谁杀的,做出的如此残忍的事情。”

  “伊蕾娜,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接下来的几天内,HL都被关在统合协会的地下牢库里,他们拼了命的寻找真相,最终在男人的致命伤口的最深处采集到了一枚不属于HiLo的指纹。

  于是在那一天,炭之魔女沙耶亲自来到了这个小分部内,要求暂时解放HL的自由。

  她把鉴别报告书放在了米娜的面前“所以,我认为他应该不是杀害那位老爷爷的凶手,可以暂时解放他,若是后续还有新的发现我还会回来的。”

  “嗯嗯,麻烦你了沙耶。”米娜的脸上突显出了一股无奈的情绪。

  想到自己原来这一次真的误会HL了,但凭借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不过这一次还真的不是他做的...

  沙耶原本还有事要离开这里去做,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

  “米娜,我和你一起去看看HiLo吧。”

  “欸?这样好吗沙耶。”

  “没事没事,HL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的一员呢。”

  沙耶的脑海中想起了他们曾经几个人站在一起拍照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大家,都是友好的、善良的还没有被社会逐渐腐朽的脸。

  那个时候的HL还是短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就变长了。

  两个人走向地下室,穿过了几间房间后来到了最深处的铁栏外头,她们站在那里,朝向里面看去,只看到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正对着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里面的灯也没开,墙壁上以及四周都被密密麻麻地写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米娜有些震惊“那是...HiLo吗?”

  沙耶推开了铁栏的门后,走了进去,把还蹲在墙角的他拉了起来。

  只看到他正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手指还被咬破出血了。

  HL在看到有人进来以后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怎么了你们两个,我是可以出去了吗?”

  “经过受害人的伤口痕迹和指纹比对,这次不是你做的。”

  “哦...”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后,双手插着裤袋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HL。”沙耶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回过头,用一种疲惫的眼神看着沙耶和米娜两人。

  “在这里的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用手挠了挠后脑袋“察觉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现在的我要去证实这些东西,仅此而已...”

  他又要走,却再一次被沙耶拦住了。

  “不要过多深入那些东西,会自称心灵怪物的家伙,和普通的犯罪者可是不一样的。”

  “这点上我是知道的,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没了...”

  他离开了这个地方,那是他许久未见的光明,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反而觉得有些刺眼,他此次的离开也只是一个幌子。

  沙耶和他又在许久过后的另一个地方秘密见面了。

  那么,先来整理一下主要的情报吧。

  “交易,国家高层的亲属,带有火属性魔法的钞票,以及突然出现的尸体,和同样突然出现在我口袋里的...眼睛。”

  “你觉得这一切是因何引起的?”

  “他们不是单纯地想要报复社会吧沙耶...这点上你应该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想让这个世界和他们的经历一样绝望。”

  “啊这。”

  “所以在这两起杀人事件中,让人绝望的程度也不同,前者是真的,后者是模仿的。”

  沙耶震惊“有模仿心灵怪物的人出现吗?”

  “不,应该是...他马上也要成为下一个心灵怪物了吧,也许此刻就成为了这种事情也是说不定的吧。”

  沙耶陷入了一阵思考过程中“确实,是会有这种可能性没错,然后呢?”

  “我是比较幸运的,那天的我恰巧路过那个偏僻的风景区,想着和城市不同,风景区一般没什么人就去河里放肆了一下自己,想要让大脑先冷静下来,结果却在那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面孔。”

  “似曾相识的...面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又开始露出了诡异的笑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被沙耶给阻止了。

  另一边的伊蕾娜,今天刚刚才来到了一座新的城市,乘坐的扫帚上堆满了一些东西,其实也就是有人托运给她的书,说是某个学园里的学生需要这些东西,希望她能够帮忙送过去,并且能够给予她一些委托的赏金。

  她答应了下来。

  在穿过城门的时候,两位看守的士兵都笑着迎接她来到了城市中“你就是送来书的魔女吧,学生们都在里面等着呢。”

  他们为伊蕾娜指路了身后最大的学园,它的名字叫作伊克斯学园。

  也是一座培养魔法人才的学园。

  初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就对伊蕾娜显示出了一股外在的热情,导致了她对于眼前的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还蛮好的。

  HL走在原本城市的大街上,却在此刻的垃圾桶旁看到了一个与垃圾倒在一起的孩子,他的肚子鼓鼓的,该说是微胖的类型吗?

  总之这个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没事吧。”

  HL把男孩从垃圾桶旁抱了出来,不与那些垃圾们同流合污。

  只不过男孩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说“我在哪!我是伊克斯学园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

  ???

  并且男孩在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也跟着微微震了一小下,虽然其他人可能都不会在意,但是HL注意到了。

  “伊克斯学园?”HiLo试探性地问道。

  男孩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并像是恳求HL帮助他一样地投来了求助的眼神。